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珠看着趙誕兒欣喜不已的樣子,眼神中的狡黠之色也趕緊隱藏了起來。
親切地握住趙誕兒的纖手,語重心長地說道:“是啊,誕兒啊,你大哥他可是一心爲了你的終身大事呢。
“此番你大哥想讓你把那秦風請來,也正是爲了讓咱們趙家能和秦風多接洽瞭然,日後也好成琴瑟之和不是?”
趙誕兒果然被媚珠的三言兩語說得嬌羞不已,忙低垂着螓首,羞怯地說道:“媚珠嫂子這是說到哪裏去了……誕兒還沒有……”
“好啦好啦,瞧我們家誕兒都羞成什麼樣子了?臉蛋都快紅成蜜桃了!”
媚珠玩鬧似的取笑着,還不忘了朝趙誕兒的腰肢懷間一陣推搡撓癢。
女兒之間的玩鬧倒是頗有樂趣,趙誕兒邊討饒邊雀躍着躲避,隨即嬉笑玩鬧逃出了軒門。
“媚珠嫂子饒命,饒命,誕兒這就去……”
趙誕兒被媚珠撓癢撓得捱不住,剛朝遠處躲開後又快步投到閨閣裏來,匆匆抓起香案上擺放着的衣裳,便提着裙襬盈盈而去。
媚珠站在一旁雙手叉腰,忸怩着嬌身望着趙誕兒急忙奔走的模樣,感嘆着。
“這個誕兒哦,對秦風那小子可真是上心了……這都不忘了把幫秦風改良的衣裳帶着……”
媚珠嘟囔着一句,見完成了夫君趙始的安排便也折返了回去。
“誕兒親自去請那秦風,此事定然能順利而成,只等着夫君細做籌劃了……”
……
九峻山莊園。
莊園的庭院中正呼嘯着陣陣凜冽的朔風。
秦風畢恭畢敬地在遊廊中躬身行禮着,在他面前的一位身穿官服的男子,正是多日未曾見的周青臣。
周青臣自從當初被始皇帝安排來拜訪秦風之後,便一直打心眼裏把秦風當作自己最爲看重的學生弟子一樣。
秦風對這位在歷史上留有姓名的官吏頗爲敬重,因爲在秦風的價值觀裏,無論是誰但凡能在青史留名皆有其獨到之處,自己謹慎待之,總歸不是壞事。
秦風朝周青臣躬身行禮,鄭重說着,“周博士,您所說的在下都已瞭然,在下自當好好考慮,絕不辜負周博士您的一片苦心。”
周青臣立在一旁,雖未朝秦風回禮,但是舉止之間並未託大,甚至還讓出側身不敢去接秦風的禮。
周青臣拂袖攙扶起秦風,教誨一般地叮囑着,“秦郎君啊,那治理嶺南之地的差事絕對是一塊燙手的山芋啊!
“南越嶺南在幾十年前就是蠻荒夷地,粗鄙之域,有何治理之處?”
秦風內心雖然對周青臣的言論嗤之以鼻,但是面上卻不動聲色,應道:“嗯,周博士所言在下銘記於心。”
周青臣生怕秦風不明白其中的緊要之處,便又補充道:“秦郎君啊,我看你還是輕描淡寫的,想必你是不瞭解朝局啊,那嶺南之地剛剛平復叛亂,若要治理談何容易?
“首當其衝便是嶺南那些叛亂之軍民的異心啊!人心如潮,稍有不慎便能將人吞噬九淵啊!”
周青臣對秦風的前途抱着極其樂觀的態度,生怕秦風會走錯了彎路,隨即上前壓低嗓音,叮囑着。
“秦郎君啊,說到這人心,老夫不得不如實相告啊,你可知道那王戊和韓章兩人?”
秦風聽到韓章和王戊兩個人的名字頓時一愣,怔道:“略,略有耳聞……”
“唉呀!”
周青臣嘆息着道:“王戊可是治粟內史王綰的內侄,韓章也曾是軍中一員虎將,現在更是在平準丞的任上,你可知道他們二人現在如何了?
“自從陛下的旨意到後,王戊和韓章要前往嶺南行治理之責,相助於今後的嶺南之主,此二人儼然都要成爲一干文臣武將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周青臣並不知道秦風早就與王戊、韓章兩人接洽已久,只是以爲王戊和韓章即將赴任嶺南,就已經被朝中官吏們盯上,說其成爲了衆矢之的也毫不爲過……
周青臣可不想前途一片大好的秦風步此後塵,便決心前來勸說。
在周青臣的眼界中,嶺南之地現在剛剛收復,可謂百廢待興,要想治理如初談何難也?
最棘手的是嶺南那些越人暴虐成性,絕不是輕而易舉所能安撫,如此難啃的骨頭讓誰去都勢必先被挫鋒芒……
更何況在周青臣眼裏還年紀輕輕的秦風呢?
此刻秦風看着周青臣一臉認真的模樣,心中雖然對周青臣的見解感到好笑,但是對周青臣爲自己的擔心則是頗爲感動。
這說明周青臣是的確擔心我把差事辦砸了啊,如此爲我着想,好人吶!
不過周青臣的遠見還是不夠……也不想想能治理大秦半壁江山的機會能有幾何?如此良機捨我其誰啊!
秦風點點頭,道:“周博士的囑咐在下必當聽從,請周博士放心吧。”
正當這時,一位府僕急匆匆從前院奔來,抱手則道:“東家,有客來訪。”
周青臣聽見動靜慌忙朝秦風道着,“行行行,既然如此,那老夫也就放心了。
“秦郎君你可記住啊,萬萬要推辭,如此難差不可爲先,不然被打壓的必然是你,懂嗎?”
說罷,周青臣便匆匆忙忙地抽身朝院落的另一側走去,“行了,既有客來,老夫就先走了,老夫是偷偷前來,不可讓旁人看去,免得生事。”
秦風看着周青臣風風火火的樣子,頓時忍俊不禁,抱手道:“多謝周博士掛念,恭送周博士。”
“你相當於老夫的弟子學生,老夫不掛念你掛念誰?記住老夫今日所說!走了!”
周青臣道罷隨即快步而走。
不多時。
一位府僕領着趙誕兒從前院緩緩而來。
秦風一見趙誕兒則是有些意外,忙從遊廊中上前奉迎,道:“原是誕兒姑娘,在下不知誕兒姑娘親自前來,有失遠迎啊。”
秦風走到趙誕兒的身前抱手作揖,道:“不知誕兒姑娘今日前來,可是有何吩咐?”
趙誕兒的臉上似乎還帶着方纔嬌羞的紅暈。
“那個……”
低垂着螓首,趙誕兒羞怯不已地欠身回禮,半晌才柔聲怯懦說着。
“郎,郎君,可願隨小女子再去一趟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