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知道季雲妍的身份，但季雲妍似乎對他們非常瞭解。
甚至連空間的祕密都知曉。
在這種完全不知對方底細的情況之下，狄瑎和桑珆自然不可能貿然答應她。
季雲妍看到兩人對自己的防備，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眼中劃過一抹無奈。
那無奈中似乎又染着愧疚。
她突然看着桑珆問道：“桑珆，你有沒有曾夢到過我？”
聽到這話，桑珆頓時錯愕。
她！她難不成連自己經常做夢的事情都知道？
又或者說那些真的不是夢，而是她未來命運的預兆？
此時桑珆只能想到一種可能。
季雲妍莫非也是一個異能者嗎？
如果是的話，那麼她的異能又是什麼？
讀心術？
不過桑珆雖心中驚詫，但表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她漠然道：“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又怎麼可能會夢到過你。”
兩人之間的對話讓跟着季雲妍的兩名男子面面相覷。
這什麼情況？不是朋友嗎？怎麼聽這話像是不認識。
“你到底是什麼人？”桑珆等着季雲妍介紹自己的身份。
但季雲妍看了看自己身邊同伴，似是此時說話不太方便。
“我知道你現在心裏一定有很多疑問，我答應事情結束後，便會告訴你們一切。
那麼現在……你們要不要先與我合作？”
不得不說，這個不知身份的季雲妍成功勾起了桑珆和狄瑎的好奇心。
特別是狄瑎，他雖對她沒有印象，但僅憑着那股莫名的熟悉感，他能確定季雲妍一定是自己曾經認識的人。
他想找回曾經丟失的記憶。
他到底是誰？爲什麼季雲妍看到他的第一眼會喚他歐陽瑎？
難道那纔是他真正的名字？
狄瑎在季雲妍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危險，反倒是季雲妍看向桑珆的眼神時不時透着愧疚。
因爲季雲妍，又因爲那個夢境，狄瑎更加確定他以前一定和桑珆之間有什麼關係。
於是狄瑎開口問道：“你想救什麼人？”
“我丈夫。”季雲妍道。
桑珆暫時將歐陽瑎這個名字屏蔽在腦海外。
因爲她看的出，狄瑎不是故意騙她。
他只是不記得了，並和她一樣，不認識眼前的女人。
桑珆也開口問季雲妍，“你爲什麼覺得僅憑我們倆個人能幫你自龍虎幫救出你丈夫？
龍虎幫連官方都敢對抗，可不是什麼小幫派。”
季雲妍搖頭，“不，我不需要你們幫我對抗龍虎幫，等我救出我丈夫，我只需要你們帶着他平安離開那裏。”
隨即意有所指，“我知道你們可以做到。”
桑珆和狄瑎立馬就明白季雲妍指的是他們的空間。
她想利用狄瑎的空間帶她的丈夫離開。
桑珆沒有忽略季雲妍話中想讓他們帶走的是她的丈夫，而沒有包括她自己。
她去救她丈夫？難道季雲妍身後也有一個龐大的勢力？
若真如此的話，季雲妍帶他們進龍虎幫，不用他們出手。
只要最後利用空間帶她的丈夫出來，龍虎幫裏所有的物資便都歸她和狄瑎所有。
這場交易聽起來怎麼都不喫虧。
最重要的是季雲妍答應事後會告訴他們所有一切。
甚至還有可能告訴她，那個她不停經歷死亡的夢境到底是不是未來預兆。
這時狄瑎看了桑珆一眼，他沒有立馬答應季雲妍。
而是道：“我們先去商量一下。”
說完他直接拉起桑珆的手，將她帶去大樓後面。
桑珆沒有抗拒，她猜到狄瑎現在想做什麼。
他應該是想向她解釋，解釋他並沒有騙她。
但那又如何呢？
歐陽瑎這個名字如今已經如同一根刺一樣扎進她的心裏。
季雲妍看着兩人拉在一起的手，眼底劃過一抹詫異。
在牆角拐了個彎，再也看不到季雲妍時，桑珆自狄瑎的掌心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她滿身籠罩着疏離的氣息。
狄瑎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繼續在前帶路。
在這裏說話依舊會被季雲妍聽到。
直到領着桑珆走進一間廢棄的辦公室內，狄瑎才轉身面向桑珆。
他目光灼灼看着她，“桑珆，我從沒有騙過你。”一邊說，一邊開始自身上掏什麼東西。
很快，狄瑎掏出一張身份證來遞到桑珆面前。
“這是我16歲自醫院醒來，身上唯一的東西。”
桑珆擡手接過，是一張身份證。
上面的照片是比現在看着更顯年輕幾歲的狄瑎。
而那身份證上面的名字，的的確確寫着的是狄瑎，而非歐陽瑎。
看到他的出生日期，桑珆才知道狄瑎只比她大三歲。
此時狄瑎的眼神透着一絲緊張，一絲迫切，而更多的則是容易擾亂心神的專注。
桑珆移開目光，突然有些不敢與此時的狄瑎對視。
“我知道你沒有騙我。”桑珆道。
但那又如何呢？
相似的長相，相似的名字。
若說狄瑎和歐陽哲完全沒有一點關係，怕是連他自己都不太會相信。
知道他沒有騙她，但卻依舊對他重新升起心防。
狄瑎眉眼黯然，心底升起一股無力感來。
“與我長相相似的那個人，他姓……歐陽嗎？”
這個問題的語氣已經染上一絲小心翼翼。
“是！”桑珆轉過頭來直視着狄瑎的眼睛。
這一刻她想通了什麼，不再躲避。
這一個字將狄瑎心中唯一一絲希望給擊碎。
因爲遺忘了過往，讓他連說出他不是歐陽瑎，他叫狄瑎的底氣也沒有。
因爲他心裏也明白世上沒有太過巧合的事。
“桑珆！”他突然喚她的名字，隨即在桑珆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強勢抓住她的手腕。
下一秒，桑珆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連站都站不穩。
等重新碰觸到實地後，她直接跌坐在地上。
因爲太過難受，還乾嘔了一下。
“桑珆，你沒事吧。”狄瑎蹲下身，扶住了她，聲音有些擔憂。
緩了一會，桑珆才擡起頭來。
這才發現她竟然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她坐在一片稀薄的青草地上，草有些青黃，有些地方甚至露出地面黃色泥土。
視野所能看到的面積約摸只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
遠處有幾間紅磚房，還有一條淺淺的小溪，小溪附近用木柵欄圈出一片地，不知道那裏有什麼。
天上明明沒有太陽，但是卻讓人感覺到很熱。
大概就是因爲太熱的原因，所以才讓這片草地顯得有些貧瘠。
這裏看着極像是一個處於乾旱的農場，難道這……這就是狄瑎的空間？
桑珆睜着大眼睛四處打量，正在這時，一直呆在揹包裏的煤球同樣因爲眩暈難受，努力從包裏鑽了出來。
“汪汪……”在回過神來後，它和桑珆一起好奇打量這個陌生的世界。
“抱歉，我第一次帶人進來，不知道會讓人難受。”
狄瑎看着桑珆，聲音有些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