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麗麗的太陽穴在眼前炸出血花。
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她就在眼前倒了下去,鮮血頓時染紅了地上的白雪。
桑珆靜靜站在原地,看着雪地裏吉麗麗一動不動的屍體。
雖然吉麗麗腦子有些不太正常。
但她相信她不會莫明發神經自殺。
她在等,等吉麗麗所說的魔術是什麼。
很快,雪地上沒有氣息的吉麗麗先是手腳動了動,隨即胸膛重新起伏。
桑珆死死盯着吉麗麗太陽穴上炸開的血洞。
那常人根本不可能會活着的傷口,竟在她的盯梢下,以肉眼可見地速度在慢慢恢復。
不是桑珆眼花,是真的在慢慢癒合。
當那致命的傷口恢復如初時,死去的吉麗麗竟重新睜開了眼睛。
她盯着頭頂上灰濛濛的天空。
過了一會,吉麗麗沒有去管頭髮上沾染的鮮血,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她咧嘴笑看着桑珆,笑容詭異,“怎麼樣?我的魔術是不是很有意思?”
桑珆沒有說話,因爲她終於明白吉麗麗的異能是什麼了。
吉麗麗是個極爲罕見的自愈者。
所謂自愈者也可以被稱作爲不死人。
這種異能者不管受到任何致命的傷都能很快自我恢復。
所以說,她今天殺不死吉麗麗。
更準確地說她怕是永遠也殺不死吉麗麗。
這還真是一個無比棘手的麻煩。
因爲即便把吉麗麗封在冰湖之下,等極寒過去,她也依舊會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面對這樣一個殺不死的存在,似乎唯有和她不要成爲敵人才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她與吉麗麗之間並沒有發生過你死我活的矛盾。
“吉小姐,我們之間並無任何恩怨,如果只是因爲狄瑎,我們願意稍後離開第五基地。”
吉麗麗搖搖頭,“不,你們不能離開,如果離開了,我怎麼能讓媽媽也嚐嚐被喜歡的人恨是一種什麼滋味呢?
狄瑎可是第一個長得那麼像那個人的男人呢,媽媽一定很心動,迫不及待想將他得到手。”
桑珆發現,和腦子有問題的人溝通果然是一種無比費力的事情。
吉麗麗竟如此執着地想要吉美華嚐嚐被喜歡的人恨是什麼滋味。
由此可見,當初吉麗麗在康劍面前到底是受到了多大的打擊,纔會變成現在這副神經病模樣。
桑珆正色道:“不,你搞錯了,如果你真的爲了這種理由殺我,以我對狄瑎的瞭解,他不會恨吉美華,而只會恨你!
說不定爲了報復你,他真答應乖乖成爲吉美華的男人。”
這話讓吉麗麗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她歪着頭看向桑珆,臉上露出一絲疑惑,“狄瑎他是這樣的人嗎?”
“他是!”桑珆回答的斬釘截鐵。
這種時候只有這麼說才能打消吉麗麗這個不死人想殺她的念頭。
她話音剛落,身後突然傳來桑志傑驚慌失措的聲音。
“妖怪!妖怪啊!”他一邊驚呼,一邊從車子裏滾下來,隨即連滾帶爬往前跑。
原來躲在車子裏的桑志傑竟然毫髮無傷。
剛纔偷偷打量外面動靜的時候,正好將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中。
他直接嚇的尿失禁,在車子裏緩了半天才回過神。
回神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趕緊逃。
他這一喊,立馬讓桑珆和吉麗麗的注意力都落在桑志傑身上。
吉麗麗擡起手槍對準桑志傑時,桑珆上前阻止。
“吉小姐,你想要的無非是想讓吉美華感受一下你經歷過的痛苦。
這一點我和狄瑎可以幫你,但那個人是殺我父母的仇人,還請先暫時給我一點解決私事的時間。”
吉麗麗聞言,慢慢放下手槍。
這也讓桑珆看出,吉麗麗並不是一個完全無法溝通的人。
顯然她將自己剛纔提議的話聽了進去。
因爲路面積雪,桑志傑連滾帶爬也沒能跑出多遠。
桑珆沒有任何顧忌,擡手間,地面突然長出兩根鋒利的冰錐直接將桑志傑的腳底刺穿。
在他往地上倒去時,又有兩根冰錐自地底冒出,刺穿他的肩甲骨。
這四根冰錐仿若四個大鐵釘一般,將桑志傑牢牢釘在地上動彈不得。
桑志傑淒厲慘叫,但在桑珆的身影走到面前時,他的慘叫立馬變成了求饒。
“好侄女,二叔年紀大了,剛纔眼花,真的什麼也沒看到。”
直到此時,桑志傑還以爲桑珆對自己出手,是因爲自己看見了不該看見的一幕。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爲什麼電影中才會出現的怪物竟然在現實中也真實存在?
