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看着眼前的姬鄴如此震驚,頓時有些不明所以。
這人是誰?
還自稱坊主?
難不成是這避世坊的主人?
可這人爲何這麼驚訝啊?
秦風看着姬鄴臉上愕然的神情,立馬聯想起剛纔那位小隨從震驚的舉止。
毫無疑問,這些人都彷彿經受了極大的震撼,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好端端地,這些人怎麼像是看待一個怪物似的看待我?
而且……他們好像還帶着幾分尊敬……真是鬧不明白……
正當秦風捫心自問着,想破頭皮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何緣故,耳邊猛地出現了一聲驚叫。
“坊主!先生!就是這位高人,他就是小的剛纔說的神人那!”
秦風晃過神,只見剛纔那位小隨從正指着自己一陣上躥下跳。
姬鄴滿臉皆是欣喜的神色,忙擺着手道:“嗯,本主知道了,你且先下去吧,本主自有話要跟這位高人詳談。”
姬鄴吩咐了下去,旋即朝着秦風一陣點頭哈腰,難掩激動地說道:“秦郎君啊,還請給些薄面吧,只需耽擱秦郎君一會時辰,可好啊?”
“對,只要秦郎君願意入庭院一敘,我主願傾囊以酬謝秦郎君啊!”一旁的秦弘方也趕緊補充道。
啊?
這兩位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啊!
那位姬鄴可是避世坊的坊主,身份神祕,地位尊貴不可言說……
另一位先生秦弘方,則是燕趙之地出了名的木技巧工,刀法出神入化,已到了鬼斧神工的地步,相傳秦弘方還是個隱祕的刀客,甚至有一層刺客的撲朔迷離身份……
嬴麒看着眼前的景象,內心早已驚訝得一陣波瀾。
連秦弘方和姬鄴都對子嬰這小子如此恭敬,一定是哪裏有本公子不爲人知的事宜……
嬴麒此次前來避世坊,爲了能拉近跟秦風的距離,再加上嬴麒也想着藉機探查出秦風這些年的經歷到底如何,便也增加了不少對避世坊的瞭解。
此時此刻,嬴麒很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姬鄴和秦弘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正是因爲如此,嬴麒才秦風肅然起敬起來。
“坊主,屬下看秦風有些面帶不悅,莫非是在嫌棄咱們避世坊的禮數不周?”
與此同時,秦弘方正低聲細語地朝着姬鄴問道。
姬鄴聞聲也是眉頭一皺,壓低着嗓音,“是麼?秦先生,那照你看來,本主該如何行事?才能得到那位高人秦風的相助?”
秦弘方略微一想,當即計上心頭,低聲道:“坊主,屬下以爲,這些高人皆是心性極高者,尋常的禮遇自然是難以令其心生滿意,不如坊主另闢蹊徑如何?”
秦弘方說着便附耳過去,小心翼翼道:“坊主大可吹噓一番秦風的著名學說,治國策論在咱們避世坊也大有弘揚之態勢,以此來向秦風展示我避世坊延攬賢德之人的態度……”
姬鄴聽得連連點頭,頷首道:“秦先生果然計謀卓越,本主佩服,就依秦先生所言!”
說罷,姬鄴連忙朝着秦風回身追了過去,一把攙扶住秦風的臂膀,歡天喜地地說道:“秦郎君啊,請恕本主失禮啊,本主先前有幸拜讀過秦郎君您的高明論斷,本主早就對秦郎君心生敬佩,難以自已啊!”
秦風猛然見姬鄴對自己如此諂媚,頓時有些意外,尷尬地苦笑着,一邊掙扎着手臂,道:“額,坊主,您莫要如此,在下的那些話都是紙上談兵罷了,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作用啊……”
姬鄴激動地渾身顫抖,就差哭得淚眼潸然了。
捧着秦風的手臂,姬鄴顫顫巍巍道:“秦郎君啊,您是有所不知,在我們避世坊,我們都是些從前燕趙之地的逃亡之人,平時本就沒有能教化民衆的典籍所覽,承蒙秦郎君慷慨降下如此論斷,我避世坊全體民衆定然奉之若教條,日夜銘記啊!”
