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炎洪神情激動地介紹着身邊的男人,“譚教授可是咱們嶺省工程領域的大佬,昨天剛從京都回來。”
周廷眉頭緊皺,眼神微眯看着眼前正對着他笑的男人,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譚啓鳴,譚平遠的老丈人,竟然回來了。
自從上次阻止譚平遠升分廠廠長和譚啓鳴交過手後,周廷就讓萬雲雷留意着他這裏的動靜。
那次交手,周廷手裏捏着譚平遠私下不光彩的證據。
把其中一部分寄給譚啓鳴後,譚啓鳴就緊急去了一趟京都。
譚平遠自從那次之後整個人已經老實多了,一直都龜縮在肉聯廠裏。
再加上他被調到省裏,周廷倒是沒再多留意譚平遠的動靜。
沒想到一段時間沒見,譚啓鳴竟然又光明正大地回來了。
譚啓鳴既然敢站在他面前,看來已經把那些事解決了。
李明成擡眸瞄了兩人一眼,面帶疑惑,緊皺着眉頭,心中的不滿到達極點:
“新加入的成員?段教授,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嶺大這是怎麼回事?
專家團多了一個人這麼大的事都不提前告訴他?
他今天早上看到的名單還沒有這個譚啓鳴呢。
怎麼偏偏開會前一刻來了現場。
段炎洪察覺到了李明成的怒氣,李明成畢竟是領導,他也不敢太過放肆,於是趕緊開口解釋:
“譚教授本來就是咱們嶺大的教授,之前沒在是因爲去京都交流學習了。
現在既然回來了,我想着他是我們院專業度最高的教授,所以剛讓助理給省裏緊急打了申請。”
“省裏已經同意了,所以我剛纔才晚了。”
“不好意思啊,李市長,知道您工作繁忙,這麼小的事情不敢叨擾您。”
段炎洪越說身子彎得越低,嘴裏的話卻直接把李明成架了起來。
似乎李明成要是不答應他,就是一個不體貼下屬的領導一樣。
當着外省專家的面,段炎洪這就是在強逼李明成同意。
李明成當然看懂了段炎洪此舉的目的,臉色鐵青地咬了咬牙。
嶺大是嶺省教育部門直屬高校,這是有人看他空降過來不順眼,故意給他添堵呢。
要是沒人授意,一個大學教授敢跟他這個副市長這樣說話?
沈憶陽看着眼前這一幕,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碰了碰趙正海的胳膊,擡着下巴開始看戲。
辦公室裏的氣氛瞬間凝固,教務主任只覺全身發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就在這時,李明成身側的周廷突然嗤笑一聲:
“既然批准的正式文件還沒下來,那就等下次來之後再讓..這位..譚老師參加會議吧。”
段炎洪的笑容瞬間僵到臉上,扭頭氣憤地看了看周廷,“你是誰?我和李市長說話,你個小幹部插什麼嘴?”
周廷雙手環胸,笑着向後靠去,“你也你知道你和李市長說話呢,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在向市長髮布命令呢。”
“怎麼,段老師難道是受人指使,專門來這裏搗亂的?”
段炎洪眼神瞬間躲閃,“你瞎說什麼呢?我剛纔已經說了,譚教授是我們嶺大的專家,他最權威,所以這次討論會,他當然得在場。”
周廷毫不掩飾地譏笑一聲,隨即看向趙正海,“趙工,我聽您助理剛纔說您經常參加華國會議,那您見過這位..譚老師嗎?”
被點名的趙正海不自覺地挺直了腰背,他早就看這羣老傢伙不順眼了。
趙正海輕哼一聲,直接說道,“從未見過。”
旁邊的沈憶陽補了一句,“不僅沒見過,都沒聽說過。”
段炎洪臉上刷的爆紅,立馬準備反駁,可還沒等他開口,沈憶陽再次說道:
“鄙人不才,雖未在大學教書,也在華國專業報刊上發表文章數10篇,想必這位譚老師一篇頂級研究文獻都沒刊發過吧。”
段炎洪眼神趕緊瞟過譚啓鳴一眼,隨即還要爭辯。
坐在主位的李明成語氣嚴厲道:“行了!段炎洪!我只要還沒收到通知,任何人都別想把手往碼頭規劃上伸!”
“當然,你要是不願參加這次會議,你也可以一起走!”
李明成神色冷清,氣場全開,直接點名道姓的批評把段炎宏嚇出了一身冷汗,連忙慌張地看向譚啓鳴。
譚啓鳴微微笑了笑,眼神掃過周廷一眼,隨即態度恭敬地面向李明成:
“對不起,李市長,是我太着急了,那我等通知下來後再向您報道。”
說完,朝衆人點了點頭,不緊不慢地走出了會議室。
彷彿剛纔那事與他無關一樣。
經過段炎洪這麼一鬧,哈省的專家團反而和周廷結識了“革命友誼”。
只要段炎洪準備說話,周廷和沈憶陽總能找話題搶過去。
交流會開了整整一小時,段炎洪竟然一句話都沒插進去。
當然,想提的意見一個也沒提。
會後,李明成笑着跟趙正海握手,“都說趙老在船運領域一騎絕塵,經過這次會議我才知道,傳言是真的!趙工果然專業!”
趙正海下巴指了指沈憶陽,“老了啊,現在後浪已經把前浪拍到沙灘上了。”
這兩年,沈憶陽在圈內的名聲早已經超過了他。
李明成順着視線望了過去,沈憶陽尊敬地朝他點了點頭。
雖然最後會議進展不錯,但大家心裏都知道,這次嶺省的臉,丟大了。
會後。
李明成坐在車裏疲憊地捏了捏眼角,語氣中帶着狠厲,“他們真是臉都不要了!”
就爲了讓他難堪,竟然在外省人面前搞這些幺蛾子。
用不了多久,整個學術圈都會知道這樁醜事!
周廷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着方向盤,“他們比我們更着急。”
畢竟,連架都沒打贏。
更別說想要塞人進專家團了。
想起譚啓鳴看他的眼神,周廷心裏涌上一抹不好的預感。
思考了一會,周廷就把譚平遠和譚啓鳴之間的關係說了,連帶着告訴了李明成他上次朝譚平遠出手的事。
“所以你懷疑譚啓鳴這次大張旗鼓地回來,是京都那邊給了消息?”李明成眼裏閃過驚訝。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藏得這麼深,在桐峯縣時就和譚平遠交過手了。
周廷微微點頭,“而且,他們這麼急不可耐地想把手伸進這個碼頭工程,很有可能是受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