而且還不止一個。
吉麗麗是,桑珆竟然也是!
桑珆冷笑,“眼花呀,那這樣呢?二叔可看清楚了?”
她一邊說,一邊擡手。
頓時掌心間慢慢出現一朵純粹無暇,如冰晶般的冰玫瑰。
先是一朵,隨後兩朵……
很快,桑珆的掌心上便出現了十幾枝聚集在一起的冰玫瑰。
純淨的冰玫瑰華麗璀璨,而以這樣不可思議的方式出現,又足夠讓人驚歎。
但桑志傑現在可沒有心思欣賞這些世間罕有的冰玫瑰。
他甚至顧不上冰冷與痛疼,嚇得渾身顫抖戰慄起來。
桑珆不會在這種時候突然變玫瑰花出來給他欣賞。
他想起來,以前桑珆的媽媽,他的弟妹最愛的就是各種玫瑰花。
活着的時候,桑珆家裏的花房也種滿了各種各樣的玫瑰花。
桑志傑頓時猜到了什麼,但此時卻斷然不敢承認。
只繼續哀求道:“好侄女,二叔現在可是你唯一的親人,即便你身體發生了什麼異常,二叔也一定會替你保守這個祕密。”
桑珆手一揮,剛纔凝聚在掌心上的十幾朵冰玫瑰在空中四散開來。
並且每一根花枝最下面的根莖都化爲銳利無比的冰針。
“桑志傑,事到如今你還在把我當成傻子嗎?”說完手一揮。
頓時十幾朵冰玫瑰紛紛落下,如冰針一般插進桑志傑的身體中。
“啊!”淒厲的慘叫響徹寂靜的雪林。
巨大的疼痛沒有讓桑志傑喪失理智,“桑珆,你爲什麼要這麼對二叔,二叔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桑珆滿面寒霜,“知道劉正陽是怎麼死的嗎?”
提起劉正陽的名字,桑志傑終於猜到今天桑珆爲什麼要帶自己外出。
但這種時候他堅決不能承認,還在殊死抵賴。
“桑珆,二叔不知道劉正陽那個卑鄙小人,在你面前說了什麼詆譭我的話。
但二叔對天發誓,二叔真的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爸媽的事。
你忘記了嗎?你爸媽出事的那一天,我特地從國外趕回來,後來在靈堂之上,也是我哭的最傷心……”
是呀,現在想起來,那一天桑志傑確實嚎的聲音最大,頻頻用手帕擦眼睛。
但直到葬禮結束,那塊手帕還是乾的,一點淚失的痕跡也沒有。
桑珆覺得再聽桑志傑的辯解無疑是在浪費時間。
“桑志傑,你與劉正陽一起合謀害死了我爸爸媽媽,劉正陽死在烈火中,那麼你便死在冰叢裏吧。”
說完擡手,頓時根根冰錐自地底下長出,刺穿桑志傑的身體後,那些冰錐尖端開始漸漸幻化成玫瑰花的模樣。
因爲有鮮血的沾染,冰玫瑰不再是透明無暇,紛紛浸染成最濃烈的鮮紅。
一眼看去,還真有點像真的紅玫瑰。
桑志傑想叫,但卻再也發不出聲音。
因爲他的嘴巴里同樣長出了冰玫瑰。
不到片刻,眼前已經看不見桑志傑的身體。
此時他的身體仿若已經化爲最好的花田,被數不清紅豔豔的冰玫瑰給覆蓋。
離遠了看,仿若在白茫茫的雪地裏突然開出一大叢豔麗的玫瑰花一般。
桑志傑死了,但桑珆心裏卻沒有一點高興。
因爲即便桑志傑死一萬次,死的再悽慘,她的爸爸媽媽也永遠都回不來了。
“真美呀。”不知道什麼時候,吉麗麗突然走到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