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峻山莊園。
內廳裏。
嬴政正攬着秦風一陣小聲的囑咐。
秦風聞聲,朝不遠處的田璧君冷眼一望,低聲朝嬴政說道:“趙老伯,您這說得也太誇張了……
“這樣刁蠻的女人,我可受不了……”
兩人正說話時。
田璧君已經煮泡好了桐柏茶。
一手執着一盞茶水,田璧君盈盈走來。
往秦風面前的桌案上一置,田璧君努努嘴,沒好氣地說道:“喏,煮好了,喝吧,可別燙着你。”
說罷,田璧君轉而兩手朝嬴政奉上,恭敬道:“大父,您請用茶。”
“哎好,”嬴政顯得很受用,接過茶盞,面色慈祥不已,“這丫頭真是懂事,太惹人喜歡了!”
秦風聽着嬴政的話語,看着田璧君朝着自己一臉鄙夷的神情……
這就是懂事嗎?
趙老伯,您也太會開玩笑了吧!
這樣的刁蠻公主我可是喜歡不起來啊!
田璧君故意朝秦風莞爾一笑,壓低着嗓音說道:“大父的話說得對嗎?小女子懂事吧?”
將盛滿滾燙茶水的茶盞朝秦風一推,田璧君脣角一抿,“喝呀,這可是小女子親手烹煮的茶湯呢!”
“哎呀,好茶,就是!秦小子,你怎麼不喝啊?這是丫頭的一片心意。”嬴政的話語隨之傳來。
秦風臉一黑。
行!算你狠……
嘴抵着茶盞的邊沿一陣吸溜,秦風齜牙咧嘴地喝了一大口。
“這纔是嘛,郎君可莫要辜負了小女子的一片心意嘛。”
田璧君見狀,忍着笑意,拍了拍秦風的肩膀,隨即將茶盞一收。
“郎君,小女子烹煮的茶湯,味道如何呀?”
望着田璧君不懷好意的笑意,秦風卻只得答道:“挺……挺好的,清香得很……”
田璧君得意道:“郎君喜歡就好,那小女子往後天天給郎君烹煮。”
田璧君一邊說着,一邊朝秦風湊過身去,附耳低聲道了句,“燙死你……”
“哎你……你這妮子……”秦風忙道。
說完,田璧君又朝嬴政對袖道:“大父,你們先聊着,我把茶具收拾收拾。”
“好,丫頭真懂事,去吧去吧。”
嬴政看着田璧君,心裏別提多滿意了。
想着方纔田璧君和秦風二人和善的場景,嬴政只覺得一腔溫暖。
“多好的丫頭啊,跟秦小子你是真的很般配啊!”
秦風聞聲,顯得有些尷尬,只得有一句沒一句地附和着。
“嗯嗯嗯,趙老伯您說得是……好,她好,我們般配……”
“就是啊!秦小子,我看你們剛纔相處得挺融洽嘛。”嬴政和善一笑。
秦風的內心卻一陣吐槽。
趙老伯啊趙老伯,您是沒聽見啊,那妮子跟我說的悄悄話,是要燙死我啊……
嬴政轉而又道:“對了秦小子,你跟這丫頭是怎麼遇見的?你到底對丫頭有什麼看法嘛,快說說。”
秦風隨口說道:“就是在咸陽街上遇見的唄,當時我正好去作坊的路上,想看看趙老伯您是不是在作坊,途中就遇到了那妮子在買紗燈,那販夫賣的價格很高……”
嬴政歡喜道:“哦這樣啊,不用說,秦小子你一定仗義出手了?”
“也不是仗義出手,就是不想看那些奸商掙黑心錢,最後那妮子的確是買到了便宜的紗燈,不過嘛……”
秦風接着道:“當時也不知道從哪裏躥出來了一匹烈馬,差點把那妮子撞倒,當時事態緊急,我就拉了那妮子一把,誰知道竟然把那妮子拉到我懷裏來了……”
“哈哈哈哈!”
嬴政聞聲,喜得合不攏嘴,笑道:“冤家,真是冤家,秦小子啊,這也並非不是一場緣分啊!那丫頭肯定覺得害羞,跟你拌嘴了吧?”
“何止是拌嘴啊,那妮子當場怒罵我是淫賊!現在還對我懷恨在心呢!”
秦風無奈地說道:“趙老伯,就這樣刁蠻、蠻橫、蠻不講理的妮子,你還問我對她有什麼看法?”
嬴政一拂袖,出言勸慰道:“哎,秦小子,這就是你唐突了,我倒是覺得丫頭這樣的性格挺合適的。
“秦小子你看啊,丫頭不僅孝順懂事,還會烹茶,又有眼力見,瞧這不是去收拾茶具去了麼?
“至於你說丫頭刁蠻,這活潑的性子不是正好嘛,不比那些呆愣無趣的女人好?”
嬴政一邊說着一邊將秦風攬在懷中,沉聲囑咐道:“秦小子啊,你可別忘了,人家丫頭可還是國夫人的侄女呢!”
秦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問道:“趙老伯,您說……陛下爲什麼要促成我的這門婚事?我不過是一個默默無聞的作坊小老闆,何德何能娶國夫人的侄女啊?”
嬴政拍了拍胸脯,自豪地說道:“秦小子,那當然是因爲我了啊!我在京畿衙門這麼多年,也算是陛下的近臣,我的孫子跟國夫人的侄女結個姻親,還是能辦得了的!
“秦小子,我幫你選定的丫頭,無論是樣貌品行還是身份地位,跟你都是門當戶對,你可不能兒戲啊!”
秦風應道:“嗯,趙老伯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會考慮清楚的……”
廳房的軒門外。
田璧君已經收拾好了茶具,正準備來跟嬴政辭行。
恰好走至廳房,田璧君聽見了嬴政秦風二人交談的隻言片語。
原來如此……
臭小子,死淫賊,還要考慮清楚……
難道本姑娘還配不上你嗎?
內心一陣埋怨,田璧君叩響了廳房的軒門。
“大父,時辰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再晚了宮禁我就不好出入了……”
田璧君說罷,朝嬴政畢恭畢敬地欠身行禮。
“哎,好,好丫頭,去吧去吧。”
嬴政說着朝秦風狠狠一瞪眼,示意秦風去送送田璧君。
秦風看着嬴政的眼色,心裏明白,眼一白,秦風起身道:“走吧,我送你。”
田璧君努嘴一哼,道:“誰要你送,我自己能走。”
說罷,田璧君抽身步出廳房。
嬴政急忙道:“秦小子,還不快去追?送送人家呀!”
田璧君一邊朝外走,一邊瞥眼用餘光掃着身後。
看着秦風快步趕了出來,田璧君的嘴角映現出一抹淺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