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摩托的人留下這句話就消失不見。
譚啓鳴下意識就想去搶地上的賬本,可一雙大手卻快他一步把東西拿到手中。
李明成眸色帶着冷意睨了譚啓鳴一眼,隨即把賬本交給了大領導,“譚老師,緊張什麼?”
譚啓鳴顫抖着雙手,眼神恐懼地看了眼那熟悉的賬本,腿一軟差點直接摔到地上。
那個賬本譚平遠拿給他看過,他再熟悉不過了。
完了....
譚啓鳴最終也沒給自己爭取到打電話的機會,大領導看了眼賬本直接讓公安部的人把他帶了下去。
譚啓鳴沒機會打電話,可騎着摩托車轉了一圈的錢先樂拐到一個院子裏後就直接給宋曼青打了電話。
宋曼青早已經等在電話亭前,電話鈴剛響就立馬拿了起來,“喂,你好。”
又長高了點的錢先了一邊託頭盔一邊放亮了眼睛,“青青!是我啊,我是你的先樂!事情我都已經辦妥了,你放心吧。”
終於又聽到宋曼青的聲音,錢先樂激動得都要跳起來!
“你在京都怎麼樣啊?你等着啊,等我完成這次任務我就去找你!”
“真應該讓你看看我帥氣的模樣,你都不知道這個摩托車可太酷了!”
錢先樂就像是打開話夾子一樣,上來就是噼裏啪啦,恨不得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都跟宋曼青說了。
可宋曼青卻眉頭微皺,“怎麼是你?”
她讓陳冬香負責收集譚平遠的罪證,卻拜託省裏的陸警官幫她找人送份東西。
兩人互不認識,這樣送東西的人即使被譚啓鳴扣住了,也查不到陳冬香身上。
既保護了她,也保護了自己。
怕陸警官多疑,宋曼青還特意把李明成搬出來:
“陸叔叔,是李叔叔讓我送的,具體的您別問了,請您相信我,這件事真的很重要。”
宋曼青之所以會找到陸宗鑫,是因爲她知道陸警官是姚尉庭的人。
而姚尉庭不會害周廷。
但宋曼青想不明白錢先樂怎麼會去了嶺省,又怎麼會和陸宗鑫扯上關係。
錢先樂瀟灑地摸了摸領帶,隨後站直了身體,黑色皮鞋有節奏的敲打着地面,表情極爲嘚瑟:
“咳咳,忘了跟你說了,那我現在就正式跟你做個自我介紹。
宋曼青同志你好,以後請叫我錢警官。”
宋曼青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你當警察了?”
錢先樂樂得合不攏嘴,也不管宋曼青看不看得見拿着話筒就猛地點頭:
“對啊!我現在可是一名光榮的華國警察!所以才能幫你去送東西啊。”
陸宗鑫接到宋曼青的求救電話後,正在發愁應該找誰,錢先樂這個小傻子就進來了。
陸宗鑫看過錢先樂的檔案,知道他跟宋曼青是一個縣城,就試着問了問。
結果話剛說完,錢先樂就點頭答應了。
他心裏還念着宋曼青呢,這樣好的機會必須得給他。
“我爸看我學習不好,身體素質還不錯就讓我試着考了考,結果沒想到我還考上了!
嘿嘿,怎麼樣,你以後就有警察哥哥了。”
錢先樂故意沒把中間的困難和磨鍊講出來,就爲了顯示自己有多厲害。
實際上體能訓練疼的嗷嗷叫、文化課愁得他抓耳撓腮的場景可不少。
哪裏像他說的,試着考就能考上?
錢先樂接着嘚瑟,興奮地把這段時間的工作經歷都講給宋曼青聽,就差穿着警服跑到宋曼青面前炫耀了。
好在他被訓練得不錯,不該講的一句也沒講。
宋曼青嘴角掛着淡笑,拿着話筒耐心聽他講完,最後才道謝,“行,錢警官,謝謝你。
不過,最近你還是要注意安全,我在京都等着你,”
知道嶺省這邊事情辦得很順利,宋曼青開心了一下午。
等晚上邱亦琛接着她去秦珍淑家裏時,宋曼青臉上還掛着笑。
“什麼事這麼開心?”邱亦琛左手插兜,右手拎着禮物走在衚衕小巷裏,狹窄悠長的衚衕打掃得卻乾乾淨淨。
古樸的木門、老舊的門鈴鐺,紅磚瓦牆到處透露着老京都的韻味。
有好幾戶人家牆上還長滿了爬牆虎,紅綠交加,給這盛夏添加了一抹張揚的色彩。
宋曼青穿着小紅裙腳上小白鞋腳尖愉悅地輕輕跳起,“咱們馬上就要上女裝了,能不開心嗎?”
周廷馬上就能回來了,能不開心嗎?
邱亦琛嘴角微微勾起,她很喜歡這份禮物。
秦珍淑離開京都前開了一家紅遍京都的裁縫館,專門給達官貴人做衣服,只接受私人訂製。
當年誰要是有一件秦老師親手縫製的衣服,那絕對是能笑傲整個服裝圈的。
現在重回京都的消息放出來後,很多人還處在觀望的狀態,秦珍淑似乎也淡了見人的心思,對極少數的來訪者都閉門不見。
這次如果不是夏逸思真誠,每天就蹲守在秦家門口,再加上秦珍淑當時受過夏老爺子的恩惠,這才答應給“夏天”親手縫製旗袍。
但邱亦琛一直都沒見過秦珍淑,能不能叫開門他心裏還真沒底。
“扣、扣、扣..”
沒人迴應。
“扣、扣、扣..”
依舊沒人迴應。
邱亦琛尷尬地站在門前撓了撓頭,側目看了眼宋曼青。
“不應該啊,夏逸思說秦老師今天在家的。”
邱亦琛不死心地又敲了兩下,破敗的木門連個聲響都沒有。
宋曼青笑了笑,隨後提高了嗓音,“秦姨,您在家嗎?我是紅星大隊的宋曼青。”
話音剛落,原本緊閉的木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宋曼青擡眸就看見一位姿態從容優雅,面容平靜的女人站在門內。
即使待在家裏,秦珍淑穿着也十分得體,暗紫色的旗袍沒有一絲褶皺,頭髮一絲不苟地盤在腦後,腳下是同色系的布鞋。
有一種人只要站在那裏,你就能從她身上看到故事和歲月的痕跡。
秦珍淑就是這樣。
她身上的每一處都是歲月留下的印章,不管是發間的白髮,還是眼角的皺紋,她都能淡然接受,都能從容地和它們共存共生。
“秦姨,我是曼青,您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