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韓東嘆了口氣，“人鬼殊途，天人永隔。有些事，你還是不要強求爲好。”
“如果我非要強求呢？”林芙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裏迅速蒙上一層霧氣。
“我可以幫你，但讓死去的人和陽間親人相見，肯定是違反地府秩序的，會有什麼後果，無法預料。”
“真的有地府存在？”林芙眼睛一亮。
“嗯，”韓東笑了笑，“倒不妨告訴你，林叔他……在另一個世界混得不錯。因爲他是一位好警察，生前庇護一方百姓，積了大功德。所以，進入地府之後，沒有參與輪迴，而是進了地府編制，成爲陰神。職位比在陽間還高呢。”
“是嗎？”林芙大眼睛裏蓄滿了淚水，“我爸他……在那邊當官了？”
“嗯，掌管生死簿，是個判官。在地府公務員序列中，算是中層幹部了。林叔他鐵面無私，做得很好。”
“太好了，真的好，”林芙抱着韓東的胳膊，整個人依偎着他，柔聲道：“謝謝你，韓東。想一想，你救過我的性命，也救過蓉蓉的性命，還救了兵叔，現在又告訴我爸爸的近況……你是我們林家的大恩人。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了。”
“看樣子，也只能以身相許了。”韓東微笑道。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林芙的聲音前所未有地溫柔。
“欸？”韓東愕然。
他本意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林芙居然很坦誠地認了。
“我此前不是說了嗎？只要你能讓我和爸爸見上一面，我就是你的。”
“可是……我已經有女朋友了。”韓東坦然道。
“我知道，可能還不止一個，對吧？”林芙白了他一眼。
“這你又是怎麼看出來的？以我對你的瞭解，應該不至於私下調查我吧？”
“是林蓉告訴我的，是不是很意外？”林芙笑了笑。
“我明白了。林蓉那丫頭有我哥們吳遠達的微信，肯定找他打探過消息。”
“你還不算太笨嘛。”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韓東慨嘆一聲。
吳遠達那廝利用他的八卦，肯定撈了不少好處。回頭得狠狠宰他一頓，否則豈不便宜了那小子？
“我先聲明，不是我讓她去打聽的啊，純粹是她自己好奇。”林芙急忙解釋。
“林蓉跟你怎麼說的？”
“她說，東哥什麼都好，可惜是個海王。江大的校花都被他承包了。”
“咳咳咳……”韓東略微有些尷尬。
“除了你們學校的姑娘，外面應該還有吧。沒想到，你纔來江州三四個月，就打下一個大大的後宮啊。”林芙似笑非笑地瞅着他。
“既然你都知道，也就不用我多說了。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如果你跟了我，很可能也得不到名分。所以，你得慎重考慮。”
“其實，這事兒我真考慮過。你救了我們這麼多次，許給你，我不虧。但想到你腳踩那麼多隻船，我確實是有顧慮的。但是，就剛剛那一刻，當我得知你能讓我和父親再見一面時，我覺得名分什麼的，都不重要了。你本來就不是凡人，我怎能以凡人的標準要求你？”
“你這個覺悟，比林叔還高啊。”韓東心花怒放。
“那你要儘快安排我和爸爸見面喲。”
“這事兒，我還得徵求林叔的同意。畢竟他身在體制中，很多事身不由己。而且，”韓東頓了一下，繼續道：“他其實不記得陽間的經歷了。你們的事情，是我告訴他的。他現在知道在陽間還有妻女，但對你們並無印象，更別談感情。願不願意冒着違規的風險和你相見，我其實沒有把握。”
“你問問他吧，跟爸爸說，這五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掛念他。我只見他這一次，看看他過得好不好，以後再也不會提這樣的要求了。”
“好，抽時間，我下去轉告他。”
“你還能下去？”林芙是真被驚着了。
“不下去，我怎麼見他？判官可不是鬼差，輕易不來陽間的。”
“咱們周圍，真的有鬼差啊？”林芙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
“嗯，有。”韓東笑了笑，說道：“我就是其中之一。”
“瞎說！你是人，怎麼可能在地府當差。”林芙不信。
“你都說了，我不是凡人，”韓東徐徐道，“事實上，我是超凡者，會一些降妖伏魔的手段。所以地府就邀請我與他們合作。幫助他們捉一些爲禍人間的邪祟。他們就許我一些好處。說白了，大家是合作伙伴的關係。”
他當然不會說自己是修仙者，只說會一些道術什麼的。修仙是他此生最大的祕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原來如此。”林芙絲毫不懷疑。
韓東此前給她們姐妹倆的紙符，經驗證是切實有效的。說他會道術，一點都不違和。
“上來招募我的，你猜是誰？”
“不會是爸爸吧？”
“聰明！”韓東搓了個響指，“就是你受傷住院那次，我從石局手裏剛見過林叔的照片，然後他就在我家裏出現了。”
“呃，原來是那次。”林芙的眼眸再度溼潤了。
“另外，我再囑咐你一句啊，見了林叔的面，別說你答應做我女朋友了。”
“爲什麼啊？你不是說他託你照顧我嗎？”
“他只是託我照顧你，沒說要照顧到牀上去。他還警告我，別打你主意呢。”
“呵呵呵，我明白了，爸爸肯定知道你是個花心大蘿蔔了。否則他沒理由反對。”林芙莞爾一笑。
“你們做刑警的都這麼雞賊嗎？”韓東眨了眨眼。
“什麼雞賊？這叫智慧。”林芙白了他一眼。
韓東正要說什麼，石國棟從外面回來了。王國偉畢竟是分管治安的副市長，是警局的頂頭上司，石國棟肯定要去送一下的。
“哼。尸位素餐的饕餮。”石國棟氣呼呼地拍了一下桌子。
那個王國偉，居然暗示自己，要把林芙調到他手下去任職。司馬昭之心啊這是。
“石局，遇到難題了？”韓東看了他一眼。
“無妨，一些破事兒而已。我能擺平，”石國棟徐徐道，“你去看看文彬吧，他點名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