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桑珆詫異了。
上一次狄瑎問她,隨即說自己是因爲好奇,所以打聽。
但這一次顯然不是。
桑珆頓時想到了一種可能。
難道不止是狄瑎長的像她的仇人歐陽哲。
她自己也正好長得像某個狄瑎所認識的人?
不過與她相反。
她長的相似的那個人是狄瑎的什麼重要的人?
所以他纔會冒着危險救她?
只是若真如此的話,爲什麼此前狄瑎從來沒有在她面前表現出任何異樣來?
桑珆沒有暗自胡亂猜測,直接將自己想到的問了出來。
“不認識,我是不是長的很像你曾經某個很重要的人?”
盯着桑珆的臉,狄瑎想說,不是像,數次在他夢裏出現的人就是她!
他在樓上看着她殺了周正田,看着她利用周正田引出綠水蚺,繼而又看着綠水蚺吞噬掉所有人後,向着她的身影追去……
那一刻,夢境裏數次親眼目睹她在面前死亡的絕望無力感再次涌現心頭。
那時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她絕對不能死!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想,總之,在他沒想明白原因之前,人已經準備好一切向着樓下衝去……
連自己也沒能弄明白的事情,狄瑎自然更沒辦法對桑珆解釋清楚。
於是他決定順着桑珆的話往下道:“嗯,是。”
“啊?”桑珆好奇了,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啊?
此時呆在2201裏的煤球大概聽到了樓道里的聲音,知道是主人回來了,開始在門裏用爪子撓門想出來。
而站在門外的兩人,現在身上的味道也確實不適合再繼續聊下去。
於是桑珆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對狄瑎道謝後兩人便各自開門進屋。
門剛打開,煤球準備撲上來時,桑珆滿身的腥臭味頓時薰的它止住了自己的動作,並還往後退了兩步。
“你個小東西,還嫌棄我呢?”桑珆好笑道。
不過說歸說,她現在自己都有些嫌棄自己。
在房車外就趕緊脫掉腥臭的溼衣服,一頭鑽進衛生間裏沐浴。
不知道洗了多久,感覺沐浴露的清香都滲進了皮膚裏。
聞着哪哪都香噴噴後,桑珆才包着溼漉漉的頭髮走出來。
不過在出來之前,她還是對着鏡子先仔仔細細地將身體檢查了個遍。
確定沒有任何一處發生異變後,此前懸在心裏頭的最後一絲擔憂才徹底散去。
雖說以後在水裏躲避極熱的想法破滅了,但今天的新發現總歸來說還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萬一以後遭遇對付不了的危險,她起碼多了一個逃命的地方。
坐在沙發上時,此前還不覺得累。
這一洗完澡後,又碰觸到柔軟的沙發,桑珆感覺之前身體麻木的疲倦感全部涌了上來。
她沒用異能弄乾頭髮,甚至連吹風機也懶得用,直接包着浴帽癱倒,一動也不想動。
煤球此時跳上了沙發,輕輕的發出嗷嗚聲,又去蹭桑珆的手。
桑珆的心頓時軟下來。
在她離開沒有回來的這段時間,煤球它一定很擔心自己吧。
她擡手輕撫摸着煤球身上柔軟的黑毛,想說點什麼,眼皮卻是越來越重。
臨睡着之前只嘟囔了一句,“煤球呀,我太困了,先……先睡一會……”
迷迷糊糊之中,只感覺一團溫暖的毛球鑽進了懷裏。
剛睡下沒多久,陷入熟睡中的桑珆被煤球咬着袖子給強行拉扯着醒來。
她茫然地睜開眼睛,看了看房車車頂,又看了看煤球,顯然腦子還沒清醒。
“汪汪……”煤球對外叫喚了兩聲,隨即跳下房車,跑到外頭。
原來外面此時有人在敲門。
聲音並不大,而且看煤球那激動的反應,來人應該是狄瑎。
桑珆揉揉眼睛,她竟然洗完澡後就累的直接在沙發上睡着了。
在沙發下找到拖鞋後,桑珆就起身前去開門。
門打開,外面的人果然是狄瑎。
只是他在看到桑珆時,神情一愣,隨即忙轉開臉。
這熟悉的反應讓桑珆忙低頭。
靠……
這下子她腦子是徹底清醒過來了。
她被煤球強行叫醒後,就走過來開門,以致於忘記自己此時的裝扮。
桑珆身上穿着的還是洗完澡後套在身上的浴袍。
浴袍只用一根帶子繫着,領口早在她睡着後就鬆垮大敞着……
她裏面沒穿內衣,這一下子當真是……春光無限啊!
一天之內,她在他面前暴露了兩次。
靠!
相比狄瑎臉上的窘迫,桑珆面上強裝淡定。
她攏了攏睡袍,語氣平靜,“狄教練,稍等,我先去換件衣服。”
“嗯。”
桑珆淡定關上門。
門剛被關上,紅暈頓時爬上了她的臉龐。
啊啊啊……讓她找個地洞鑽進去吧!
雖抓狂,但桑珆還是趕緊換上衣服。
狄瑎這麼快又來找自己,恐怕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她穿了一件寬鬆的高領針織衫,又重新打開門。
而此時狄瑎臉上的神情也恢復如常。
倆人都默契的忽略剛纔的尷尬。
“狄教練,有事嗎?”
“你會做針線活嗎?”
“啊?針線活?”
看着狄瑎望着自己的眼神,此時桑珆才後知後覺從他身上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他受傷了!
之前之所以沒有發現,是因爲此前兩人在血水中浸泡那麼久,綠水蚺血液的腥臭味遮掩其它的味道。
他所說的針線活,難道是……想讓她幫他縫傷口?
狄瑎不是一個喜歡麻煩別人的人,他既然來找自己,肯定是因爲自己處理不了。
他受傷是因爲自己,這個忙桑珆自然會幫。
但是她也不想騙狄瑎,說自己會。
於是桑珆實話實說,“曾經縫過兩天的十字繡,那算針線活嗎?”
很早以前十字繡很風靡時,因爲無聊,當時她也跟風買了一堆線回家。
可是僅繡了兩天,就沒耐心全都扔垃圾桶裏了。
“算。”狄瑎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
“你能不能幫我縫合一下傷口?就像你以前做針線活一樣。”
桑珆也回答地很乾脆,“可以,只是你真的放心讓我給你縫合?”
雖然她不清楚狄瑎傷在哪裏了,但這縫合的可是皮肉,而不是什麼布匹,萬一感染可不是鬧着玩的。
“沒事,我有醫藥箱,東西還算齊全。”
啊!還有醫藥箱呀,難怪當初他沒有收下她那兩盒抗生素。
狄瑎敢用她,那她就敢縫。
“好,那走吧。”
於是桑珆第一次走進2202,進入狄瑎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