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
自從那日在街上丟臉之後,安世捷就閉門不出。
安老將軍捨不得訓斥安世捷,他看着每日消沉的兒子瘦削的臉,一口氣堵在胸口無法排遣出來。
這日,宮裏的人匆匆的將安貴妃的信送來,點明一定要親手送到安世捷的手上。
“世捷,你不能再這樣借酒消愁了,貴妃娘娘需要你的幫助。”安老將軍拿着信遞給好不容易酒醒的安世捷,苦口婆心的勸解。
安世捷嗤笑,一臉嘲諷,“就我這樣的廢人,手無縛雞之力,我還能幫到貴妃娘娘什麼”
“這是貴妃娘娘讓你親自看的信,你看完再說吧”安老將軍將信遞給安世捷,與他一同坐在牀上。
信裏,安貴妃先是訓斥了安世捷消沉的行爲一番,隨後講述自己這些年隱忍的種種以及如今不得不求助慕清歌保胎的事情,最後希望安世捷能夠振作起來幫助她一同讓安家重振旗鼓。
“貴妃娘娘說得對,做將軍是提着人頭在拼命。即使沒有將軍的職位,京城還是有很多官職可以做的。”安老將軍看到安世捷的有所動容,趁熱打鐵的說道,“憑着你姐姐在宮裏的地位,想要謀個好職位並不難,只要你先振作起來。”
安世捷沒有說話,捧着信的手顫抖不已,大顆大顆的眼淚順着臉頰落了下來,隨後整個人弓着腰抱着膝蓋痛痛哭流涕。
這是他出事以來第一次嚎啕大哭,也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在自己的父親面前展現脆弱的一面。
安老將軍坐在一旁,他是粗枝大葉的人,如今看着兒子悲痛欲絕的哭泣心也如同萬箭穿心一般的疼痛,卻只能在旁邊暗自嘆氣。
許久之後,安世捷的哭聲漸漸弱了,他擡起頭,臉上的淚痕還沒有乾透。
“姐姐說得對,我不該如此消沉。”安世捷語氣堅定幽怨,心中的仇恨讓他此刻充滿了力量。
“父親,你放心吧,孩兒再也不自暴自棄了”
“好好這纔是我的好兒子”安老將軍忍不住抹了抹眼淚,總算雨過天晴了,“貴妃娘娘讓你做什麼”
安世捷將安貴妃讓他辦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得安老將軍連連搖頭,“這孩子真是糊塗啊,糊塗啊”
“父親,貴妃娘娘說得對,現在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的話,她在宮裏勢單力薄很可能會出事的。”安世捷道。
“可也不能往皇上身邊塞其他女人啊,更何況皇上現在幾乎不近女色,又如何能夠看上我們給他挑選的人呢。”安老將軍擔心的說道,天盛帝最是多疑和忌諱別人揣測他的心思。
安世捷自然也瞭解天盛帝的心思,這幾年他們一直站在二皇子這邊,天盛帝何嘗不知道呢。
太子一直無心朝政,勢力薄弱,現在只有二皇子和三皇子兩人勢均力敵,如果安貴妃在後宮的地位鞏固,能夠牽制蘭貴妃,他們的勝算還是很大的。
“我自然有辦法。”安世捷想到如今是安貴妃讓他先隱忍,等她的孩子落地之後再對付慕清歌,現在千萬不能夠輕舉妄動。
凌王府。
凌王從萬仙山
莊回來之後只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休養身體,在屋子裏待了七八天着實悶得難受,便到院子裏透透氣。
尤其是知道龍千夜去宮中向天盛帝提出要娶慕清歌爲妃之後,他更是忐忑不安,時刻想着去找慕清歌一問究竟。
也幸好最後天盛帝沒有答應,慕清歌也沒有什麼行動,所以凌王纔沒有直接去灼灼小築找慕清歌。
“主子,你怎麼到院子裏來了,這裏風大,小心着涼了。”明玉將凌王的披風拿出來給凌王披上,隨後給他講了最新打探來的消息。
“安世捷居然流連煙花之地”凌王脣角帶着若有似無的笑容,手輕輕的扯了一下披風。
“千真萬確,這是我親眼所見的,安世捷已經連着好幾天都去怡香樓了。”明玉信誓旦旦地說道,雖說以前安世捷從沒有涉足過這樣的地方,但自從他武功被慕清歌廢除之後意志消沉,難免自暴自棄。
凌王卻不這樣認爲,“安世捷這樣做一定是有目的的,你一定要盯緊了,還有,把這個消息透露給清歌,讓她自己多注意防範。”
明玉聞言,微微有些不滿的說道:“主子,你爲慕小姐做那麼多事情爲何都不告訴她呢,現在她和王爺走得那麼近,恐怕兩人”
“閉嘴”凌王不想聽到慕清歌和別人有什麼關係,厲聲阻止明玉接着說下去。
凌王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慕清歌雖說他經過調理可以恢復到以前的狀態,但現在慕清歌需要幫忙的時候,他卻只能躲在府裏休養身體。
這讓凌王很痛苦,明玉理解凌王的痛苦,便不再多言,迅速的將安世捷流連煙花之地的消息傳遞給了慕清歌。
灼灼小築。
慕清歌正悠閒的與龍千夜在院子裏下棋,得知這個消息後,脣角露出了小狐狸一般的笑容。
“笑得這麼奸詐,又有什麼鬼主意了”龍千夜放下棋子,這個慕清歌發明的五子棋倒是有意思,下一局不用那麼長時間,稍不留神也容易輸掉。
深諳套路的慕清歌壓根不用耗太多精神在棋局上,她心裏盤算着也去怡香樓流連一番,但是眼前這個妖孽是着實不能夠帶去的。
“你想去怡香樓”龍千夜立馬看穿了慕清歌的小心思,眉頭倒立。
慕清歌連連點頭,“我好奇。”
“不可以。”龍千夜斷然拒絕。
慕清歌怒,板着臉道:“我還沒有嫁給你呢你就管着我,如果嫁給你了那豈不是門都不能出了”
說完又立刻補充道:“那不能嫁”
聞言,龍千夜暗自好笑,哪有姑娘家時刻喊着要嫁人的,估計也只有慕清歌能夠不害臊的說出這樣的話了。
他心情大好,“想去也可以。”
“怎樣”聽到有轉機,慕清歌立刻毛順了,巴巴的看着龍千夜。
“帶上我。”龍千夜順道說出了冠冕堂皇的理由,“畢竟那是男人的地盤,狗子急了還跳牆呢,何況是安世捷。”
慕清歌深感有理,“估計這狗子是着急了在亂跳牆,我要找找他跳啥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