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空氣突然安靜,慕清歌心裏“咯噔”了一下,在龍千夜的懷裏打了個轉與他面對面。
“王爺,你剛纔都聽到了”慕清歌試探的問道。
龍千夜點頭,慕清歌認真的看着他道:“你相信我嗎不管我是誰,我都沒有要傷害任何人的想法,我所做的事情都是爲了生存,爲了保護自己,保護我所愛的人。”
“很多時候,事情的發生是身不由己的。”慕清歌眼神黯淡了下去,她也是被命運的手推到了這個歷史上找不到的朝代,渾渾噩噩的讓自己適應,讓自己活下去。
龍千夜又點點頭,他相信慕清歌沒有惡意,但也想知道慕清歌話中的意思。
“有些事情,我說出來或許會嚇到你,你很可能不相信我。”慕清歌仰起頭道,“但是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我改變不了,你也改變不了。”
“什麼事情”龍千夜問道。
慕清歌斟酌着應該怎麼去說會比較好,所以躊躇了一下,“你可記得我在和安世捷成親當天撞柱子自殺,然後又活了過來”
“聽說過。”龍千夜想到這件事情,臉頓時拉得老長,慕清歌當時肯定是個瞎子。
沒錯,她那個時候也算是半個瞎子
“我就是那個時候到來的。”慕清歌緩緩道。
龍千夜不明白的看着慕清歌,“什麼意思”
“我”
“妹子,清歌”慕紙暄的聲音很是時候的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慕清歌內心顯然鬆了一口氣,再接着往下說,她當真不知道要怎麼去解釋了。
“大哥來了,你趕緊走”慕清歌說着從龍千夜的懷裏跳了下來,若是讓慕紙暄見到此情此景,真不知道會炸成什麼樣子。
“此事說來話長,有機會我再與你仔細說。”慕清歌一邊說一邊將龍千夜推到窗口邊,“你自己走吧。”
“來啦”慕清歌大聲的答應着慕紙暄,然後走過去給慕紙暄開門,一邊又盯着龍千夜跳窗離開。
“大哥有事嗎”慕清歌打開門,將慕紙暄攔在門外說道。
慕紙暄進不去房間,很輕巧的將慕清歌一把拎到一邊,大大咧咧的走到房間內。眼尖的慕紙暄很快就看到了被慕清歌拋棄在籃子裏的繡棚,上面五顏六色亂糟糟的小雞着實不堪入目。
慕紙暄整張臉都想皺到一起了,接着看到桌上更加慘不忍睹的畫作,瞬間覺得天旋地轉,愧對母親司徒婉。
“妹子,這不是你的錯,是大哥的錯。是我當年丟下了你,讓你變得這麼沒有文化,連自己的紅蓋頭都做不好,都是大哥的錯”慕紙暄說着掩面想要哭泣。
慕清歌眼角跳了跳,嘴角也跳了跳,“大哥,其實我有文化的”
“妹子,什麼都不用說了,既然你做不出來,那就讓大哥代勞吧。”
“啊”難道慕紙暄要親自繡鴛鴦,一想到慕紙暄魁梧的身材,拿着繡花針在燈下刺繡的場景,慕清歌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慕紙暄白
了慕清歌一眼,“誰說我要繡花了,我可是堂堂鎮遠大將軍,手中該拿的是我五十斤的大刀,而不是這細如牛毛的繡花針。”
“那你要如何代勞”慕清歌疑惑的問道。
“能用錢買到的東西,都不成問題。”慕紙暄豪氣的拍拍胸脯說道。
慕清歌擦了擦額上的細汗,深深覺得這個大哥有時候真心不靠譜,也不知道是誰當初說紅蓋頭一定要新娘子親手製作的。
“就當我當時沒有說過那句話吧。”看穿慕清歌腹誹的慕紙暄訕訕的說道,誰叫他高估了慕清歌的文化水平呢,既不會刺繡,也不會畫畫,連寫字都那麼差強人意,其他事情估計也是差不多的水平了。
“可是現在出去買不太好吧,別人知道了會笑話的。”慕清歌其實並不在意別人的議論,但她想看看慕紙暄會怎麼去做,所以故意這麼說。
慕紙暄果然皺起眉頭,臉上露出爲難的神色,他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最終在凌亂不堪的書桌前停下了腳步,口中唸唸有詞,“畫上去也是不錯的,但是黑乎乎的也不好看。”
慕清歌想到現代畫作裏面的水粉顏料,顏色漂亮且在布上還很漂亮,於是道:“大哥,我想到了一種方法,我可以製作顏料,但是就靠你執筆了。”
慕紙暄自小詩詞畫作信手拈來,去戰場這幾年雖說沒有每日溫習,但也沒有就此荒廢,所以想要畫出比慕清歌那四不像的圖畫好看的作品,簡直輕而易舉。
“好”
“那你等我,我現在去找原料。”得到肯定的答案,慕清歌立刻變得興致勃勃的去找製作顏料的材料和方法,很快就有了成果。
翌日清晨,慕紙暄還在院子裏練功的時候,就被慕清歌給抓到了臨仙閣畫畫。
“蓋頭上需要有鴛鴦和並蒂蓮,我希望獨特一點,漂亮一點,不要和別人的一樣。”慕清歌將一排五顏六色的顏料擺在桌面上,翹着二郎腿靠在軟榻上交代慕紙暄道。
“你說你一個女孩子”
“大哥,時間緊迫,距離大婚還有不到十天了,你再不抓緊畫出來,還有很多東西都沒有準備呢”慕清歌一句話將慕紙暄即將脫口而出的說教給堵了回去,慕紙暄只好低頭認真作畫。
屋內的沙漏已經過半,慕清歌在夢中慢悠悠的醒轉過來,這個午覺睡得可真舒服,肚子都咕嚕嚕的歡唱起來了。
睜開眼,慕清歌看到燭光搖曳下,慕紙暄還在細緻的描繪着,最後心滿意足的將手中的筆放了下來。
居然天黑了
“大哥,你不會是一整天都在折騰這個吧”慕清歌揉了揉發麻的肩膀走過去問道。
慕紙暄一看外面早已經黑透的天,然後轉過頭看向慕清歌問道:“看看這個圖案喜歡嗎”
慕清歌低頭,只見紅蓋頭上畫着一雙情投意合情意纏綿的鴛鴦,並蒂蓮悄然綻放,波光粼粼中好不愜意。
“真好看”慕清歌由衷感嘆,與此同時,她飢腸轆轆的聲音也一同響了起來。
兄妹二人相視而笑,慕紙暄道:“走,喫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