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苑，7幢603室。
喫完早餐過後，伍月和沈千韻面對面坐在沙發上，神情嚴肅。
昨天晚上沈千韻一個人悶在房間裏不出來，伍月也沒有打擾她。
今早，她們決定好好談一談。
“我們今天來個坦白局吧，”沈千韻悽然一笑，“月月，其實你不說，我心裏已經有數了。你和誰在一起，只要你喜歡，我都會祝福你。讓我傷心的是，作爲多年的閨蜜，我居然到現在才知道。”
“我也不是故意要隱瞞你，”伍月坦然道，“只是情況比較特殊，不知道如何張口。”
“嗯。”沈千韻點了點頭，“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前川瀑布？”
“應該還要更早一些，”伍月徐徐道：“你喝醉酒，帶他回家的的那回吧。反正第一次見他，就有點好感。”
“一見鍾情啊。”沈千韻抿嘴笑了笑。
“算是吧。”伍月說道：“不過當時也沒多想，畢竟我有婚約在身，而他又是個學生，比我小那麼多。關係真正發生質變的，就是那次浙西山脈之行。坦白說，他那天的表現真的挺棒的，再加上當晚的氛圍那麼好，我好像被蠱惑了一樣。他稍加撩撥，我也半推半就，然後就……”
“那天在帳篷裏……你們發生關係了？我……其實聽到了動靜，還以爲是你和廖學致……”沈千韻俏臉微紅。
“在韓東出現之前，我覺得和廖學致結婚也沒什麼大不了。反正也沒遇到喜歡的人，嫁給誰都是一樣。但是自從對他動了心，就不行了。那晚，其實沒發生實質性的關係，他只是瞎折騰，並沒有真的怎麼樣……”伍月的臉蛋也紅撲撲的。哪怕是好閨蜜，當面說這種事也有點難爲情。
“那現在呢……現在有沒有實質性的關係？”沈千韻急於知道這一點。
“嗯。”伍月徐徐道：“上週末我回申海找廖家退婚，剛好遇到了他。我們便約會了……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可是，月月啊，”沈千韻嘆了口氣，“韓東現在才大一，就是個半大孩子。而且身邊的漂亮女孩那麼多，你難道不怕他始亂終棄嗎？”
“怕，”伍月表情很認真，“沒有女人不怕被心愛的人拋棄。而且，我也知道韓東身邊不止我一個女人。但是……我對婚姻本就沒什麼期待，結不結婚也無所謂。如果我真想過正常人的生活，又怎會選法醫這個職業。我從小就不喜歡按部就班，喜歡冒險，喜歡刺激，我希望有個男人能陪我一起做這些。韓東可以滿足我對另一半所有的幻想，這就夠了。如果哪一天他膩了，真的想離開我。那我也不會糾纏，因爲我不是離開男人就活不了的那種女人。”
“他敢！”沈千韻虎着臉，“韓東要是敢對你始亂終棄，我閹了他。”
“呵呵，”伍月微笑道：“那又何必呢，男女之間，貴在兩情相悅，順其自然，無論是哪一方，強求就不好了。”
“這怎麼能叫強求呢？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嘛，你可是黃花大閨女，雖然比他大一點，但畢竟你最寶貴的東西都給他了，他就應該對你有所安排，不能膩了就扔了，他要是敢這麼幹了，我第一個不同意。”沈千韻表情很認真。
“千千，我以前就問過你，是不是喜歡韓東，你始終沒有正面回答我，”伍月一臉誠懇，“現在我還是要問你，究竟對韓東是什麼感覺？想不想給他做小媳婦兒？”
“你瘋了？”沈千韻驚跳，“他都和你在一起了，再問我這個有什麼意義啊？這小子又不是皇帝，還想把咱倆都收進後宮？做夢吧他！”
“傻妮子，”伍月笑了笑，“一夫一妻制只能限制普通人，對於真正的強者，不過是張輕易就能撕破的廢紙而已。你出生在那樣的家庭，應該比我更清楚。韓東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能力逆天，人長得又帥，但凡眼不盲的都能預見到，他身邊的女人絕對不會少。我在和他在一起之前，早就想明白這一點。如果你還做着他會對你專一的美夢，那韓東真的不適合你。趁早收了念頭吧。”
“我本來就對他沒什麼念頭。”沈千韻鼓着腮幫子運氣。
“行了，我跟你那麼多年閨蜜，還不瞭解你？”伍月白了她一眼，“說實話，我其實還想拉着你一起呢。這麼多年閨蜜情，我這輩子也不想跟你分開。咱倆喜歡同一個男人，其實也挺好的。以後豈不是不用分開了？而且咱倆抱團，對抗其他小妖精，也有一定優勢啊……你想想，她們是一個人，咱倆是兩個人，如果真的正面競爭的話，韓東肯定願意往咱們房間跑啊……況且你是他的老師，有點那啥情結……他肯定對你愛不釋手……”
“伍月，你個死變態！”沈千韻的臉瞬間紅到了脖頸，抓起沙發上的抱枕扔了過去。
這個妮子，怪不得喜歡擺弄屍體，和正常人的興趣愛好不一樣，這腦洞真的清奇。
說的都是什麼啊？讓我和你一起去伺候韓東那個死小子？聽這意思，還想兩個人一起上……
伍月，你變壞了啊！
“這是我的提議，你可以考慮一下下，”伍月接住了抱枕，微笑道：“別擔心韓東對付不了我們兩個……那小子某方面的能力超乎你的想象……”
“去死，你個壞女人！”沈千韻笑罵不已，上去就胳肢伍月。
兩個大鎂鋁撓作一團，室內充斥着快活的空氣。
笑鬧過後，伍月去單位加班，沈千韻坐在陽臺上，吹着微涼的秋風，思緒飄飛……
經伍月這麼一說，有些事真的要認真思考了。
以前她每每想到自己和韓東之間的關係，第一反應都是逃避。畢竟師生關係擺在那兒，中間岔着輩分呢。
現在問題已經擺在眼前了，她必須拋開身份，直面自己的內心。
我喜歡韓東嗎？她問自己。
嗯，喜歡。
也許從看見他在天台練功的那時起，就已經悄悄地喜歡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已經陷得這麼深了。
可是……喜歡歸喜歡，他現在已經和閨蜜伍月在一起了，而且身邊還有其他女孩子。伍月這個變態能接受，她卻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我沈千韻，無論是出身，學識，容貌，身材，氣質，都不比任何人差。憑什麼要給人做小老婆？
可是……轉念又一想，伍月各方面條件也不比自己差啊，她都不在乎了，我還猶豫個啥子？韓東他……確實很吸引人啊！
錯過他，我還能找到這麼厲害，能讓我動心的男人嗎？
基本不可能。
都說女人如果錯過自己最喜歡的那一個，往後餘生，基本都是將就。
她不想將就啊。
腦海中有兩個小人不停打架，一個叫從心，一個叫矜持，一會兒從心佔據上風，一會兒矜持又把從心掀翻在地，你上我下的，好一頓忙活。
想到腦仁疼，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她決定離開江州一段時間，出去散散心。
有時候，離得太近了，反而看不清楚。相對撤開一點距離，也許就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