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什剎海街區,熱鬧非凡,巷子裏時不時傳來孩童的歡笑聲,高空中自由飛翔的風箏給地面上的人們送來了開心和快樂。
“磨剪子嘞戧菜刀”的吆喝聲伴着鐵片撞擊聲傳入小院,萬雲雷咬着牙像個受氣的小媳婦般對着院子裏的男人道,“要沒什麼事,我就出去磨剪子了。”
說完轉身就走!
廷爺真是太氣人了,那次在醫院小宋那麼傷心地跑出去,他竟然都不去追!
想起醫院那女人哭哭啼啼的樣子,萬雲雷就心煩。
周廷坐在搖椅上前後晃了晃身體,旁邊茂密的樹葉灑下一片陰涼,旁邊桌子上是冰凍的奶茶和點心,修長的手指輕輕翻過手裏的書籍。
“站住。”男人聲音低沉,磁性十足,格外好聽。
萬雲雷不情願地轉過身,眼神卻還是不願與周廷對視,他就想通過這種方式給小宋謀不平。
廷爺你都已經是別人未婚夫了,能不能別和別的小姑娘拉拉扯扯。
但周廷像是沒發現他情緒上的異常般只開口問着他公事,“查到這次鬧事是誰幹的了嗎?”
談到正事,萬雲雷收斂了心中的情緒,但心中同時又有些糾結。
小宋不讓把王慶東那邊的線索告訴廷爺,但廷爺問,他又不能不答。
想了想,萬雲雷最後做出了取捨。
既然小宋不讓他說王慶東,那他乾脆直接把查到的幕後真兇說了!
“查到了,是京都周家的人乾的,那人是一個叫周野的司機。
廷爺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參加西區遊樂場的競標,當時還有家單位也要跟咱們競爭我查了,這個叫周野的就是那家單位的總經理。”
正在翻書的周廷動作一頓,眼神瞬間冰冷。
果然是周家!
周家朝他出手了?還是隻是周野那個廢物單純伺機報復?
周廷咬了咬後槽牙,思緒迅速轉動,腦子裏開始想前段時間姚尉庭跟他講過的周家情況。
京都周家,百年聲望,功名顯赫,但又極其低調,就連在特殊年代,都能屹立不倒。
京都的人都知道周家目前掌權的是周老太爺。
周老太爺那可是從戰場上活下來的人,手腕強硬無比,但與此同時又待人十分親和。
外人每次見周老太爺,那老人家都是和藹的笑容,似乎從前拿槍上戰場讓敵人聞風喪膽的根本不是他這般和氣的人。
衆人唯一見過周老爺大發雷霆的那次,還是因爲有人挑撥了周家內部關係。
只是,不知爲何,後來世人就再也沒在京都見過那個挑撥之人。
傳說周老太爺的三個兒子毫無嫌隙,團結緊密,不像其他家族一樣勾心鬥角。
整個周家就像一個鐵筒般密不透風,得罪任何一房的人就是與整個葉家爲敵。
是以,京都人心裏對周家整個家族的人敬畏非常,寧願得罪其他家族的人也不想招惹周家人。
可週家三房關係到底如何,怕也只有每房家主的心腹知道了。
周老爺子年齡大了,戰場上留下來的傷患之處拖得老爺子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
周家大房姓周名申,是三房中最碌碌無爲、安於享受的人,無功無過,偏偏心氣極高,雖然在某個部裏當了個閒職,但整天都想折騰出點動靜證明自己的能力;
周家二房周睿,人如其名,聰睿堅韌,好幾次周家遇難時都是周睿協助周老太爺渡過難關,手裏也掌握着周家大部分的產業;
而周廷的父親,就是周家老三週震平,周老太爺的老年得子,從小最受父親寵愛,想要什麼周老太爺給什麼,所以被養得放蕩不羈,瀟灑肆意。
可因爲違背周老太爺的安排執意娶了林意,被周老太爺失望嫌棄,這幾年漸漸的也被磨平了性子,待在周家混喫等死。
所以現在的周家,除了周老太爺執掌大權外,說話最有力度的就是周家二房周睿了。
不過,周震平雖然一直渾渾噩噩,但後來生了個好兒子,周從南。
周從南是周家孫子輩裏最出色的孩子,年紀輕輕就已經幫家裏做事情。
因爲從小被養在周老太爺身邊,不管是學習還是爲人處世,都是周老太爺親自教的。
這幾年的表現也相當不錯,深受周老爺子的看重,也因爲有周從南的存在,周家三房才得以在周家站穩腳跟。
而也正因爲周從南的優秀,周家孫子輩的男人危機感十足,鉚足了勁都想做出一番成績。
周野就是其中一個。
周野是大房周申的兒子,人如其名,行事囂張又狂野,平日裏就在京都霸氣橫行。
本就有周家照着,周野明日裏想要什麼項目拿不到,可偏偏這次西區項目輸給了周廷。
周野自然咽不下這口氣,這才尋了機會攛掇別人鬧事。
只不過這事辦的很不利索,漏洞百出還不知道善後,很快就被周廷查到了蹤跡。
周廷放下書從搖椅上站了起來,聲音中帶着冷意,“我聽說周野私生活很亂,你這段時間去盯着他,查查他的生活圈。”
周廷手指輕彈桌面,隨後又道,“着重查一下,周家知不知道他乾的這事。”
周廷的想法和宋曼青不謀而合,下一步要怎麼做,要看周家那位知不知曉。
萬雲雷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轉身就準備去調查周野。
可剛擡起腳步,他又回頭問道,“那婁家那邊呢?您真要把那小姑娘安排到工地啊。”
提到婁晚玉,周廷手指微頓,腦子裏瞬間回想起宋曼青奔跑出去的場景。
“嗯,咱們嶺省的生意不是還缺個記錄員嗎?就安排她幹吧。”
萬雲雷瞬間氣炸了!
廷爺怎麼還真把這女人安排進來了?
萬雲雷心裏生氣,跺着腳冷哼一聲扭頭就走,“小宋這兩天都在和那個姓邱的在一起,您再氣她,到手的媳婦都得被你氣跑!”
周廷瞳孔微縮,放在桌面的右手不自覺緊握成拳。
而此時的宋曼青,正坐在京大校園的椅子上輕輕安慰着方秀榮。
“秀榮姐,男人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