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好好好!”
“哎呀呀,秦小子哦,這聰明才智恐怕不輸在場的諸位愛卿們吶,哈哈哈哈——”
章臺宮的大殿之內,嬴政爽朗的笑聲不斷迴盪着。
聽着王戊一字一句講述秦風所吩咐的治郡方略,嬴政滿心歡喜,直恨不得朝着文武羣臣表露秦風的真實身份!
羣臣之中衆人的眼神有些異樣,治粟內史王綰也察覺出了嬴政龍顏大悅,便果斷上前拍着馬屁。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六師將軍能有如今此等成就,勢必是緣由陛下慧眼識珠,悉心教誨是也!”
嬴政微微一笑,擺手匆匆道:“哎,王卿你這話說得不對,朕可未曾點撥過那秦小子什麼,這些治理嶺南的方略可都是秦小子自己的遠見卓識。”
王綰一愣,也只得對袖附和道:“是是是,陛下有識人之明,能將六師將軍知人善任,此乃陛下之明也!”
嬴政對王戊剛纔奏報的秦風的治地之策頗爲滿意,受用地拂袖說道:“行了行了,莫要恭維朕了,都退下吧。”
嬴政隨即又朝着王戊令道:“對了,王戊,你可得好生輔佐秦小子,這嶺南之地,朕就交由你們了,爾等務必盡心,不得荒廢懈怠!”
“下官謹遵陛下旨意!”
王戊領命告退後,走在章臺之下的御道上,滿腦子裏還是嬴政剛纔龍顏大悅的場景。
真沒想到陛下對少公子如此看重,嶺南之地那般險要卓著,陛下就這樣安心放手交由少公子總攬啊!
如此恩寵,這在陛下的公子皇孫之中也萬不可尋覓到第二個人了啊!
王戊滿懷着對秦風受寵程度的訝異,快步在宮宇中穿行着。
……
芷陽宮。
後宮深院。
兩位模樣姣好的侍女正挑燈伺候在側。
國夫人田離秋則素手撩撥着銅盆中的清水盥洗着纖臂。
一旁,田璧君亭亭玉立,爲田離秋奉上着乾淨的錦帕,整個人顯得溫文爾雅。
田離秋接過田璧君手中的錦匣略微拭面頰上的水珠,邊道:“璧君丫頭,你今日如何有空來宮中探望姑母我了?”
田璧君莞爾一笑,欠身道:“姑母,璧君這不是有些時日未見,想您了麼?而且這些天也久不曾陪鍾未玩耍,璧君也甚是思念鍾未的。”
田離秋脣瓣一撇,淺淡笑着,不經意道:“鍾未那個兔崽子成天瘋得沒邊了,璧君你不必理會他,到底出了何事了?莫不是璧君你和那位秦郎君的婚事有什麼不妥當了?”
田離秋轉念一想忽而變得緊張起來,忙關切地問着。
田璧君努努嘴,有些遲疑着道:“姑母,也並非是璧君和秦郎君的婚事出了什麼事,是父親他,父親他疑心趙老伯要爲秦郎君另擇一位娘子……”
“嗯?什麼?另擇一位?”
田離秋聞聲立馬柳眉一蹙,旋即思慮着道:“慢着,此事可有證據?那位秦郎君可曾親口說什麼了?”
田璧君本就不全信,只道:“哪有什麼證據嘛,姑母,想必都是父親他胡思亂想罷了。”
田離秋鬆了一口氣,纖指撥弄着紗裙的裙帶,沉吟道:“既尚未有何真憑實據,璧君咱們還是莫要慌亂爲上,畢竟此事幹系重大,捕風捉影總歸是虛妄之事。”
“這樣,璧君你先回去,告訴你父親不可輕舉妄動,這事姑母再好好爲你打探打探。”
田離秋撫着田璧君雪白的香肩,語重心長地叮囑道:“璧君啊,你要有信心,你與那位秦郎君的婚事是板上釘釘之事,任何人也萬不可能從中作梗!”
“嗯,姑母的話璧君都記下了,璧君不會胡思亂想的。”
田璧君頷着螓首一應,便隨即欠身行禮而退,“姑母,那璧君就先行告退了。”
等到田璧君的倩影在殿闕軒門處消散後,田離秋便凝望着,喃喃自語起來。
“璧君啊,你那少公子夫人的位置可萬萬丟不得,將來你還要坐鎮六宮,母儀天下!咱們田家興盛的希望就全寄託於你一身了啊!”
