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牛流馬?
趙誕兒被府僕的話語弄得一頭霧水之際,只見那羣莊園的府僕已經推着各式各樣的木車走上前來。
趙誕兒不免凝眉細細觀瞻,只見那些府僕所推着的木車造型奇特,機關怪異,甚至還在運轉之間發出着奇特的聲響。
趙誕兒立馬被這些稀奇古怪的物什吸引住了目光。
一旁的秦風則掃着袍擺走上前去,朝張珹、徐桂和南宮衍三人說道:“三位辛苦了,就將這些木牛流馬安放在庭院中就行了,快領着大家去歇息吧。”
“謝東家!”
張珹、徐桂和南宮衍三人聞聲立馬拱手領命,隨即帶着府僕們將木牛流馬都在院子中歸置齊整,便徐徐退下將歇去了。
這時趙誕兒湊到秦風的身側,乾脆將螓首上頂着的幃帽摘去,撩撥開流蘇幃簾,弱弱地問道:“秦郎君啊,這些奇怪的物什都是何物呀?小女子見識短淺,有勞秦郎君爲小女子解解惑呀。”
趙誕兒的語調輕柔,言語之間彷彿含着幾分撒嬌的語氣。
秦風笑着介紹道:“誕兒姑娘莫覺驚異,這些叫做木牛,這些稱爲流馬,是在下專門發明,命人打造用來運送糧草貨物的,可在崎嶇道路上行軍也如履平地。”
“有這般奇異?”
趙誕兒聽得皺眉一驚,急忙提着裙瓣忸怩着上前,在那片歸置齊整的木牛流馬當中穿行,好奇地探查起來。
趙誕兒一會用纖指戳戳木牛流馬的馬尾,一會又掰了掰木牛的牛角,咯咯地笑着。
秦風立在原地,望着院中的趙誕兒。
只見其窈窕的身段被緊身的紗裙包裹着,勾勒出曼妙的姿色,穹頂的金粉灑下,日光映得趙誕兒如天仙一般貌美。
秦風見狀不由看得癡了,內心一陣感嘆。
南越武王的千金公主真是天生麗質啊,國色天香也不過如此了吧!
“秦郎君啊,這物什真的有郎君所說的這麼神奇?能運送糧草貨物,就算道路崎嶇也如履平地?”
趙誕兒將信將疑,問道:“這木牛流馬,小女子可是聞所未聞啊,秦郎君莫不是在哄騙小女子吧?拿小女子尋開心呢不成……”
秦風胸有成竹道:“誕兒姑娘你若是不信,那在下就爲誕兒姑娘演示一番,如何?”
原本寬敞的庭院此刻堆放着一架架木牛流馬,秦風隨手從一旁掂起一根粗壯的木料,那碗口粗細的木料被秦風硬生生放置在了一架木牛上。
隨着那木牛四蹄的機關一陣轉動,四下了響動着機樞機杼運轉的聲響,隨即在趙誕兒瞠目結舌的目光中,那木牛竟然輕輕鬆鬆地馱着碩大木料行進了起來!
趙誕兒頓時秀口微張,纖指抵着脣瓣震驚不已。
秦風卻又選了一架流馬,乾脆一翻身橫跨了上去,接着秦風在流馬的木製馬尾上一撥,機巧轉動之間,流馬彷彿被髮動了一般,穩穩當當地朝前邁蹄而行!
秦風回首朝趙誕兒俊逸一笑,喚道:“誕兒姑娘,來試試?”
