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風躺在慕兮月身.邊,溫柔的替她掖着絲被,神色凝重的看着她的睡顏,嘆息着自語:兮月,都己經五天了,你爲何還捨不得醒你若再不醒,明日我就再找不到藉口哄溪兒不哭了。
有些粗糙的手,輕輕的在她蒼白的臉頰上滑過,滿眼柔情,期待着她有所反應,可她仍然睡着。
慕兮月好像做了一個很久很久的夢,夢裏連若依失去了惜日淑女的風範,面目猙獰的拿着匕首,又哭又笑的拽着自己退向懸崖邊,自己想反抗,卻提不起手,龍吟風找到了救自己的機會,卻還是趕在了連若依的後面,她將自己推向了懸崖,而龍吟風毅然縱身而下。
“啊。”猛然睜開雙眸,驚得一聲冷汗坐起。
樂音聽到聲音跑了進來,欣喜撲到牀前:“主子,你可醒了。”
想到了夢裏的那一幕,她緊張的抓着樂音,着急的問:“王爺呢,王爺呢”
樂音一愣,主子怎麼一醒來叫的不是皇上而是王爺呀她說:“主子,你怎麼了你想見王爺嗎奴婢這就去將王爺請來。”
拉住樂音即將離去的身子,自己並沒有做好要見他的準備,慕兮月淡淡的問道:“他沒事吧。”眼裏卻透着無法承受的擔憂。
樂音愣愣的點點頭,說:“是,祥王爺沒事,奴婢早上還見到他了呢。”
祥王爺慕兮月微怔,忘記了她口中的王爺己經做了皇帝,黯然的神色垂眸:“我是問皇上皇上還好嗎”
樂音想着:主子終於想起皇上了,笑道:“主子放心,皇上也沒事。”
“孃親。”
門口傳來一聲輕快的喊聲,望去,是落溪朝自己衝來,六年前,自己服下雲桑花的那夜裏,害怕會忘記自己有了孩子,便在落洵與落溪身邊各寫着兩個孩子的名字,次日醒來的時候,便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但孩子的父親卻記不起來是誰。
“孃親。”撲到慕兮月懷裏,落溪甜甜的撒着嬌。
“溪兒,讓孃親好好看看你。”慕兮月拉着落溪的手,撫着落溪俏皮可愛的臉。
落溪說:“娘,你怎麼現在才醒呀,爹爹明明說你咋天就會醒的。”
“娘累了,多睡了一會兒,溪兒可有聽話”摟着乖巧的女兒,眸子裏溢滿了柔和。
“有。”落溪朗聲喊着,害怕慕兮月不相信。
不經意間,好像少了什麼,對了。少了一個,看着樂音:“落洵呢怎不見落洵”
樂音笑道:“主子睡湖塗了,殿下每天都要跟皇上一起上下朝的,這會兒怕是還在朝上吧。”
不自在的笑笑,方憶起:“樂音,你不是要成親了麼怎麼還在宮裏”
樂音說:“沒事的,我跟馮大哥都商量好了,主子這裏需要奴婢侍候,成親的日子可以押後些。”
慕兮月有些內疚的說:“辛苦你了,其實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從方纔慕兮月醒來開始,樂音就覺得主子不對勁,以爲是錯覺,現在看來還真是不對勁。正想
說什麼,聽到落溪看着門口喊了一聲:“爹爹,哥哥。”
心猛然一怔,該用何種態度去面對曾深傷自己的人看着龍吟風進門時佈滿陰霾的俊顏,在見到自己的那瞬間化爲烏有,激動的衝到自己面前,“兮月,你終於醒了,你嚇死我了。”
慕兮月條件反射的躲過他伸上來想抱住自己的手,眸光哀怨的移過一邊,拉過落洵抱在懷裏:“洵兒,孃的洵兒。”那神情彷彿是闊別重逢的場面。
落洵看了看落溪,見她沒何不妥,可孃親他卻覺得有些怪異。“孃親,你的身子好些了麼”
慕兮月點點頭,說:“好多了。”
樂音牽起落溪的手說:“公主,殿下,奴婢陪你們出去玩吧。”
“不要。”她害怕,這麼多年了,早己忘記了應該怎麼與他獨處,慕兮月緊緊的攬着兩個孩子說:“別離開孃親,別離開孃親。”
伸起小手爲慕兮月找了找淚,落溪問:“孃親怎麼哭了溪兒真的有聽話的。”
慕兮月搖了搖頭,說:“不管溪兒的事,都是孃親不好,真的不管溪兒的事。”
“兮月,你怎麼了”龍吟風擰眉問着,心下泛起狐疑。
聽着他溫柔的問候,曾經的過往反覆的涌上腦海裏,極力隱忍着滿腔的酸澀,淡漠了語氣,“多謝皇上關心,慕兮月很好。”
如此語氣,彷彿在宣告他們之的距離,龍吟風感覺到了什麼,卻不敢確定。只要她沒事就好,龍吟風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朕有空再來看你。”
瞧着他轉身,慕兮月朗聲道:“皇上國事繁忙,慕兮月一介平民百姓,不敢有勞大駕。”心裏怎能不怨,那個傷她那般深,深到她不惜服用雲桑花忘卻的人,能說服自己輕易的原諒他麼
身子微顫,龍吟風自知有愧,黯然了神色,陰沉着容顏踏出了門檻。
見到她消失在門口的身影,慕兮月摟住兩個孩子,終究還是失聲痛哭了出來,老天爺,爲什麼要讓我出現在這裏爲什麼要讓我想起一切爲什麼還要讓我遇到他難道我傷得還不夠深麼你要如此的折磨於我。
“清,慕兮月恢復記憶了。”悠語亭裏,龍吟風苦澀的笑着坐在石凳上,對於慕兮月,他不是聰明的,可慕兮月的每一處細微變化他卻都能敏感的覺查到。
風清方纔向上微揚的脣角在聽到龍吟風的話後,漸漸收起了弧度,垂眸道:“她可有說什麼”
龍吟風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說:“她在怨我,怨我當初言而無信負了她六年。”
“她該怨,不是麼”風清淡淡的說着,仰首望向了蔚藍色的天際。
“我該怎麼辦”
風清有些愕然的側眸,卻也覺得理所當然,笑道:“怎麼,萬物之主也會有搞不定的事情麼”
白了風清一眼,龍吟風不悅的說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消遣我。”
風清突然放輕了語調:“你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卻沒臉見她,你說她怨你,又何曾不怨我”他總是間接的傷害她,怨自己亦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