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心裏已經有準備了,宋喬仍是心裏狂跳了一下,她不太自在的撇開視線,默默躺進被窩,低聲道,“我還有點累,想再休息會兒,你去上班吧。”
她說完,一把拉過被子,蓋住腦袋,隔絕了顧景霆所有可以窺探的視線,彷彿這樣就可以揭過剛剛尷尬的話題。
好在顧景霆也沒有特意爲難她,很快離開了房間,宋喬沒聽見動靜,還跟鴕鳥似的藏在裏面,直到空氣變得稀薄,她有些喘不過氣,才被迫鑽出被窩。
宋喬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感覺混沌的腦袋逐漸變得清醒,但臉頰上的熱度怎麼也下不去,她伸手捂着臉,努力平復着起伏的心緒。
等到她終於從剛剛尷尬的境地裏出來,宋喬想起什麼,回頭一看,果然看見自己的手機正安靜的擺在牀頭,她拿過來,發現屏幕已經碎的四分五裂。
宋喬盯着上面的裂縫,目光明暗不定的變化。
這次容父是真的沒打算給她任何活路,要不是顧景霆出現的及時,現在網上恐怕鋪天蓋地都是自己的緋聞了。
無論如何,這筆賬,她定是要清算的。
宋喬渾身都疼的厲害,也無法下地,乾脆靠在牀頭,打開相機看了一眼自己的情況。
她的狀況不算太好。
臉上因爲昨天的磕碰,嘴角和臉頰有不同程度的淤青和紅\/腫,她這副模樣要是給柒柒和小堂看見,恐怕少不了擔心。
宋喬嘆口氣,改爲給他們打電話。
時間不早,柒柒那邊很快接聽起來,她元氣滿滿的聲音透過電流傳到她耳朵裏,“媽咪,早上好!”
“早上好。”宋喬眉眼都軟化下來,她低聲說道,“昨天媽咪臨時加班,沒辦法回去看你,對不起哦,這兩天可能也暫時不能回去了。”
柒柒非常善解人意,軟乎乎的聲音傳來,“沒事哦,媽咪要忙工作,柒柒可以理解的,以前也這樣呀,媽咪能陪我這麼久,已經很棒了。”
宋喬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那頭又換了人,“媽咪,你工作注意身體,好好喫飯。”
兩個小傢伙其實習慣的都是宋喬當初看不見人、不斷忙於工作的情況,最近這段時間她能天天出現,陪在自己身邊,已經另他們很是驚喜。
所以他們這會兒對宋喬有段時間不能出現,並沒有任何的不滿。
“好,放心吧。”宋喬拿着手機,又叮囑了他們一些話,才掛斷電話。
她還沒放下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是莫莫打來的。
“喬喬,你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你最近根本沒有什麼工作,怎麼還需要過幾天再回來?”莫莫聲音嚴肅。
她今天早起沒事,正好去去看兩個小傢伙,結果聽見宋喬對他們說的話,當即感覺到不對勁,但沒有在他們面前表現出來。
她直到電話掛斷了,才悄然走到外面給宋喬打了這個電話。
宋喬沒想到她居然也在,微微錯愕之餘,坦然將昨天的事情都告知了她。
“我最近,可能沒辦法參與任何工作了,你想辦法幫我調節一下時間。”她最後無奈道。
莫莫氣的大罵,“那老王八蛋,簡直無法無天了,大庭廣衆之下就敢做這種事情!”
宋喬嘲諷一笑,“他們容家隻手遮天,還有什麼不敢幹的。”
莫莫氣的聲音都在發抖,“我早晚要他們付出代價,你現在在哪裏?我過去找你。”
宋喬眨眨眼,遲疑片刻,說,“我也不知道我在哪裏,昨天我是被顧景霆帶回來的,期間一直昏迷,現在我渾身疼的厲害,還沒起來出去看過。”
“等等,顧景霆?”
莫莫突然意識到什麼,她從憤怒中回神,終於抓到了重點,“所以你現在在他家裏?好傢伙,一個晚上不見,你就登堂入室了,進展神速啊。”
宋喬扶額,不由得爲她偏移話題的速度有些無奈,“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
“怎麼不是。”莫莫情緒激動,她音調上揚了一瞬,隨後又壓低下來,對着她說,“要是顧景霆對你比之前更上心,那這次的事情,豈不是很容易就能報酬?”
宋喬握着手機,不說話。
莫莫防備的說道,“你別告訴我,你要硬氣的靠自己,以容家如今的勢力,想要靠你自己去報酬,那還得多久?難道說你要看着他們繼續逍遙那麼長的時間?”
不得不說,莫莫這話,說進了宋喬的心坎裏。
經過昨天的事情,宋喬對容家的恨意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她迫切的想要看見他們付出代價。
她再也不願意看見容父一家人在外面耀武揚威。
可是,真的要去求助顧景霆?
宋喬心底升起疑問,不知道爲何,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她似乎沒有以前那麼排斥了。
但她還是沒法立刻做決定,只對莫莫說,“我再考慮考慮。”
“行吧,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莫莫沒有勸太多。
掛斷電話,宋喬腦袋裏雜亂的很,躺回牀上開始思考各種可以對付容家的方案,但都無法在最短的時間裏讓容家付出代價。
她有些煩亂,不知不覺間,又漸漸睡了過去。
與此同時。
顧景霆從別墅出來,並沒有前往公司,而是回到了昨天關押宋喬的地方,他一進門,就看見七八個癱軟在地上的男人,正滿臉痛哭流涕的朝着自己求饒。
“顧總,顧總我們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們吧。”
“對不起,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宋小姐。”
“求求你,我上有老下有小……”
顧景霆無視他們的哭嚎,掃過他們的模樣,經過一夜的折\/磨,他們個個神色恍惚,形容狼狽,衣服和頭髮雜亂的無法入目。
而無一例外的是,他們的手腳正以極其詭異的角度耷拉着,這是昨天向辰收到顧景霆的命令,直接給打斷的。
畢竟,敢碰不該碰的人,就得付出代價。
而在這些痛哭流涕的人裏面,角落裏的大山就顯得分外異樣,他只是靜靜趴着,強忍痛苦,毫無求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