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動?
感他個烏龜!阮陵纔不信他真會給自己買東西,他摳門得要死,進了京,就連一件稍貴的新衣裳也沒給她買過。釵環首飾,更是沒有。今日進了鄴王府園子,與那些女眷比起來,寒酸到讓人好笑。
下了馬車,她擡頭看了看首飾鋪子的招牌,就是一間普通的鋪子,甚至她以前都沒注意過有這麼家首飾鋪。
“二位貴人,想要什麼,儘管看,儘管挑。”掌櫃殷勤地迎上前來,給二人引路。
“你自己挑。”安陽驍走到椅子前坐下,隨手指了指:“就撿,最便宜的拿。”
“……”掌櫃扭頭看向安陽驍,嘴角的笑容凝固了。
“小氣。”阮陵白他一眼,走到了櫃檯前。
“是,一定是公子在玩笑,夫人,您只管挑。這些都是上好的玉。”掌櫃又堆起了笑臉,過來給阮陵介紹首飾釵環。
“超過一百錢的,統統不要。”安陽驍捧起茶碗,慢悠悠地說道:“另外,給我兒子挑件長命鎖,要最貴的。”
掌櫃原本笑容又消失了,聽到他後面的一句話,眼睛蹭地一下亮起,就像塞進了兩顆鋥亮的夜明珠。
“好嘞,公子您稍等。”他樂顛顛地跑到內室,不多會兒,帶了兩個小廝,捧了幾隻精美的匣子出來。
打開來,裏面就是黃澄澄,沉甸甸的黃金富貴長命鎖,每塊鎖上都佩有不同的寶玉,雕飾華美非凡。
“公子,您看這塊如何?”掌櫃地拿起一塊鎖,捧到小元寶的胸前比劃。
“好。”安陽驍點頭。
“小人給小公子戴上。”掌櫃眉開眼笑地把鎖掛到了小元寶的脖子上。
“我要這個。”阮陵拿起一支牡丹金步搖綰進發間,跑到銅鏡前照了又照。她一直喜歡首飾,喜歡漂亮的東西,現在卻不得不低調做人。看到這漂亮的釵,她都走不動道。
“俗氣。”安陽驍站起來,走到櫃檯前,一眼掃過去,拿了支素銀鑲紅玉的釵出來,手腕一翻,跟扔飛鏢似的把釵擲了出去……
紅玉素銀釵擊落了金步搖,準準地綰進她的烏雲堆髻裏。
啊!阮陵很生氣,她就想要金晃晃的步搖!如今當了沐十一,連買支心愛的釵都做不到了嗎?
她撿起了步搖,小聲說道:“我自個兒買。”
“俗。”安陽驍看着她板着小臉的樣子,擰了擰眉,從櫃檯裏抓了好幾支沉甸甸的金釵出來,捏着她的下巴,一股腦全給她插進了頭髮裏。
“這麼俗,就全給你。”他慢聲道,語氣裏充滿了快活的意思。
“這個,這個也好看。”掌櫃樂了,趕緊從櫃檯裏把黃金釵全拿了出來,一個勁地往安陽驍的面前堆。
安陽驍又抓了幾支,給她往髮髻裏擠,直到擠得滿頭都是釵,他才停下來。
阮陵氣得小臉脹得通紅,捂着被壓塌的髮髻,眼眶裏蓄起了眼淚。
“你要哭的話,這些釵就取下來。”安陽驍威脅道。
“那還是不哭的。”阮陵把眼淚憋了回去。
釵還是要的!全是金子!
她對着銅鏡把釵一支支取下來,往木匣子裏放,不多會兒匣子就堆滿了,蓋子都差點合不上。奶孃看得嘴都合不攏,嘴角一道口水慢慢滑下。
“奶孃,賞你了。”阮陵又從櫃檯裏抓了一支金鑲玉的鐲子出來,塞給奶孃。
奶孃樂不可吱,連聲道謝。
安陽驍站在一邊看着她,眼底光芒慢閃,嘖地一聲,嘲諷道:“小辣貨,拿着本王的錢做人情。”
“拜託,你找葉芷晴又訛了幾倍的嫁妝,給我用一點怎麼了。要是沒我,你還訛不着。”阮陵抱緊了首飾盒子,脆生生地說道:“再逛會吧。”
“得寸進尺的小辣貨。”安陽驍擡步就走。
阮陵喫力地抱着沉甸甸的匣子,追在了安陽驍的身後。
“小夫人,不如把匣子放馬車上?”奶孃追上她,小聲勸道。
阮陵看了看馬車,搖頭:“他反覆無常,萬一他收走怎麼辦?錢只有抱在懷裏才安心。”
“也對。”奶孃點頭,附和道:“今日在園子裏,那鄴王對怡夫人一腳踹得可真狠哪。怎會想到那日在驍王府,還要拼命護着她呢?可見這男人的心哪,是善變的。”
“越有權勢,就變得越快。”阮陵拍了拍匣子,說道:“金子最可靠,我要多攢點金子。”
“愛妾說得如此情真意切,活像是被十個八個男人拋棄過一樣。”安陽驍耳朵微動,臉側過來,毫不客氣地譏諷道。
安陽鄴一個就敵得過十個八個上百個狠毒的渣男!
阮陵這兩回見他,得忍了又忍,纔沒撲上去宰了他!
“還真被十個八個男人拋棄過?”安陽驍猛地收住腳步,扭頭看向她。
她方纔沒反駁,並且呼吸驟沉,顯然是被他說中了心事。
“哦,就是。”阮陵眼白朝他翻了翻,冷笑:“恨得我日夜想剜了你們這些狗男人的心肝。”
“哪幾個男人,如此沒眼光?喜歡你這樣的豆芽菜。”安陽驍打量她一眼,嘲弄道:“葵水未至,男人倒多。”
阮陵眸子猛地瞪大……
狗男人怎麼知道的?!
“等你葵水來了,本王就收了你。本王親手把你帶大。”安陽驍身子俯下來,在她耳邊低低地說道。
滾燙的呼吸撩得阮陵呼吸有些散亂,怎麼會有他這樣的男人啊,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說這些混話!
阮陵抿了抿嘴角,小聲說道:“你還是先把你這個乖兒子帶大的好。”
“都帶。”安陽驍烏亮的瞳裏粼光微泛,亮閃閃,似是會攝魂。
阮陵看着這雙妖魅的眼睛,不禁嚥了口口水。
“怎麼,愛妾想喫我?”安陽驍的視線往下移,柔軟小巧的脣,纖細白皙的頸,處處香,處處軟。
“想。”阮陵點頭:“紅燒也好,烤着也好,王爺肌肉如此硬實,一定有嚼勁。”
奶孃聽着兩個人的話,猛地打了個激靈,慌得抖了起來,“小夫人吶,您可別嚇我了。”
“本王倒是願意給你當下酒菜,不過,你可別忘了你答應本王的事,一個月,稍縱即逝。”安陽驍勾了勾她的小臉,低低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