趙誕兒早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無可附加,看見秦風招手過來,趙誕兒便猶豫着探出纖指過去。
鬼使神差一般,趙誕兒就這樣被秦風拉上馬背,等到趙誕兒發覺時已經看見自己近乎依偎在秦風的懷中了。
久居深閨的女兒哪裏見過這等親暱的場景,趙誕兒立馬羞紅了臉,怯聲埋怨道:“秦,秦郎君,你怎麼把小女子……”
秦風畢竟是穿越而來的現代人,對於這樣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本就不夠敏感,再加上秦風覺得自己跟趙誕兒也在保持着距離,並未太過親密,秦風便也沒在乎。
“誕兒姑娘,怎麼樣?在下發明的這流馬還算神奇吧?這其中可是有墨家機關術的功勞,這簡直跟自動化的機甲一般,哈哈哈哈——”
秦風之所以命張珹等人打造這木牛流馬,其實也是爲了嶺南行軍之用,秦風的腦海中有了系統的加持,《考工記》、《齊民要術》、《夢溪筆談》、《天工開物》、《永樂大典》……秦風對後世歷史上所記載的工學著作皆深諳於心,對各式各樣的發明創造自然是隨手拈來。
再加上秦風現在所掌握的《墨家機關術》,秦風乾脆把武侯諸葛亮發明的木牛流馬加以改造,配合上祖師爺公輸班的匠作之法,竟然將木牛流馬改良成了自動化的玄妙機關。
秦風此刻騎乘在其上,心中的自豪之感愈發強烈。
要知道木牛流馬在歷史上是載重一歲糧,特行者日行數十里,羣行三十里的存在,在危乎高哉的蜀道之上運糧也能運輸如常。
秦風所改良的此舉必將能在大秦世界掀起一陣風潮,屬實是利國利民的偉業!
秦風並未察覺出趙誕兒的嬌羞之狀,驕傲說道:“誕兒姑娘,怎麼樣?在下並未哄騙姑娘吧?”
趙誕兒只覺得內心一陣小鹿亂撞之感,又驚喜又害羞,只得莞爾笑着,頷着螓首呢喃起來,“秦郎君真是少年英才,竟有這般創造之能,小女子先前質疑,唐突了……”
“誕兒姑娘謬讚了,在下也只是想做出一些能利國利民之事,嶺南地勢崎嶇,多奇崖峻嶺,秦兵行軍多有不效,有了這木牛流馬,將來無論是行軍打仗,還是百姓安居樂業,都是大有裨益啊!”秦風感慨着。
趙誕兒聽聞秦風的豪言壯語,忽而內心有些動容。
剛纔趙誕兒見秦風婉拒了自己爲其薦邀的一官半職,趙誕兒便以爲秦風是個安於平順,志不仕途之人,沒什麼雄心壯志。
但此時趙誕兒看出了秦風的遠大志向,並不在於眼前的名利祿俸,而是以天下蒼生爲任,以利國利民爲念,此等遠見和抱負着實不是尋常之輩所能有之。
俏臉上雖然還泛着嬌羞的紅暈,趙誕兒一邊忙用冰涼的手背敷了敷,邊柔聲說着。
“秦郎君心繫江山社稷和天下子民,嶺南剛剛收復,秦郎君就已爲嶺南的兵勇和百姓們籌劃好了行軍安居的器具,這等博大胸懷,小女子欽佩不已……”
不知不覺騎乘的流馬緩緩止住,秦風便翻身下馬,風度翩翩地擡手爲趙誕兒所攙着。
“趙姑娘莫要如此誇讚在下,在下受不起,在下還是先扶姑娘下來吧。”
趙誕兒看着身前秦風的英俊模樣,又回想起剛纔依偎在秦風懷抱的場景,趙誕兒頓時內心一陣流連。
嬌羞地探出纖指扶着秦風下了馬,趙誕兒俏臉上的紅暈立馬蔓延到了耳根。
“秦郎君,天,天色不早了,小女子叨擾半日,也該告退了……”
秦風忽而見趙誕兒要走,有些意外,愣道:“趙姑娘這就要走麼?”
“嗯……秦郎君諸務繁忙,小女子不敢無禮……”
趙誕兒忸怩着嬌身,一邊素手梳理着周身有些紛亂的裙襟,一邊趕緊遮蓋住螓首上的幃帽,生怕羞得紅彤彤的臉頰被秦風所察覺。
此刻趙誕兒已自覺無法和秦風獨處一院,胸脯不斷起伏着,被秦風那般一懷抱,少女懷春的趙誕兒只覺臉頰發燙,便趕緊提裙抽身向庭院外走去。
“趙姑娘莫非是在下哪裏觸怒了姑娘?”
秦風見狀雖不解,卻下意識快步追着,喚道:“既然趙姑娘執意要走,那也當讓在下親自相送。”
說着,秦風便奔赴上前,快了兩步到趙誕兒身側引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