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歲寒是誰？
申海灘文物鑑定界的泰山北斗，放眼整個魔都，他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老爺子也是個極好勝的人，薑桂之性，老而彌堅。上個月還和京城同行隔空罵戰過一場，嘴上從來不服輸。
如此傲性的一個老傢伙，居然當着這麼多滬上名流的面，親口承認自己的眼力不及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簡直震碎了所有人的眼球！
如果不是知道程老爺子的身份，有人都要懷疑他是韓東收買的託了。
“哈哈哈，沒想到我老頭子活到80歲，居然收到這麼大的驚喜！”伍宗顯紅光滿面，呵呵而笑。
全場最高興的，除了伍月，應該就是他了。
到了這個年紀，也沒別的愛好，收藏點好物件兒，就是他唯一的寄託了。儘管他不差錢，但大千居士的真跡，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這幅《萬壑松風圖》，價值妥妥過億了，如此貴重的生日禮物，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收到。
價錢其實還在其次，更重要的是，這件事會在滬上名流圈子裏傳爲佳話，大家會傳，哪個家族的誰辦80壽宴的時候，有個年輕人，以兩萬元的價格，撿漏撿了一幅‘畫中畫’，裏面藏着張大千的真跡，將其送給了誰誰誰。
無論是韓東還是伍家，都會在這波佳話中被推到一個高度。
現場的名流們，尤其是喜歡古董字畫的幾個富豪，死死盯着那幅《萬壑松風圖》，眼睛裏隨時都要長出手來。
“老伍，這幅畫你讓給我吧，價錢隨你開。”程歲寒決定先下手爲強。
“得了吧，這是韓小友送我的生日禮物，老頭子豈能爲了那幾個阿堵物，糟踐了孩子的心意呢？”伍宗顯把那幅畫卷起來，第一時間進了內室，珍而重之地放進保險櫃裏。如果不先安置好它，恐怕整個壽宴期間都不會安心。
衆人也知道，伍宗顯是不可能賣的，程歲寒問過被拒之後，也就無人自討沒趣了。
曹子謙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的，很腫。腫得連老媽都不認識的那種。
韓東說的沒錯，自己又特麼踩人不成反被草，成了這廝裝逼的背景板。
他覺得自己彷彿吞了十斤屎，很大坨，難以下嚥。
父親和二叔看他的眼神極爲不善，如果不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這兄弟倆恐怕就要上演‘男上加男混合雙打’了。
韓東哪怕買個十塊錢的地攤貨來伍家糊弄，人家姓伍的都沒說話，關你個曹賊何干？
你跟個傻缺似地跳出來，被人咣咣一頓大比兜，把臉抽得像豬頭似的。連曹家也跟着顏面盡失。
關鍵這都是你自找的，長輩就算想爲你出頭，都師出無名啊。
窩囊，太窩囊了。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一個外地少年如此羞辱，他們愣是找不到理由反擊。
面子，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湊上去丟的。
“四海，你有沒有注意到那小子用刀割畫的時候，其力道，手法，都不是普通人能辦得到的。”皇甫江在曹四海耳邊低語道。
“確實，”曹四海微微頷首，“當時我就留意了，普通人隨手一劃，怎麼可能做到只劃破第一層，而不損傷裏面的畫呢？我懷疑他是個武者，只有武者才能將力道控制到這種程度。當時就用氣機探測了一下，卻沒發現武者的氣息。”
“雖然沒有武者氣息，但我隱約感覺到，這個人體內蘊含的力量很恐怖。”皇甫江皺了皺眉。
以他化勁小成的修爲，居然摸不準這個少年的真正實力。
真是這輩子都沒遇到的怪事！
曹四海並沒有將面前這個人跟鬼市那個‘馮長順’聯繫起來，兩個人外表相差太大，再加上，他以氣機探測，如果是同一個人，肯定逃不過氣機的感知。
卻不知道，韓東是比他更高層次的生命體，武者的氣機探測，對他沒什麼叼用。
馮長順離開鬼市以後，好像泥牛入海，消失地無影無蹤，他甚至動用了警方的人脈去查監控，都沒發現馮長順和莫寶的蹤跡。好像突然人間蒸發了，沒有半分頭緒。
因爲還沒找到兇手，兩個兒子的屍體一直在冰棺裏放着，沒有對外宣告，也沒有發喪。
曹四海發誓，不親手撕了那個傢伙，兩個兒子就絕不會發喪！
然而今天，仇人就在眼前，他卻沒那個本事認出來。
滬上的名媛公子們，再看韓東的目光，就沒有了此前的輕蔑。
任何一個羣體，都敬仰真正有本事的人。二世祖們也不例外。
韓東以兩萬本金，博得過億資產，而且作爲賀壽禮隨手送給別人。這份能耐，這份豪情，容不得任何人忽視。
連程歲寒都當面致敬，佩服他的實力，更何況他們這些米蟲？
前面輕視他，一方面因爲他是外地人，另一方面，年紀又輕，長得又帥，還以爲是伍月在江州養的軟飯男，心頭不免鄙夷。
現在看來，這帥鍋不僅不是軟飯男，還是個內外兼修的神人啊。
小花旦周也彤的眼神中，也對韓東產生了一絲好奇。
這帥鍋……有點東西啊。
此時，人羣中有個戴眼鏡的青年，忽然站出來，指着韓東，喫喫地道：“你……你不是那個連開了11塊原石，全部切漲的‘石神’嗎？”
“石神？”韓東微愕，這綽號怎麼怪怪的？乍一聽，還以爲是‘食神’呢。
“對啊，你上午在老城隍廟賭石的時候，我就在現場。你離開之後，整個古玩市場都在熱烈地議論，並且尊稱你爲‘石神’！就是‘賭石之神’的意思！”那眼鏡男一臉崇敬，“朋友，你‘申海灘石神’的名聲，已經成爲傳奇了。”
“石神？你快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伍世豪對這種事情最感興趣了。
於是眼鏡男就把韓東在古玩市場賭石的經過，給現場的名流們講述了一遍，這傢伙表達能力不錯，繪聲繪色的，跟講評書差不多。把大家撩撥地熱血沸騰的。
所有人也都明白了，爲什麼曹子謙會跳出來噁心韓東，感情前面賭石的時候已經被人家打了一次臉了。
大家看向曹子謙的眼神，都有幾分鄙夷。
你堂堂申海灘珠寶大王家的種，幹不過一個外地過江龍也就罷了，還特麼輸了人品啊！簡直是給家族丟臉，也給魔都的富二代丟臉。
曹子謙臉皮再厚，也遭不住這麼一通‘瞪眼殺’，一張臉屎綠屎綠的，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沒有出聲辯駁，就證明眼鏡男說的全是實話。
現場真的有點開鍋了。
這年輕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撿漏能發現畫中畫也就罷了，居然還會賭石，而且選中11顆原石，全部開綠切漲，命中率百分之百！據眼鏡男所說，這11塊翡翠都是成色上佳的一等品，還有兩塊冰種帝王綠，總價值兩個億起步！
意味着，他上午在古玩市場轉上一圈，就賺了三個多億。賺錢的速度比搶銀行還快！
這不是奇蹟，這叫神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