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廷正在夾菜的手微微一頓,隨後放下筷子回道,“是真的。”
明成那小子雖然表面上看着玩世不恭,但實際是個很重情的人。
宋曼青點點頭,“那白母那件事就讓他們倆先溝通吧。”
隨後夾了塊魚遞給周廷,“你的道歉先等等。”
宋曼青覺得明成既然知道這件事,那還是讓兩人先自行處理比較好。
旁人插手,反而不利於兩人溝通。
周廷也不問爲什麼,笑着稱好。
問題解決後,屋裏的三人溫馨地聊着日常。
宋曼青猜得沒錯,沈蘭君之所以能去省醫院,是周廷安排的。
“省醫院的譚建明欠我個人情。”
上次省醫院從滬市引進的那批醫療設備,是周廷從中牽線搭橋才引進成功的。
沈蘭君向周廷道了謝,周廷謙遜地笑道,“都是一家人,阿姨不用客氣。”
這邊小院裏的三人如一家人般喫飯聊天,另一邊的文潘東看向姚時婉的眼裏也滿眼愛意。
文潘東又親切地給姚時婉加了個雞腿,“多喫點,婉婉。”
姚時婉一點胃口都沒有,她這幾天每天都往姚尉庭眼前湊。
呆在家裏的時間甚至比以前更長。
但是從姚尉庭看她的眼神裏,她還是看出了不同。
姚尉庭看她的眼神帶着糾結、痛苦和無奈。
每次兩人對視,姚時婉都很害怕。
就怕姚尉庭下一秒就直接不要她。
所以這些天她必須裝作若無其事。
她不能失去現在的身份,不能失去姚尉庭的父愛。
想起姚尉庭這兩天的行蹤,姚時婉就心生不忿,“文叔,能把白天天趕出嶺省嗎?”
文潘東神情微變,心裏涌上一股醋意,眼裏閃過不甘和狠辣:
“婉婉,有沒有想過找找你的親生父親?”
他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他現在迫不及待想告訴婉婉真相。
後天就是姚尉庭的生日。
他一定給姚尉庭送個大禮。
姚時婉沒看見文潘東眼裏的期待和渴望,眼神慌張地躲閃,
“文叔,你瞎說什麼呢?我爸就是姚尉庭,我就是我爸的親生女兒。”
她從小就被姚尉庭捧到手心,受盡萬千寵愛,憑什麼隨隨便便來一個人就要奪走她的寵愛。
爲了讓爸爸喜歡自己,她從小就特別聽話。
不僅學習成績優異,還知書達理,是大院裏出了名的乖孩子。
誰不羨慕爸爸能有她這樣的女兒。
她馬上都要和周廷哥結婚了,這個時候卻告訴她,她不是爸爸的親生女兒。
她纔不要接受這樣的現實!
“還有那個所謂的‘親生父親’,這麼多年我都沒見過,我生病住院他在哪?我每年生日他在哪?憑什麼要去找他?!”
姚時婉拿着筷子狠狠地戳向碗底,眼裏滿是恨意。
文潘東眼裏閃過痛苦之色,身側的拳頭緊緊握緊。
婉婉的每年生日他都給她準備了禮物,只不過不是以父親的身份出現而已。
但姚時婉話還沒停,她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她把所有的不滿都發泄到那個未曾謀面的“親生父親”身上,說出來的嘴裏的話也越來越不堪。
文潘東強忍着說出事實的衝動拉了拉姚時婉,可她卻猛地撒開手,衝文潘東怒吼道:
“我恨不得那個男人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一句話扯得文潘東心口猛地顫抖,他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緒,用力拽住姚時婉的手腕:
“婉婉,我就是爸爸!”
“我纔是你親生父親啊!”
“你每年生日我都給你送了禮物,你每次生病我都在門外守着你,你想要的東西我都會滿足,這些你還記得嗎?”
當年他還是個無名小輩,要不是姚尉庭把他帶回來,他早就餓死在街頭了。
可漸漸的,文潘東就在巨大的誘惑面前喪失了自我。
他開始貪婪,自私,奢靡享受。
等不知道哪個女人把白天天送到文潘東門口時,他當時就傻了。
這要是讓姚尉庭知道,肯定就徹底把他驅逐出姚家了。
因爲那段時間的胡作非爲,姚尉庭差點跟文潘東鬧翻!
文潘東那時就萌生了自立爲王的想法。
但他當時還基礎不穩,風險太大。
不過,上天似乎待他不薄,文潘東怎麼也沒想到姚尉庭竟然也犯了錯誤。
原來姚家那個保姆竟然馬上就快生了。
他當即心生歹念,上演了一出狸貓換太子。
他原本是想利用這個天大的祕密掐住姚尉庭的命脈,關鍵時刻利用自己的孩子給姚尉庭致命的打擊。
不過隨着他陪着姚時婉一天天長大,他的心境似乎有些不同了。
他現在十分渴望做回姚時婉的父親。
但此時的姚時婉渾身顫抖,眼裏都是不可置信,她拼命地搖着頭,就像瘋了似的嘴裏一直重複着:
“不是的,不是的,我爸是姚尉庭,我爸是姚尉庭。”
說完不等文潘東回答,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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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尉庭的生日很快就到了,他不敢奢求白天天能立馬認回他,但他希望白天天能陪他一起過生日。
最自然的方法就是邀請省話劇團來大院裏再演一場話劇。
廖團長接到通知後趕緊跑到白天天化妝間,態度十分謙卑:
“天天,明天省裏大院裏的演出,你..”
廖團長話還沒說完,白天天就毫不客氣地拒絕了,“我明天還有別的事,省裏那邊我就不去了。”
廖團長立馬站直了身體,認真地想了想,撓着頭道:
“不對啊,你明天沒有別的演出任務啊。”
廖團長還想再問,可白天天卻站起了身,不等他再說話,徑直走了出去。
她已經跟那位大領導講得很明白了,她不想再介入到他們的生活中。
白天天一走,廖團長卻開始急得團團轉。
這可是領導的生日宴,他要沒完成任務,這可怎麼辦。
接下來的一整天,廖團長就圍在白天天屁股後面,希望她能重新考略一下他的提議。
但不管他怎麼勸說,白天天就一句“不去。”
一直等到生日那天,廖團長也沒等到白天天鬆口。
再加上他現在又不敢強制要求白天天做事,所以這次去大院的演出,還真的沒有白天天。
省話劇團出發去大院時,廖團長耷拉着臉,三步一回頭地看着白天天,好像她下一秒就能答應他似的。
可終究讓他失望了,他都已經出發了,白天天也沒鬆口。
“走吧,團長,天天這次是真的不會去了。”新來的助理在旁邊安慰道。
不僅是廖團長,就連白天天自己都覺得她肯定不會去姚尉庭的生日宴了。
只是她沒想到,明成會直接來到話劇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