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整潔如新，被雲琴收拾的一絲不苟。
她一向是這麼愛乾淨的人，以前和阿妤在王村，最開始的時候住的那種房子，地面還是泥土的，都能被她收拾的乾乾淨淨。
那時候剛被宋成立和宋老夫人趕出來，手裏沒錢，買下一間破屋子的錢還是當了當時阿妤身上唯一的一對金鐲子買的。
那算是宋家給她們母女二人唯一的東西了。
只是宋成立還拿走了她的玉佩，她的戒指，以及她耳朵上唯一的一對耳環。
那對耳環還是當年褚振東……買了一些廉價的材料，親手設計，製作的第一對耳環，送給她的禮物。
那時候，他們都沒錢。
因爲太廉價，那對耳環纔沒被綁架她的曼蒂搶走，纔沒被宋成立搶走。
可對雲琴來說，卻意義非凡。
只是這麼多年失憶輾轉，那對耳環早就不知去向了。
如今記憶恢復，再想起當年的事，簡直覺得記憶猶新，恍如昨日。
雲琴坐在沙發上，默默回想。
褚振東站在窗戶前，走了會兒神，想點菸，卻還是生生忍住了，轉過身來看着雲琴。
他微微擰眉，不由得來回踱步，懊惱道：“我方纔的話是不是說的太重了，又傷了阿妤的心了？”
雲琴愣了一下，纔回過神來，看了他一眼。
“你是說，關於Cecile的事？”她反問了一遍，不等褚振東說話，語氣便沉了幾分，“對於阿妤，我自己的女兒，我心裏清楚，她從來不是一個主動惹事的人，這麼多年跟在我身邊，沒有親人的庇護，更是養成了逆來順受的性子。這一年來，才學會了也有了能力保護自己，你那個妻子和女兒……別說阿妤，就算是我我也看不下去，你若是真的捨不得，也不必急着把阿妤認回去，與其讓她在我身邊受苦，我更不想看到她回到你那兒去受氣。”
雲琴態度堅決，眼神裏透着股怒意。
褚振東聞言，卻有些着急了，忽然蹲在她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手。
“你這說的是哪裏話？我既然答應了阿妤，便一定會做到，只是剛剛……一時沒緩過神來，才問了那樣的話，我倒是擔心這丫頭真的記恨上我了，這件事，她想怎麼處理，我都隨她，對於Cecile那邊，我也沒有任何意見。”
雲琴看着他，卻笑了一下，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阿妤這孩子心軟，也願意聽教，誰拿出真心對她，她一定真心的回報。這種事，你問我也沒用，你若是有心，她不會真的記恨上你的。只是，振東，若以後再有人欺負阿妤，我也不會讓她接受你的。”
褚振東心口一窒，重重地嘆了口氣，“我知道，那我也無法原諒我自己。”
他說要保護她們，結果這纔開始，就傷了女兒的心。
這些年，他到底欠了她們母女多少。
他微低了低眸，再次握住雲琴的手，沒給她掙扎的機會，將她的手放置在胸前，緊緊地握住，語氣裏幾乎帶着乞求，“琴兒，帶着阿妤回到我身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