……
九峻山。
莊園之中,秦風正領着一衆府僕在桌案前整理着鍼灸的器具。
這些銀針、金針和青銅針都是秦風下令讓匠人們精心打造而成,再配合上《黃帝內經》和《扁鵲心術》中的詳細記載,秦風想着倚靠系統的知識儲備加持來掌握鍼灸之術。
如此一來便能爲趙老伯用上後世更健康更精準的調理之法,必然能改善趙老伯腰痠背疼、筋骨勞損的症狀。
正當秦風打量着鍼灸器具時,忽而耳邊傳來一陣似水如歌的女聲。
“哎呀?秦郎君還真是雷厲風行吶,這纔多久,秦郎君就已經把這麼多鍼灸器具打造好了啊?真是了不得!”
秦風聞聲擡頭一看,只見趙誕兒不知何時已經湊到了自己身前。
微笑着對袖行禮,秦風迎道:“誕兒姑娘說笑了,在下能順順利利打造好這些鍼灸器具,還不都是靠着誕兒姑娘指點迷津麼?”
趙誕兒聽得受用,莞爾笑道:“秦郎君真是會哄騙小女子,好啦,秦郎君伶牙俐齒,小女子可不聽秦郎君消遣的鬼話,秦郎君咱們還是走吧?”
“走?誕兒姑娘要帶在下去往何處?”秦風有些不明所以。
趙誕兒努嘴道:“瞧吧,小女子一猜秦郎君已經把赴會之事忘在腦後了,小女子今日若非親自來尋秦郎君,秦郎君勢必是要爽約,把小女子獨自一人棄在他處咯?”
秦風猛然聽見“赴會”兩個字才反應了過來,想起先前時自己曾答應過趙誕兒要隨她赴會,那時候趙誕兒還說要介紹不少達官貴人給自己,尤其是還有一些軍中的將領。
秦風趕忙拱手道:“哎呀呀,誕兒姑娘莫要怪罪,在下記得,在下既答應了誕兒姑娘便不會食言,在下這就隨誕兒姑娘一道走!”
“這還像話,秦郎君那咱們現在就走吧?”
趙誕兒努努嘴,便在側引路,領着秦風一道走出了莊園。
……
趙家宅邸。
暮色漸沉時趙家宅邸中便已經開始點上了燈。
昏黃的燭光掩映在已有些昏沉黯淡的夕陽餘暉下,整個庭院都顯出幾分微醺慵懶的氣氛來。
趙家的主人趙佗正在前廳招呼着往來的賓客,大兒子趙始和其夫人媚珠兩人則在後院照料着身份顯赫的與會貴人們。
今日的集會正是靠着趙佗的面子才攛掇而成,趙佗爲的是宴請京師咸陽各個達官貴人,一可聯絡感情,二則是交換情報,以弄清如今咸陽官場的局勢和風向。
畢竟現在嶺南之地已經交由了他人提領的消息已不脛而走,趙佗重新執掌嶺南的希望徹底破滅,再加上先前收降嶺南越軍叛將時,始皇帝也是派遣任囂之子任嗣、任忠和任泉三人前去,趙佗便由此愈發覺得危機四伏起來。
趙佗不願就此沒落下去,便想着攛掇一場京師達官貴人的集會,以歲首時令爲由頭,好爲自己下一步的路做打算。
此刻京師大大小小的官吏,凡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能與會者皆在場,尤其是趙佗原先從軍時麾下的武將兵官,親信心腹兵勇們則在後院,由趙佗長子趙始接待着。
“夫君啊,今日集會可是難得的良機,咱們可萬萬不能出差錯啊……”
夫人媚珠邊在旁引着侍女們爲與會的武將們端茶倒水伺候,邊壓低嗓音朝身旁的趙始叮囑着。
趙始面色凝重地點着頭,低聲回道:“夫人放心,誕兒那丫頭都已經外出了,今日還能有什麼變故啊?”
“那倒也是,誕兒今日不在倒還好些……”媚珠也頷首應着。
此番接待軍中的將領們宴請集會,趙始和媚珠都知道事態的重要性,趙誕兒鬼馬精靈的確不太適合在場,萬一禮數不周則有可能壞了集會。
可正當趙始以爲萬無一失時,忽而眼中映上了一個熟悉的倩影。
只見後院的洞門處恰好走來着趙誕兒和秦風兩人。
趙始眼睜睜地望着,瞠目結舌起來。
不是吧!
誕兒那丫頭怎麼又回來了?
而且……那是還帶着秦風那小子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