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木橋上,望着天空的盈月,感受着月光的洗禮,感慨的說:“還是迷蹤林的月光美。”
藥王微怔,知道她又在想不該想的事情了,站起身來說:“你是不是又不睡覺,準備在這裏聽日出了”
眼角流露出一絲愁緒,微頜首輕輕笑,藥王說:“那我回房休息了。”
“晚安。”
看着藥王搖着頭朝房間走去,慕兮月好生感激,在她心裏,藥王不止是師公,更是唯一與她相依爲命的人。這一年來,多虧有他的相伴,自己才能從往昔中重新活過來,對他的恩情,並不是一句感激就能表達的。
躺在木橋上,觸碰着某人曾躺過的地方,撫着手上那隻永遠摔不碎的木環,回味往昔如昨,一聲嘆息,龍吟風你可有想我
同一輪盈月,同一份心情。
城主府中賓客盈門,今日乃寂王爺,邊城城主龍吟風成親,同時迎娶兩位側妃的大喜日子。
剛主持完婚禮的司徒零正坐在上位上,笑得合不擾嘴,賓客們你一杯我一杯的敬着酒,場面十分的熱鬧、歡騰,就連飄落在地上的樹葉子彷彿都是佔染了喜氣,不受樹枝禁固隨風遠遊了。
嘈囔的人聲中,卻也有人悄悄的議論開了,“爲何今日城主成婚不着喜服呀”
“誰知道呀興許不是娶正妃,覺得沒這必要吧。”
“可其中一位還是玉西國的公主呀,她能容忍自己的夫君成婚不穿喜服的”
“唉,喝你的酒吧,這都是人家城主的事兒,礙不着我們。”
“也是,來來來,喝酒,喝酒,幹。”
“。”
龍吟風成親不穿喜服,卻穿了一件銀青色的外袍,腰上圍着一條繡着菖莆花的腰帶。司徒零縱然不滿,怎能讓自己心愛的義女受此等委屈,卻也拗不過固執的徒弟,在多次勸說的無果後,無奈的選擇了默認。
龍吟風端着酒杯穿梭於賓客之間,他臉上堆滿了笑容,卻無人看出那漆黑的眼裏盡是愁思,一位一位的敬着酒。柔美的月光撒下,如此熱鬧、喧譁的場面,卻有着一地無聲的寂寥。
“風神醫,最近我的腰老是痛,你若改日有空,勞煩給我瞧瞧吧。”一位四十上下的男子端着酒杯對龍吟風身後的風清說。
風清端着酒杯擡了擡手說:“彭老爺,改日有空,定登門拜訪。”
彭老爺笑道:“有勞了,有勞了,多謝,請。”
“請。”
接下來一位是袁記綢莊在邊城的掌櫃,他起身敬着酒道:“城主,傲然城那邊沈掌櫃聽說您聽日大喜,他有事不能前來,囑託我一定替他敬您一杯,再次感謝您當年在瑞陽山的救命之恩。”
龍吟風笑道:“沈掌櫃真是有心了,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他還惦記着。”
“哎,滴水之恩定當涌泉相報,城主您大仁大義,我們袁記綢莊已決定您軍將士的所有軍須衣物我們都包了,無條件支持您稱霸天下。”
這到是個震憤人心的消息,龍吟風舉杯拱手道:“真是太好了,袁記綢莊此舉爲本王解決了
一大難題呀,請您轉告沈掌櫃,本王決不會辜負他的一翻美意,來,幹了。”
“幹。”
喜宴一直延時到亥時,賓客終於散盡。疲憊的坐在書房裏,喝了口松伯遞上來的醒酒茶。
“王爺,夜已深了,您今夜去那位側妃娘娘那裏就寢”松伯小心冀冀的問着,他何嘗不知道龍吟風心中的苦,至從慕兮月小姐走後,他這位主子閒下來時,總能看到他獨自坐在雅絮苑中,癡癡的想念慕兮月小姐。
他本不想問,可今日畢竟是大喜的日子,若不進新房,次日司徒零怪罪下來,他可是承擔不起的。“爺,恕老奴多嘴,您今夜還是選一個去處吧,你也知道司徒老爺的脾氣。”
許久,龍吟風才緩緩啓口道:“松伯,你是看着我長大的吧。”
“是,王爺,老奴侍候您整二十八年了。”松伯如實的應着,便知道了他的用意。
“那你下去吧。”
一聲嘆息,松伯只得躬身退下:“老奴告退。”
半邊盈月藏在了雲層裏,龍吟風拿着一壺酒,蹋着月色走進了雅絮苑中,緩緩擡手推開了吱呀的雕花木門,進到屋子裏,點燃了桌上那半截紅燭。
燭光溢滿了屋內的每個角落,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有的只是淒涼與落漠。
推開窗櫺,深深一個呼吸,將今日整天的壓抑放鬆下來。回眸,彷彿看慕兮月躺在牀榻上看着醫書,彩兒被關在籠子裏亂竄;又似看到慕兮月靠在自己的懷裏,甜甜的叫着自己夫君。
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藥香味,這是隻有慕兮月纔有的味道,自從她的血液暢遊在自己的體內,這種味道也就完全的屬於他了。他不會去任何一個洞房,不想讓那些女人玷污了自己體內的慕兮月。
“就知道你在這裏。”風清先聲奪人的走了進來,無奈的苦笑。
龍吟風沒有說話,只是坐在了凳子上,起手翻開桌臺上的兩隻杯子。
風清出坐下說:“你就不怕明日師傅責怪麼我覺得師傅可不是一般的寵溺那個叫心蘭的公主,你若去連若依那裏還好,卻來了這裏,不過,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倒好酒,遞給風清一杯,“我管那麼多。”
風清接過笑道:“你還沒喝夠呀”
“少說廢話,陪我喝。”龍吟風先乾爲敬。
風清輕笑,也仰起了脖頸,看着龍吟風爲他倒酒,又說:“話說回來,你今日不穿喜服成親,也太膽大了吧,你沒注意到師傅都被你氣得臉發青了。”
龍吟風又是一杯下肚,緩緩說:“還記得那日你回來,我們在花園裏與大王子二王子一起聊天的事情麼”
風清點點頭說:“記得。”
“後來不是看到慕兮月揹着一個包袱回來了,手還受傷了。”
風清又點頭道:“有這回事。”
龍吟風眉梢掛着溫暖,含笑繼續說:“當時你還心痛的握着她的手,問是不是我欺負她了”
“嗯,我還記得你剛喝了口水,差點沒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