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意坦白自己所犯的罪行。”文彬說道。
“對我來說，這沒什麼吸引力。人證物證都在，你承不承認，都不影響最終結果。”韓東笑了笑。
“不光是造謠抹黑東芝堂這一件事，還有別的。”文彬嚥了口唾液，繼續道：“比如說，關於林紅兵。”
“十年前，打斷他腿骨，往他臉上潑硫酸的幕後主使，是你。對吧？”韓東不動聲色地望着他。
“這個……你也知道了？”文彬愕然。
“記住，這個世界，在我眼裏沒有祕密，”韓東淡然道，“你不說，我自己也能猜出來。”
東芝堂開業那一天，當時慕老爺子和林紅兵碰面後，就澄清說他只是找人布了個仙人跳的局，單純就是爲了拍個照，讓女兒死心。後來打斷他兩條腿以及潑硫酸的事情，不是他指使的。是有人搭了個順風車，趁勢傷了林紅兵。把水攪渾了。
後來破案的難點也就在這裏。
因爲是兩撥人蔘與了這個案子，而且互相不認識。林紅軍只找到了慕老爺子派的那對夫妻，打人潑硫酸的那幾個卻始終沒能抓着。
最後也就成了懸案。
有一說一，當時韓東還真懷疑過文彬。
因爲他是林紅兵離開之後最大的獲益者。再加上這廝是個老陰逼，做出什麼事情都不讓人意外。
“你能猜出來，但你不知道具體的原因，也不知道具體過程，如果我不說，這永遠是個懸案。”文彬沉聲道。
“卑鄙小人，到這個時候了還打小算盤！”林芙怒視着他。
“無所謂，你愛說不說。又不關我的事。”韓東雲淡風輕地一笑。
以他現在的神識，稍微掃描一下，就能知悉所有祕密。他只是懶得去做而已。說白了，這是林紅兵的事，跟他又沒什麼關係。何必浪費那點精神力？
“大佬，別這樣。造謠抹黑東芝堂的事，幕後主使是吉翔，我只是他手中的槍而已。再說了，我除了找水軍造謠，也沒幹別的事。即使有罪，也罪不至死吧。您幫幫忙，把吉翔這個死鬼趕走好不好？再繼續下去，我得死在他手裏！”
“我沒有興趣聽你說這些，林警官，你把林紅兵叫過來吧。”韓東淡淡道。
“好的。”林芙走到外面打電話去了。
“爲什麼要叫他？我……我不想見他。”文彬明顯有點抗拒。
“你們之間的破事，我半毛錢的興趣都沒有。有些話，你最好當着他的面說清楚。他願不願意饒了你，那是他的事。我管不着。”
“…………”文彬沉默了。
半個小時過後，林紅兵就到了。
進了審訊室，看到文彬落魄的模樣，他也有點意外。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林紅兵嘆了口氣，“我早就勸過你，咱踏踏實實搞科研，別走那些歪門邪道。你就是不聽我的。如今落到這步田地，以後怎麼辦？你讓家裏的老母親如何面對？”
“文彬，聽到了沒？你的兄弟在這個時候，還替你的家人着想。而你卻一直想着坑他害他。你派人打斷他的腿，潑他一臉硫酸的時候，良心真的不會痛嗎？”韓東冷冷地瞥了文彬一眼。
“什麼？”林紅兵驚得險些從椅子上栽下去，“文彬，韓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文彬開始有點畏縮，但看到林紅兵之後，反而來了精神，“十年前那個案子，你一直以爲是慕天生幹的，其實不然。他只是派人拍照造你的黃謠，打斷腿和潑硫酸的事，是我安排的。而且這個主意，也是我出的。”
“你……你……”林紅兵感覺腦門上被天雷劈中，整個人都懵了。
“當初慕天生找到了我，讓我幫忙拆散你和慕家小姐。不得不說，這些世家門閥的人，都很厲害，他們能看透人心。我開始當然是拒絕的，但他笑了笑，說你們都是普通人家出身，大家站在同一起跑線上。林紅兵攀上了慕家，也許從此之後會一飛沖天，你難道不嫉妒嗎？
“我不嫉妒嗎？不，我特麼太嫉妒了！大家都是一個寢室的弟兄，都是苦哈哈。憑什麼你就能獲得慕婉竹的青睞？如果你們結了婚，你就等於擁有了整個慕家的資源，到時候，你和我們的起點就不一樣了。我們努力一輩子，都未必能趕的上你！我不能容忍你如此輕易地就和我拉開了差距！最關鍵的是……我也喜歡慕婉竹，你不知道吧？”
“咱們寢室，最先認識慕婉竹的，是我。如果我不是想炫耀一下，將她介紹給你們，也許和她在一起的，就是我了。後來你們談起了戀愛，你知道我是什麼感覺嗎？我覺得自己受到了雙重背叛！從那時起，我就無比的憎恨你！”文彬聲色俱厲，面容都扭曲了。
“混賬邏輯！”林紅兵怒道，“誰跟你說沒有我，婉竹就會和你在一起的？誰跟你說只要認識了，就能發展成男女朋友的？以婉竹的性子，如果她喜歡你，就絕不會再和我有任何瓜葛！她從來都沒喜歡過你，都是你自己一廂情願！什麼雙重背叛，更是無稽之談！”
“事已至此，再爭論這個，沒有任何意義，”文彬冷冷道，“總之，當時慕天生撩撥出了我內心的嫉妒！又給了我500萬，所以我答應幫他。有一說一，他還算善良，目的也只是想拆散你們，並沒有想傷害你。至於打斷你的腿，潑你滿臉硫酸，的確是我的主意。
“既然動了惡念，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徹底毀了你！以我對你的瞭解，如果你變成這麼醜陋的怪物，肯定會離開江州，消失在所有認識你的人面前。那樣紅竹藥業就是我的了。只是我沒想到你臨走之前安排了個慕婉芝，她險些就取代我了。只可惜，她還是嫩了點，而且在紅竹沒有根基。所以最終還是落得個出走的結局。”
“她的結局很好，你的結局才糟糕。”韓東對他的說法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