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沒事吧？”韓東看了看那對姐妹花，微笑問道。
“沒……沒事。”姐姐想起了昨夜的經歷，低垂着頭，不敢看韓東的眼睛。
連脖頸的顏色都是紅的。
“昨天贈魚之恩，今天又救了我們一次，真是太感謝了。”妹妹倒是挺大方的。
“舉手之勞而已，不要客氣。”韓東說道：“你們跟着我們一起上去吧，大家結伴而行，免得再生什麼枝節。”
“好的，多謝。”姐妹倆顯然覺得這是極好的主意。
“不管那個傢伙了嗎？”沈千韻指了指臺階下那個兇惡男。
“山腳下的救援隊很快就到，他們會簡單處理傷勢，然後交給警方。當然，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可以留在這裏看着他。”韓東戲謔地望着她。
“去去去，我不放心個鬼。”沈千韻給了他一個衛生眼。
一行人繼續往上攀登，那對姐妹花有意無意地跟韓東保持距離，不好意思靠他太近。
這座山海拔不低，花了一個小時的功夫，他們才登上了山頂。
山頂有一個小小的平臺，怪石林立，周圍樹木鬱鬱蔥蔥。
東面就是懸崖峭壁，居高望遠，能看到天空紅霞萬丈，眼看着朝陽要升起來了。
“日出了日出了……”幾個女孩子雀躍不已，舉起手機準備錄像。
韓東站在峭壁邊上，腳步不丁不八，雙手擺了一個奇異的結印，開始運轉金烏真經。
“他在幹嘛？”伍月見韓東姿勢有異，忍不住問道。
“應該是在練功，以前我見過。”沈千韻說道。
“呃……那我們到另一邊去，別打擾他。”
“好的呀。”伍月拉着沈千韻，走到另一邊去了。
那對姐妹花自然是離韓東越遠越好，所以周圍只剩下廖學致一個人。
廖學致望着站在懸崖邊上的韓東，內心大喜。
連老天爺都在幫我啊。
本來還沒想好如何把他騙到這個位置，再支開其他人，沒想到，機會就這麼輕易地落在眼前。
廖學致悄悄湊了上去，飛起一腳，想將他踢下懸崖，沒想到眼前一花，失去了韓東的蹤影。他用力過猛，趕緊來了個急剎車，才避免自己跌落懸崖的慘劇。
“人去哪兒了？”廖學致狐疑地四處看了看，沒發現韓東的蹤跡，自言自語道：“難道……已經掉下去了？”
他小心翼翼地踩着懸崖邊探頭往下看了看……
這時，一個身影從樹林中飄了過來，伸出雙手，在廖學致背後用力一推。
廖學致只覺得一股大力傳來，整個身體被撞飛出去，他嚇得魂飛魄散，發出一陣尖利地慘叫，以自由落體之勢跌落懸崖！
那人影跟着跳了下去，韓東隨即從一棵大樹後轉出，來到懸崖邊上，皺眉思索。
隨後，他順着一根山藤向下爬，動作敏捷快速，真如猿猴一般，很快就消失在懸崖下的白霧之中。
四個女生都聽到了慘叫聲，急忙向懸崖這邊聚集，卻沒看見廖學致和韓東的身影。
“他們去哪兒了？”伍月疑惑道。
“東子呢？東子怎麼不見了？”沈千韻纔不關心廖學致，她更在意韓東。
那對姐妹花中的姐姐黛眉微蹙：“剛纔聽到的那聲慘叫，會不會是……”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懸崖。
“不會的，這不可能……”沈千韻搖了搖頭，本能地拒絕相信。
“剛剛……應該是廖學致的聲音。”伍月畢竟對廖學致比較熟悉。
“那東子呢？他爲什麼也不見了？”沈千韻真的開始慌了。
“平臺不大，我們再找一遍。”妹妹提議道。
雖然說有點刻意躲着韓東，只是因爲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對他這個人肯定還是有好感的，否則姐姐又怎麼願意和他共度美好夜晚呢？
“好。”其餘三人欣然同意，於是四個人分成兩撥，沿着平臺邊緣尋找。
韓東在峭壁上縱躍跳落，敏捷如猿猴，片刻功夫便下到了谷底。
廖學致躺在一堆亂石上，一動不動，渾身血跡斑斑，死狀相當慘烈。
從這麼高的懸崖摔下來，沒有一絲生還的可能。
一個頎長的身影站在他身旁，棒球帽，雙肩包，一副休閒打扮。
看到韓東過來，他咧嘴一笑：“來了？”
“來了。”韓東點了點頭。
這個人他認識，就是昨晚看露天電影時那個離羣獨坐的年輕人，也是剛剛把廖學致推下懸崖的人，或者說，不能叫作‘人’。
韓東開啓靈目，端詳了這青年的本體，實際上，是一團濃郁的黑氣！
“你一定很奇怪我爲什麼要殺他，”年輕人淡然道：“理由很簡單，我只是把他對我做過的事，重複了一遍而已。”
“是他害了你？”韓東看了看他。
“是的，”年輕人徐徐道：“一年前，我和女朋友大學畢業，我收到了世界500強企業的offer，她也進了心儀的單位，而且是在同一座城市。我們很高興，所以相攜來這裏野營。沒想到，碰到了廖學致一行人。他們很友善也很熱情，我們也沒有設防，大家就在一起結伴了。”
“你女朋友很漂亮吧？”韓東插了一嘴。
“嗯，”說到女朋友，年輕人眼裏有光，“她是我們學校的校花，那麼多人追她，她都看不上，反而選擇了我這個窮學生。她是個極好的女孩子。”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韓東嘆息一聲。
“兩天下來，廖學致和我稱兄道弟的，關係好的不行。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只是盯上了我女朋友。第三天早晨，他嚷嚷着要看日出，我們便一起上山了。日出前的景色太美了，大家都排隊站在懸崖邊，閉着眼睛呼吸新鮮的空氣，對着山谷大喊。就在這時，廖學致對我下手了，他從背後推了我一把，我跌落山崖的時候猛然回頭，看見他陰惻惻地對我揮手……”
“我死了，但我內心深處有一股強烈的執念，一定要報仇，殺了這個內心醜惡的畜生。我在這座山中游蕩了一年……沒想到天可憐見，真的讓我又碰到了這個畜生……接下來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韓東點了點頭。
年輕人是冤魂這個事兒，他昨晚就知道了。如果放以前或許會對他的認知有所衝擊，畢竟受唯物主義教育長大的。但現在不會。
他都修仙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冤魂復仇的事兒，各種志怪傳說中都有，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