眼看着野豬朝劉勇飛撲而去。
江臨深一腳踢飛藏匿在腳邊的碎石,狠狠砸在豬屁股上。
野豬憤而扭頭,朝着江臨深奔騰而來,虎口脫險的劉勇連滾帶爬的跑到了劉大俊那方。
幾百斤的大傢伙帶來的壓力不容小覷。
江臨深本就沒打算和它正面剛。
眼看着野豬襲來,他猛的一個起竄,抓住了頭頂那棵巨大的古樹枝椏,整個人吊在上方。
野豬巨大的身軀直直的撞上古樹,粗硬的皮毛甚至貼着江臨深的後腰處摩挲而過。
驚險刺激的動作只在瞬息之間。
看得劉大俊連眼睛都不敢眨,實在沒想到江知青有這般好身手。
江臨深趁機把另一把柴刀扔了過來。
“拿着。”
他趁野豬被撞疼的剎那從樹上一躍而下,徑直跳在了豬背上。
堪堪穩住身形,死揪住野豬的皮毛。
野豬驚慌失措的亂跳,江臨深眸中狠色一閃而過。
手中的刀鋒朝下,狠狠的刺了下去。
‘噗嗤’一聲,刀鋒入肉的悶響,令野豬狂性大發,身上的劇痛足夠讓它發狂發癲。
身側的枯枝碎葉都被掀得老高,它瘋狂跳竄着將人甩了下去。
江臨深整個背部都被摔得生疼,眼看着野豬咆哮着踐踏而來,他打了個滾翻身躍起。
手上卻沒了利器。
這刺激的場面看得劉大俊頭皮發麻,他拼命的做着心理建設,才咬牙衝了過去。
誰知道有人比他更快。
用巧勁奪走了他手中的刀,將奔向江臨深的野豬橫撞得一趔趄,手中的刀更是隨着豬前蹄劃了過去。
深色的液體順着刀身滑落。
安然板着臉,平緩了呼吸,伸手將江臨深拽起來。
“哥!沒事吧?”
“沒事!”江臨深略顯狼狽的抓住她的手,順勢站了起來。
身受重傷的野豬掙扎着,安然皺眉,一腳踹向豬身,手中的彎刀更是直接抹上了豬脖子。
準備給它來個痛快。
野豬的尾巴耷拉了下,似破釜沉舟般斜着身軀撞向安然。
冰冷的獠牙閃着寒光。
若撞實在了非得給肚子開個洞不可。
劉大俊嚇得大叫:“堯棠!快躲開!”
江臨深的動作更快,溫和的眼眸泛上了冷意。
他一手摟出安然勁瘦的腰肢,將人直接橫抱過來。
陡然壓過來的力道讓他隨慣性後退了兩三步,一不小心就踩中落葉陷阱。
兩人不受控制的從斜坡滾落下去,
危險之際,
江臨深將人緊緊摟在懷中,除了劉大俊的喊叫聲,安然只能聽見身側男人那砰砰砰的心跳聲。
震耳欲聾。
江臨深抓住周圍樹木上蠑結的藤蔓,才緩緩止住下落的趨勢。
腳蹬在突出的山壁石巖上,江臨深穩住身形,拍了拍安然的肩膀道:“沒事了……”
“你大爺的江臨深,你這是拉着我殉情呢,差點嚇死老子!”
本來溫情的場面被安然的一句大嗓門破壞得消失殆盡,她仰頭往上瞧,手做喇叭狀大聲呼喊:“大俊!劉大俊!聽得見嗎?我掉這兒了,沒死呢!”
寂靜的山林只能聽見她的迴響,以及一陣飛鳥撲騰的聲音。
安然看了眼腳下那陡峭的山路,雜草叢生,她不確定道:“咱們從這兒溜下去?”
“我沒這個本事。”江臨深無奈的笑了笑。
眼看着安然準備大聲呼喊劉大俊。
江臨深微蹙眉頭,低聲道:“堯棠,別喊了,免得招來其他東西,大俊知道我們從哪兒摔下來的,他認得路,會來尋的。”
森林之廣,危險無處不在,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待劉大俊的到來。
免得徒生事端。
安然的心拔涼拔涼的,這下可真成冒險了。
看着一臉狼狽的江臨深,肩膀處還沾着落葉的碎屑,她動作熟稔的將其捻下,語氣慼慼然道:“你沒事吧?”
江臨深將泛着血絲的手攥緊,勉強道:“沒事!”
盯着安然那絲毫不掩飾的擔憂目光,他鬼使神差道:“就是背上有些疼,許是摔着了……”
安然突兀的想起那年他被撞到的腰,此刻也急了,立馬上手扒拉着江臨深的衣裳:“我瞧瞧……”
江臨深看着斯文,掀開衣服卻是寬肩窄腰,肌肉線條分外的流暢。
安然控制不住的上手摸了摸。
江臨深身軀一僵,一股顫慄感順着尾椎攀巖而上,就連耳朵尖都染上了紅意。
雞皮疙瘩層層爆開,他嘶啞着聲兒道:“怎麼樣?”
“身材挺好的!”
安然調侃的話脫口而出,反應過來後尷尬得都想抽自己兩巴掌。
“我的意思是你身體好,沒咋摔着。”她乾巴巴的解釋,卻只迎來江臨深的幾聲輕笑。
他舌尖頂了頂脣角,似乎掌握了拿捏安然的竅門,笑得雲淡風輕道:“你喜歡就好……”
這明晃晃的暗示讓安然感覺頭疼。
總感覺被人狠狠的拿捏了。
……
眼看着兩人在野豬倒地的瞬間就一腳踩空跌落下去。
劉大俊連滾帶爬的奔過來,卻只能看着兩人的身影轉瞬間消失。
他急得團團轉。
卻壓根找不着路下去。
溫熱的豬血順着枯葉撲簌簌的滴落,劉勇眼中泛着光道:“老大!這豬少說也有三百多斤吧,咱們這賺大發了!”
劉大俊氣得狠狠一巴掌扇在他頭上。
怒道:“你眼裏就只有那頭豬嗎?堯棠和江知青摔下陡坡了你是選擇性的失明瞭?要是他們有個好歹!俺兩就等着填命吧!”
劉勇這才後知後覺的發覺那兩人並沒爬上來。
他走到樹後一看,才發覺灌木叢後是面陡坡,看起來雜木重生,深不見底。
壓根就不見人影。
他的腿瞬間就軟了,着急道:“咋辦?咱們趕緊下去尋他們吧?!”
這兩人可都是爲了救他纔出的事,他就是把命搭上也得將人撈出來不可。
“現在你知道着急了!蠢東西!你在這兒待着,守着你的寶貝野豬,如果他們爬上來了,也能有個照應,俺現在立馬下山去村裏叫人。”
爬上來是絕無可能的,這話也只是爲了穩劉勇的心。
幾百斤的野豬他兩現在沒辦法運出去。
只有他的三叔才能在森林中來去自如,有着豐富的經驗。
要找人,還是得先把三叔帶來。
劉大俊想到這兒絲毫不敢耽誤,將柴刀留給劉勇後,自己連忙小跑着下了山。
一分鐘都不敢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