姬鄴的儀態極其誇張,說到動情之處,不由得單膝跪地,雙手抱成一個打拱,恭敬說道:“秦郎君啊,請恕本主斗膽啊!本主懇請秦郎君能可憐我避世坊三千民衆,還望秦郎君不嫌我等愚笨,期盼慷慨相授啊!
“今後我避世坊民衆必然奉秦郎君您爲宗,虔心以受秦郎君的教誨,可好?”
秦風聽到這,徹底愣住了。
這又是什麼情況?
這堂堂避世坊的坊主,單膝跪地給我行禮是做什麼?
還要求我傳授他們避世坊的子民,我要傳授個啥啊我?
“麒公子,這,這到底是出了何事啊?爲何這避世坊的坊主要如此作態啊?”
秦風趕緊壓低了嗓音,扯着嬴麒的衣袖說道。
嬴麒早就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得無以復加,此刻加上秦風這一問,嬴麒也有些一頭霧水。
“秦郎君,本公子也不知情啊,或許是這避世坊的坊主,看重了秦郎君你搬運巨木的奇能?”嬴麒試探回道。
“額……”秦風啞然一笑,“下官還以爲這避世坊的坊主是麒公子你的麾下之客呢,沒想到麒公子你也不知道……”
秦風嘴上說着,心裏卻是一陣吐槽。
不是吧?
嬴麒也淨會給我生事啊?
我還以爲嬴麒帶我來,一切都已經佈劃好了的,結果這還給我整上突發情況了?
可是眼下這避世坊的坊主就跪在自己的腳下,自己難道還真就讓人家長跪不起不成?
這畢竟是別人的地盤,強龍不壓地頭蛇,縱然自己有些武力,也不該任性而爲。
人家給了你面子,不想接着也別丟地上踩,秦風還是懂些待人接物的道理。
別無辦法,秦風只得硬着頭皮朝姬鄴客氣道:“坊主,您大可不必如此,有什麼話您起來說。”
姬鄴聞聲當即大喜過望,被秦風攙扶着站起身來,姬鄴歡喜道:“秦郎君,這麼說您是同意了?往後就在我這避世坊傳道授業了?”
“額……此事容當後議,容當後議……”秦風爲了讓姬鄴起身,也只得應道。
“太好了!走,秦郎君,本主與你相見恨晚,當對飲千觴,一醉方休啊!”
在姬鄴的心目中,“榮當後議”的意思就是已然應下了,姬鄴便欣然起身,朝着身後的僕從們揮手令道,“來人,設宴!本主要大宴世外高人!爲咱們避世坊延攬能者!”
啊?
這坊主不會當真了吧?
我只是不想讓他一直在地上跪着啊……
秦風一聽這話頓時慌了,今後可不能就這麼留在此地了啊!
一旁的嬴麒見狀,忽而靈機一動,順勢說道:“秦郎君,本公子覺得坊主所言有理,既然坊主如此崇拜秦郎君你的學說論斷,不如讓坊主試試你的學問如何?
“如果秦郎君多有不便,大可試些旁門技藝也可啊,本公子可聽聞,秦郎君可是一等一的木工好手啊!”
嬴麒說罷,便自得意滿地朝秦風望着。
所說的這些話不僅是爲了幫秦風打圓場,嬴麒也是想趁機能驗證秦風的身份……
這避世坊人多眼雜,天南海北的奇人異士魚龍混雜,若是秦風當着他們的面展示木工技藝,真沒準能找到關於秦風這麼些年的線索!
此刻的秦風也來不及猶豫,見有人幫襯便連忙就坡下驢。
“如此甚好!就這麼定了!坊主,要不咱們還是探討些木工技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