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叩見陛下!陛下萬年,大秦萬年!”
王賁跪拜在殿下,拱手朝御座上的嬴政呼告着。
嬴政拂袖朝王賁一擺,沉聲道:“嗯,王卿快請起身吧。”
“微臣謝陛下!”
王賁緩緩起身後,嬴政開門見山道:“王卿啊,朕召你來是想問問你籌備進軍一事如何了?
“王綰和楊熊想必已將諸事籌措妥當,就等王卿你調兵遣將大軍開拔了吧?”
嬴政問罷,王賁不敢懈怠,跪地拱手便道:“啓稟陛下,微臣接到陛下旨意後日夜操練,未曾荒廢,現今糧草已足,兵鋒正盛,微臣正要奏請陛下何日進發?”
“嗯,如此甚好,王卿有你爲朕練兵,朕心甚慰。”
嬴政聞聲點了點頭,忽而話鋒一轉,道:“王卿,只是這大軍開發趕赴孔雀王國一事,還是先暫且擱置吧,朕另有安排。”
王賁聽得一愣,但也不敢多問,只得附和道:“微臣遵旨!陛下英明,微臣正要上奏,此番前往孔雀王國雖兵馬齊備糧餉充沛,但西南夷與嶺南之地丘陵遍地,山川多生,大軍不宜長途跋涉。
“欲要大軍暢行無阻,還行先籌措糧草押運之要務,不然大軍起行糧草略有不濟便會軍心渙散,延誤軍期。”
嬴政擺擺手,不經意地說道:“王卿你誤會了,朕所指暫且擱置是指,大軍改道,繞路途徑嶺南而後再西進孔雀王國,以弘揚大秦國威,安定南疆。”
王賁傻了眼,忙道:“啊?陛下,大軍若是改道嶺南,豈不是平添路遠,兵勇糧草更難以爲繼了啊……這糧道未拓……”
話音未落,嬴政則打斷道:“這些事朕都已經想到了,朕所開創的木牛流馬已然齊備,用作大軍糧草之運妥善無比,不足爲慮,王卿你稍待到營中取用便是!”
“木牛流馬,何爲木牛流馬?”
王賁一聽始皇帝竟然早就預料到行軍糧草押韻會有難題,正對嬴政的遠見滿心驚歎着。
嬴政忽得轉而一笑,道:“行了,王卿你莫要多問,且下去吧,具體若是有何不懂之處,讓秦小子耐心與你解釋便是。”
說罷,嬴政便緩緩起身,端着袍袖朝殿下走去。
王賁只得也對袖告退,“微臣遵旨,微臣恭送陛下。”
王賁也從章臺宮前殿撤着步子退下的時候,心中忽而閃過一抹欣喜。
嘿?陛下的言下之意,這解決糧草運送之難的,也是秦小子啊!
好小子!真了不得!
……
王賁從章臺宮下來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往了自家的武成侯府。
府中已有不少少壯派的武將等候在堂上。
王賁大步邁進,朝着李信等人說道:“陛下有命,大軍開拔的日子略推延些,暫緩開赴孔雀王國。”
“那糧草運送之事陛下如何吩咐的?可曾恩准追加押糧軍士?”李信急忙問道。
王賁擺擺手,喜道:“不必了,李信將軍啊,你我都想不到啊,咱們那秦小子又給咱們長臉了!
“秦小子早就想到了大軍開赴南疆會因爲地勢之難而糧草不濟,秦小子開創出了叫什麼木牛流馬的物什來運送糧草,聽陛下說可是妥善有效得很吶!”
少壯派武將們聞聲面露喜色,雖聽不懂那木牛流馬到底是何物,卻一聽秦風在始皇帝的御前博得風頭便打心眼裏歡喜。
忽而,王賁的臉上閃過一抹愁容,李信敏銳瞧見便道:“君侯,糧草押送之事不是已近乎解決了麼?君侯還因何事煩憂?”
王賁凝眉道:“方纔我進宮面見陛下時,剛好看見子昭那小子從章臺宮下來,我也不知怎的,心裏有些怪怪的。”
李信也黑着臉道:“君侯的意思是,子昭那小子有異動的苗頭?”
“也不是,只是心裏有些不舒坦,說不好,這樣吧,李信將軍你儘快去一趟秦小子那裏,看看他那有沒有什麼需要幫襯的。”
王賁思來想去,吩咐道:“臨近歲首時令了,陛下先前還下令讓各地行省的公子皇孫進京述職,此乃多事之秋,萬不能生亂,尤其是子昭那個小東西……”
“君侯放心,末將這就前往。”李信抱手領命。
……
九峻山莊園。
後院的涼亭中,秦風翹着二兩腿正懶散地在亭中歇神。
凝眉細思着,秦風的腦海中正通過系統的加持過電影一般地閃着各式各樣的史料。
現如今秦風即將提領嶺南的半壁江山,這對於初出茅廬的秦風來說絕對是不可多得的大展拳腳之機,因而秦風哪裏敢懈怠。
從嶺南的歷史人文,到地理氣候,再到地域文化、工藝建築,甚至飲食經濟,秦風都一絲不苟地探查着,生怕因爲自己的一時疏忽會延誤了嶺南的治理與發展。
歷史上的嶺南便是雨水充沛,林木茂盛,四季長春,而且嶺南的河流豐富,水網密佈,所謂靠山喫山靠水喫水,因而嶺南在工藝經濟的發展上自然依託於環境,通過海船的商貿經濟、五穀稻穀培植、漁業、林果業都是不可多得的優選之途……
秦風正仔仔細細地思忖着該如何發展嶺南,忽而聽見庭院的洞門處傳來一陣微弱的動靜。
擡頭一看,秦風只見那趙誕兒不知何時已亭亭玉立在側,朝着自己莞爾笑着。
殊不知趙誕兒見府門未閉,一衆早已認識趙誕兒的府僕也並未阻攔,趙誕兒獨自步進後院已經端詳秦風了半晌。
剛纔趙誕兒看着秦風那副認真思慮家國大事的模樣,心中的感念早已出神。
秦風那氣定神閒的舉止,從容不迫的行徑,趙誕兒無不深深自覺驚歎,像秦風這樣俊逸中又多出幾分神祕的少年,着實讓趙誕兒有些芳心暗許起來……
此刻秦風自涼亭中起身,朝趙誕兒對袖一笑,迎道:“誕兒姑娘見諒,在下方纔正在想事,有失遠迎。”
趙誕兒淺淡笑着,柔聲道:“秦郎君所思之事定是軍國大事,誕兒不敢叨擾,秦郎君諸務操勞,誕兒先行候着便是。”
說罷,趙誕兒便懂事地朝秦風欠身行禮,隨即乖乖地走進了一側的書房。
秦風頷首送道:“好,既如此,請誕兒姑娘稍待,在下隨後便來。”
秦風眼看趙誕兒盈盈款款已進書房,便也將涼亭中的物什略微一整便也走到書房待客。
正當秦風推開書房的軒門時。
恰好瞧見趙誕兒正癡癡地立在桌案之側。
俏臉上泛着片片紅暈,趙誕兒整個人顯得嬌羞不已。
“誕,誕兒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秦風正不解問時,忽而看見趙誕兒的手中正捏着一株艾草。
纖細荑指搓捏着那艾草的枝杆,趙誕兒臉上緋紅也愈發的蔓到了耳根。
趙誕兒擡眼瞧見秦風已來,整個人愈發羞怯,立馬細語呢喃着。
“秦郎君,這些物什,莫不是用來……那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