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芷月急急忙忙的衝進了書房,慕太師此時和幾個幕僚商議着輔佐二皇子的事宜。天盛帝身體日漸式微,奪位之爭已是甚囂塵上。
一看見慕芷月跑了進來,幾個人紛紛緘口不言。
慕芷月看見書房中的人,神色一怔,旋即微微福身:“見過各位伯伯”
“二小姐無需多禮。”
幾位大臣詫異地看了慕芷月紅腫的雙頰一眼,隨即爲避嫌,紛紛和慕太師辭別。
頓時,書房中就剩下父女二人。
慕太師稍有不悅,“這麼大了,怎麼還這麼不知禮數,究竟有何事”對於慕芷月的臉,慕太師下意識認爲是中毒的緣故,根本沒想過慕芷月趁自己不在的時候去送死。
慕芷月急忙道:“爹爹,慕清歌是假冒的”
“什麼你可有證據”慕太師皺眉的看着慕芷月,他心裏何嘗不是覺得不對,這兩天慕清歌的所作所爲,簡直判若兩人,若是安分倒好,偏偏讓整個太師府都丟盡了臉。
慕芷月認真分析道:“爹爹,您想想,一個人怎麼可能在短短一兩天之內,就變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樣呢而且以前的慕清歌完全就不懂得醫術,現在又會解鼠毒,還會下毒,同時武功也見長不少,這哪裏還是以前那個懦弱寡言的慕清歌”
慕太師面色沉沉,眸中的暗芒閃動。
“爹爹,假冒慕太師府嫡女,陷害真的嫡女,這可是死罪一條,哪怕就是有凌王,也是無法管這個家務事的”慕芷月的眼中露出毒辣的目光,她勢要慕清歌死無葬身之地。
權衡之際,慕太師面色又沉了幾分,看向慕芷月:“這件事情,你可有對外聲張”
慕芷月搖了搖頭,道:“月兒知道家仇不可外揚,這件事就和爹爹一個人說了,爹爹可以儘管放心處理。”
慕太師道:“月兒做得不錯,都知道替爲父考慮了。從現在起,這個事情莫要再和人提起,你安心養胎,等着安將軍府挑好了吉日,你們便可拜堂成親。”
“謝謝爹爹。”
慕芷月離開之後,一直派人觀察着動靜,在得知慕太師派人去西苑的時候欣喜不已,但隨即又變了臉色。
慕芷月一走,慕太師立即差人送了上等的綢緞,一些醫藥,另外按照府上嫡長女的份例給慕清歌送去了銀兩。
杏仁本是出門去給慕清歌送信,回來看到管家恭恭敬敬地送來綾羅綢緞,魚肉米麪,還有成箱的銀子,幾乎要以爲自己看錯了。
管家面上恭敬,心裏其實也是摸不準,老爺這是要做什麼
難道大小姐要重新受寵了
“小姐,這,這些都是真的嗎老爺終於想起小姐您的好了啊”
慕清歌拿着一錠銀子在手中,淺笑道:“恐怕他想起的,是我背後的凌王吧。不過既然他想送,我們就收着。父慈女孝的戲碼他想演,也要看我配不配合。”
慕清歌猜測的沒有錯。
以前慕修德都不在乎慕清歌這個女人,又怎麼會在乎她是真是假,而現在的慕清歌就算是假的又怎麼樣。現在是幾個皇子奪權的關鍵時期,慕清歌若是能醫治好
凌王,將手握軍權的凌王拉入二皇子陣營,那是再好不過。只要她能拉攏凌王,一個太師府嫡女大小姐的身份就是送出去也值得。
“大小姐,”將東西都安頓好的管家走到慕清歌面前,道:“太師說,往後您有什麼藥材需要都可以儘管開口,太師一定會盡力滿足,請您安心替凌王治病。”
慕清歌心中冷笑,慕修德如意算盤倒是打得響。
慕清歌也不客氣,當即列了滿滿一張紙的名貴藥材遞給管家,“先替我把這些準備全送過來。”
管家看了一眼,全是靈芝人蔘之類的,雖是心中狐疑,但是也不敢多問。
杏仁倒是沒忌諱,“小姐,這些藥做什麼用的”
“補身體。”慕清歌雖然能感覺到身體的力量回來了一部分,但是這具身體長期的營養不良卻不是昨晚一顆丹藥能夠解決的,“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非常重要。”否則就會像昨晚那個病態妖男,中看不中用。
杏仁這次倒是聽懂了,“我這就去幫小姐把藥倒出來,等小姐眼睛好了,看以後誰還敢亂說。”
杏仁說着,進了屋。
“啊”
一道尖銳的尖叫聲從屋內傳來,慕清歌面色一冷迅速進屋,卻見煎藥的藥爐桌上,整整齊齊放着一排鮮血淋漓的斷臂。
慕清歌走到斷臂面前,仔細觀察,每一條手臂都是齊根斬斷,刀口整齊,傷口淤血不多,顯然是在對方毫無準備的情況之下活活一刀砍斷。
下手的人,武功不俗。
“小、小姐,這些究竟是誰做的,會不會是二小姐”杏仁一張小臉慘白,嚇得不輕。
慕清歌眸色轉冷,“不會是她,她還沒這個本事。但無論是誰,這份禮物,我慕清歌都收下了”
杏仁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送這種禮物的,“小姐,他們究竟是誰,現在我們要怎麼辦”
眼見慕清歌將一支斷臂拿起,杏仁嚇得差點失聲尖叫。
“安靜。”
慕清歌仔細端詳斷臂,“虎口有繭,五指粗糙,小臂和大臂佈滿肌肉,手背和手臂經常有輕微的擦傷,應該是職業原因所致,再加上印在大臂上的將軍府印記,這些手臂是誰的,也就一清二楚了。”
杏仁被慕清歌的分析說得一愣一愣的,心中雖然有模糊答案,但是卻抓不住。
“還記得當日阻攔你我離開的將軍府護衛嗎”
杏仁頓時睜大眼睛,“記得當時小姐還說如果他們不走的話,就砍斷他們的手臂這人是想誣陷小姐,讓安將軍找小姐算賬”
慕清歌對杏仁這個時候腦回路的迅速倒是有些刮目相看,“所以我說,這是一份厚禮。”
“小姐,杏仁這就去找個地方將這些手臂埋起來,這樣就沒有人可以誣陷是小姐做的了。”
慕清歌冷笑道:“單憑這些就想斷定是我做的,我相信將軍府的人還沒有這麼蠢。倒是做這件事的人,來者不善。”
既知道當日發生的事,就有本事悄無聲息將東西送進來,對方究竟是什麼來頭真的只是想誣陷她這麼簡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