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了你?笑話!”
秦風清冷的話語在郊野上不斷迴盪着,四下裏顯得靜謐異常。
“你覺得你只是廢了兩條腿,這事就這麼了了?你知道老爺子是什麼人嗎?你竟然敢不分青紅皁白惡語相向,我要了你的狗命!”
秦風怒氣衝衝地朝那墨家弟子舉起一掌,一陣凌冽的掌風頓時席捲而起。
四周圍觀的弟子們見狀,個個嚇得噤若寒蟬,幾十人一樣不敢妄動,竟然沒一個想起來上前阻止的,不少膽子小的弟子甚至驚恐地緊閉着雙眼。
而在那秦風腳下的墨家弟子,此刻早已嚇得魂飛魄散,面龐上覺得一陣猛烈的風勁,那弟子自覺束手無策,命不久矣,緊接着便是心裏“咯噔”一沉。
“啊——”地一聲慘叫,那墨家弟子當即畏懼地昏死了過去。
秦風淡然一笑,鄙夷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呸,就這點鼠膽,還敢耀武揚威?尋死來着?”
“要你的狗命,小爺還怕髒了小爺的手!”
秦風義正詞嚴,一旁的嬴政則滿心關切地注視着秦風,心裏一陣由衷的感慨。
好小子,行事竟如此雷厲風行,有種!
果決是好!朕就喜歡這果決的性子!
只是……秦小子可別一時惱怒,出了人命,畢竟眼下是在宮外,而且還是在避世坊的郊野,倒真有些棘手……
嬴政真思慮着,忽而聽見一陣動靜,恍過神來。
只見秦風正一臉嫌棄地將那墨家弟子踢到了一旁,接着又一擡腳,猛地在那墨家弟子的嘴上胡亂踹了一通。
瞬時間,便聽見“嗚嗚嗚——”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那墨家弟子在劇痛中驚醒,還沒來得及討饒,片刻,其嘴上、下巴上早已爛成了一團團肉泥。
血粼粼的場景顯得異常可怖,那墨家弟子求饒不成,只能悽慘地哀嚎着,捂着血肉模糊的嘴奮力打滾。
周遭圍觀着的墨家弟子們,此時都已經完全被秦風震懾住了。
在如此敏捷的速度、如此強勁的力道面前,都是血肉之軀,誰想平白無故丟了性命?自然沒有一個人願意出頭……
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上來先把人廢了雙腿?
按理說不是應該讓人賠禮謝罪嗎?連片刻工夫都不等,直接把人的整個嘴踹得血肉模糊?
這小子到底是誰啊?身手如此了得就算了,竟然還如此殘暴!
四下裏的弟子們個個面色慘白,雙腿已經開始不自覺地打起了哆嗦。
“撲通——”
“撲通——”
“撲通——”
一陣響動傳來,只見其餘的墨家弟子們爭先恐後地跪拜在地上,紛紛叩首求饒着。
“趙老伯,您看?”
秦風見狀,隨即收了掌,緩緩起身。
嬴政很是滿意,見狀便頷了頷首,清音道了句,“嗯,就如此吧,咱們走。”
等到秦風攙扶着嬴政朝着避世坊的方向走去。
一衆墨家弟子們纔敢畏畏縮縮地奔上前,將那位已經沒了人形的弟子擡了回去。
避世坊門前的郊野上。
嬴政和秦風慢慢悠悠地走着,嬴政轉而饒有興致地說道:“秦小子啊,真沒想到你還挺果斷的,那個墨家弟子只是口出狂言了幾句,你就上去廢了他的雙腿啊。”
秦風似乎還沒從剛纔的氣憤中恍過身來,深呼吸着,秦風怒氣衝衝道:“趙老伯,您這話說的,若是我被人三言兩語譏諷,那也就算了,反正這麼多年我也受了些委屈,旁人的冷眼也算不了什麼……”
秦風的思緒似乎不斷回想着過去,頓了頓,接着道:“但是我不能眼看着有人出言侮辱您啊趙老伯,您對我跟親人一樣,您一直都是我最敬愛的長輩,我就算豁出這條命去,有得爲您出這口氣!
“趙老伯,要不是您剛纔說算了,我非得把那小子的嘴撕爛不可!”
秦風攥着雙拳,眼神中滿是激烈的怒火。
嬴政聞聲,頓時覺得心中一陣暖意,面帶慈祥地說道:“秦小子啊,你有這份心意,我就心滿意足了,但是咱們現在畢竟是在郊野,還是人家避世坊的地界,你就不怕惹上麻煩?難以脫身?”
秦風立馬拍了拍胸脯,果斷道:“趙老伯您放心吧,有我在,就這些仨瓜倆棗的,我還不放在眼裏!”
秦風現在對自己體內的呂布和項羽武力極其有信心,加上剛纔的憤懣,秦風這話說得義憤填膺。
“傻小子……倒還真有那幾分莽撞勁……”嬴政感動地慈祥一笑,不由得將秦風朝懷中攬了攬。
“好啦,往後可不準如此衝動了,萬一遇上難纏之人,秦小子你若是吃了虧,我可得心疼死。”
嬴政囑咐了兩句,轉而說道:“話說回來,這些墨家弟子們爲何要來這避世坊?莫不是跟避世坊的人還有什麼淵源?”
秦風若有所思,道:“趙老伯,這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先前聽麒公子說過,避世坊的鬼手秦可是有名的木工匠人,說不定跟墨家弟子還真有聯繫……”
“走,看看去,一見便知。”嬴政當即攬着秦風朝避世坊中走去。
……
避世坊。
坊間的巷陌此刻已經開始變得熱熱鬧鬧起來。
避世坊裏的民衆無不圍在了寬敞的庭院之外。
秦弘方正領着一衆避世坊隨從們衛戍着,維持着秩序。
“坊主,秦先生啊!是不是齊墨學派的人又來了啊?”
“是啊,坊主,齊墨學派的欺人太甚,當初把咱們的秦老先生都逼迫得遠走他鄉,至今不知所蹤,咱們避世坊可不能丟人丟到這個份上啊!”
“沒錯!正是如此!我們寧死也不願受此等侮辱!都衝到家門口來尋釁了!必要誓死抵抗!”
“讓他們有來無回!這羣齊墨學派的狗崽子們!”
說話間,避世坊庭院當中響徹起人們喧鬧的議論聲。
坊主姬鄴卻是滿面愁容,無奈地嘆息着,這些避世坊的民衆說起激昂的話語來很容易,可是姬鄴卻不能這麼想,因爲姬鄴知道當初鬼手秦的難處。
避世坊作爲燕趙之地逃難而來的聚衆之處,真正懂得高深木工機巧之人並沒有多少,就連當年名動關東五國的鬼手秦,都被齊墨學派比於馬下,旁人誰又能與之抗衡呢?
秦弘方也自是知道這其中的道理,當即垂頭喪氣地走了出去,兩手一攤,勸慰道:“諸位,諸位且聽我一言……
“那齊墨學派的人來勢洶洶,依我之見,還是暫避鋒芒吧……”
秦弘方的這句話好比在庭院的當空爆響了一個炸雷一般,所有人瞬間沸騰了起來。
“秦先生,您怎麼漲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