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形勢立馬轉變的衆人，站在旁邊的何婉晴心底也暗自得意。
還是她辦事靠譜，知道叫個證人過來對質。
想到證人，何婉晴突然又想起那個跟她描述描述林國進長相的老奶奶，立馬神色激動地說：
“對對！還有一個人也可以證明，林媽媽隔壁的鄰居也跟我說過，林廠長經常去林媽媽屋裏，一去都是一整天，就他們倆，孤男寡女，誰知道關起門幹嘛的。”
林國進臉色蒼白，這已經是侮辱到他的人格了。
上次聽小宋說這個何婉晴情況可疑，他心裏還存有一絲疑惑。
現在這姑娘竟然當着全縣人民的面這麼往他身上潑髒水！
林國進氣得說不上來話，一隻手扶着長桌支撐着自己，一隻手顫顫巍巍地指着何婉晴，“你，你.....“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李縣長，那就麻煩您請公安的同志把林媽媽和她鄰居叫過來一趟吧。“
不知何時，宋曼青已從臺下走來，默默站在林國進身後，拿起桌上的茶杯遞給林國進，緩慢地拍着林國進的脊背，“林叔叔，喝口茶，你先坐。”
看到這一幕，李明成看向宋曼青的眼神閃過一絲讚賞，朝祕書點了點頭，祕書立馬心領神會跑了出去。
林媽媽和鄰居來得飛快。
林媽媽到大會堂時氣喘吁吁的上氣不接下氣。
祕書在路上只說林華出事了，現在就在縣大禮堂，但等她詳細想要追問時，祕書卻是一句話就不說了。
此刻的林媽媽茫然地看着一屋子的人，短髮女子見林媽媽來了，立馬就衝了上去，“阿姨，您快給大家解釋解釋，林廠長是不是阿華的爸爸。”
林媽媽臉色一變，眼神立馬慌張地四處躲閃。
這傻子，怎麼把她誆騙的話都說出來了。
短髮女子父母都是城裏的職工，對林媽媽更是百依百順。
平常有事沒事就又送錢又送喫的，當得知她暗戀自己兒子時，爲了證明她們家條件也不錯，林媽媽就歪了心思，騙人說林華的爸爸是林廠長。
反正，如果自家男人要是還活着，這個廠子的位置肯定是她家男人的。
這是林國進欠他們家的，她這樣說也沒錯。
想通以後，林媽媽就開始跟周圍鄰居也這樣炫耀。
看着周圍人討好的眼光，林媽媽覺得很受用。
可是，她說歸她說，這個大傻子怎麼還當真了，現在竟然還在這麼多人面前捅了出來。
林媽媽沒見過縣領導，只知道現在這個場所這麼多人，肯定很重要。
這她要實話實說了，她以後還怎麼在鄰居面前嘚瑟？
想到這裏，林媽媽眼珠子轉得飛快，正想着繼續硬撐下去，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儒雅成熟的男人，“同志，你要想好了再說。”
李明成負手而立，旁邊站在今天出席的公安局的局長。
林媽媽不認識李明成，但她認識那身官衣啊。
見眼前不知何時竟然站了一個公安同志，林媽媽瞬間嚇得腿直哆嗦，把頭埋得低低的，支支吾吾地就說，“林大哥不是，不是阿華的爸爸。”
站在旁邊的短髮女子以爲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見林媽媽還是這樣說，胸腔的火氣瞬間涌入腦門，大聲嚷嚷，“什麼？林華不是林廠長的兒子？那阿姨你原來爲什麼騙我？”
林媽媽摳着手指不說話，她總不能說爲了把你騙回家吧。
就在這時，遠處的林華突然發瘋似的衝過來狠狠攥緊林媽媽，捏着她的肩膀使勁搖晃，“媽，這到底怎麼回事？你爲什麼要騙她？”
林媽媽被搖晃得腦袋都暈了，旁邊的何婉晴更是不願相信這個結果。
她都已經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出來挑事了，結果怎麼能是這樣呢？
眼神飄過站在人羣后面的鄰居奶奶，何婉晴像是抓住最後一棵稻草般，連忙開口：
“不，不是這樣的，這個奶奶可以作證，林廠長經常去那個小院和林媽媽廝混！”
“奶奶，你快把你看到的跟大家說說。”
鄰居奶奶已經八十歲了，雖然眼神不好但還是頭一次見這麼多人，想也沒想就實話實說了。
聽着老奶奶的話，何婉晴越聽越得意。
對！老奶奶當時就是這樣跟她說的，這話裏描述的不正是林國進嘛！
只有旁邊的林媽媽臉色愈加蒼白。
站在李明成身後的公安局長敏銳地發現了林媽媽的不對勁，瞬間變成審問犯人的鐵腕局長，眼神犀利，朝林媽媽猛地大喝一聲，“到底怎麼回事？你還不老實交代！”
林媽媽被嚇得一哆嗦，終於再也忍受不住，哭喪着說了實話：
“是我騙阿婆的，我，我找了個男人，我怕別人說閒話，就，就拿着林廠長的照片瞞騙鄰居們，阿婆只見過照片就信以爲真了。”
何婉晴瞬間慌了，眼神求救地看向站在前面的譚平遠。
此時的譚平遠眼神陰冷，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旁邊的林華臉色瞬間慘白。
他沒想到在他心裏一直都是神聖又偉大的媽媽，竟然趁着他下鄉幹出這種事。
狠狠甩開了林媽媽的手，林華眼神憤恨地大罵自己媽媽，“你真不要臉！竟然揹着我幹這種事！你不是我媽！你說的我都不相信，我爸就是廠長！”
林媽媽看着眼前表情猙獰的兒子，心裏慌了，張嘴就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對！兒子，你說的沒錯，要是你爸沒死，你就是廠長的兒子！林國進那個位置就是你爸的！”
站在前方的林國進聽到這話，臉色煞白，拿到手裏的杯子瞬間摔到地上。
他一直都心生愧疚，所以這些年纔會拼命彌補。
每次看見林嫂子笑着送他出門，他還以爲自己終於贏來了戰友家屬的原諒。
沒想到，林嫂子心裏對他還是充滿了怨恨。
這一瞬間，林國進像是突然老了十歲一樣，脊背突然就彎了。
宋曼青冷冷的看着這一幕，眼神睨過悲慟的林國進，心生不忍，看着前面這一對發瘋的母子冰冷開口，“林廠長能爲了廠子連命都不要，你男人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