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滿臉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望着趙誕兒從容平淡的表情,詫異道:“誕兒姑娘,你平日裏還會讀這些書啊?當是誕兒姑娘涉獵廣泛啊。”
趙誕兒莞爾一笑,謙虛道:“秦郎君說笑了,小女子久居深閨,讀書不過是消遣,一介女流又治不得什麼學問。”
秦風聽見這話不知道該如何勸解,只捧着手中的絹帛嘖嘖稱歎,“誕兒姑娘真是奇女子,是在下失敬了。”
趙誕兒不在意道:“秦郎君過譽,這中的一篇所記,本就是鮮有人知的鍼灸之法,世人並未曉其真正療用,秦郎君卻能信手拈來,着實令人稱歎。
“還有秦郎君所擬寫的《扁鵲心書》一節,箇中便有‘人於無病時,常灸關元、氣海、命門……雖未得長生,亦可得百餘歲矣’的論斷,這正是鍼灸之法的玄妙之處,秦郎君學問真乃深不可測……”
趙誕兒說罷,不由得朝秦風多端詳了兩眼,趙誕兒隨即對這個一表人才,滿腹經綸的秦郎君感到好奇又仰慕起來。
秦風也同樣凝望着趙誕兒,邊頷首致意,內心邊震驚不已着。
這個趙誕兒竟然有如此學識,真是了不起啊,不僅是博覽羣書,而且還能將這些專著論斷脫口而出,逐字逐句一絲不差,恐怕這就是天資聰穎的才女了吧!
秦風自己清楚得很,自己知曉這些知識可都是靠着腦海中系統的加持,歷朝歷代的史料都熟記於心,可是趙誕兒卻是這個大秦世界的尋常女兒啊!
趙誕兒也竟也和自己一樣學富五車,這完全是其內裏積累的學問使然啊!
一旁,方纔還將信將疑的嬴政,此刻已全然忘了質疑,滿臉欣喜地道:“哎呀,沒想到你這個小姑娘還有這般學識,當真了得!”
“來來來,這邊坐。”
嬴政見趙誕兒聰明伶俐,便滿心歡喜地招呼着趙誕兒坐在自己身邊。
指了指桌案上的棋盤,嬴政笑道:“來,小姑娘,我教你下棋如何?這是秦小子創制的新式棋法,可有意思了!”
“小女子願學,謝老伯教誨。”趙誕兒落落大方地頷首應着。
涼亭裏的侍女們左右侍奉着,不久,趙誕兒便已在嬴政的指點下熟絡了棋路,酣暢對弈着。
四下裏時不時充溢着嬴政、秦風和趙誕兒三人歡快的笑聲。
……
田家宅邸。
眼下已經到了歲首時令,田泰也同樣在宅邸中忙活着籌措各式各樣的賀禮。
畢竟是剛剛晉升上來不久的外官,田泰又跟宮裏有着幾分特殊的關係,而且這些時日以來後宮的那位國夫人好像對田家也多了些來往。
這可是尋常人求之不得的背景靠山啊,田泰好不容易看見了田氏一族興盛的苗頭,哪裏肯放過,此刻正滿心盤算着該如何結交京師各大小官吏,尤其是後宮的那位國夫人,定然也不能疏了走動。
“璧君,來,你且過來,爲父有事要派你去辦!”
田泰站起身來,伸展着疲累的身軀,端起一匣用精美絹帛包裹着的錦匣。
不多時,田璧君後院的洞門款款而來,娉婷嫋娜間頗有一副溫婉的大家閨秀氣質。
“父親喚女兒有何吩咐?”田璧君走上近前頷首道。
田泰卻沉聲說道:“歲首時令了,璧君你也該進宮一趟,瞧瞧你姑母去。”
“女兒明白,女兒這就動身。”田璧君欠身應着。
田泰看着女兒田璧君知書達理的模樣,心中卻始終高興不起來,似乎還有些埋怨。
皺着眉頭,田泰責備道:“璧君啊,你可不能總是這幅雲淡風輕的樣子啊,你可知道爲父的良苦用心啊?讓你進宮拜見你姑母,可不僅僅爲了歲首佳節啊。”
田璧君撇着脣角,道:“嗯,女兒明白……是爲了秦郎君麼……”
田泰氣不打一處來,“璧君啊,虧你還記得啊,你跟秦風那小子的婚事都拖了多長時日了?就算姻親之禮不着急操辦,先締結婚約也纔是正經。”
田璧君俏臉上有些微紅,怯喏着,“趙老伯曾說過,姻親之事不可操之過急……總要等天時吉日纔好……”
田泰哀嘆一聲,擺擺手道:“唉,爲父的傻閨女啊,去吧去吧,先去拜會你姑母再說吧。”
“女兒遵命。”
等到田璧君朝宅邸走時。
田泰回想起那日在國尉府親眼所見的秦風和趙誕兒兩人,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可操之過急,依爲父看啊,恐怕等到那日,秦風那小子就心有所屬了!看上別人家的姑娘,到時候看你該怎麼辦!”
田璧君聞聲則止住步子緩緩回身,愣道:“嗯?父親您在說什麼?秦郎君絕不是尋常男子,豈會如此多情?”
“爲父都親眼看見了!那日在國尉府,秦風那小子身邊就站着一個如花似玉的丫頭,一看就是大富大貴的人家,唉,爲父看他們可關係匪淺啊……”
田璧君忸怩着,搖頭道:“父親,秦郎君天縱之才,蒙姑娘女兒愛慕也是人之常情,秦郎君正人君子,絕不是朝三暮四之人,父親您莫要憂慮了。”
說罷,田璧君果斷抽身離去。
田泰的心裏一陣惋惜,思忖着。
唉,女兒啊你涉世未深,哪裏知曉這個中端倪啊!
那個跟秦風並身而行的姑娘生得可是花容月貌,就算跟璧君丫頭相比也未必暗色多少……
若是秦風那小子當真有娶納之意,還有他那個老伯趙龍,沒準什麼時候就改變了主意,到那時我家璧君丫頭又該置於何處了?
不行,如此關鍵的時候,老夫可不能安坐家中,得去找那爺孫倆討個說法!
田泰心中憤恨不已,連忙招呼着一衆僕從出了城,徑直奔九峻山的莊園而去。
到了秦風的莊園門前,田泰見莊園的軒門大開着,便果斷邁步而進。
莊園的府僕們正忙活着手中的木工活計並未阻攔,而英布和張珹等人又對田泰的身份已經瞭然,便也不必通稟。
正當田泰氣勢洶洶地奔到莊園的後院,呼道:“秦風,秦風吶,秦風何在?出來,老夫有事要問你!”
忽而,只見莊園後院的涼亭之中,正儼然一副悠閒下棋對弈的景象。
田泰見狀先是一愣,突然看見了嬴政和秦風身邊的那個女子,正是趙誕兒!
趙龍……秦風,還有那個姑娘!
那就是那日在國尉府,站在秦風身邊的姑娘啊!
這才幾日就登門入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