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國進聽說省報的主編邀請宋曼青去開分享會,都沒問宋曼青的意見就替她同意了,“去!小宋同志這就去,方祕書,你去小宋同志去買個車票。”
不僅要給小宋同志訂車票,就連在省城的一應花銷林國進都準備給宋曼青報銷了。
站在旁邊的省報記者趕緊擺了擺手,“不用,不用,林廠長,我來的時候我們主編說了,宋曼青同志的一應花銷都由我們承擔,不能讓宋曼青同志跑來跑去還自己花錢不是。”
林國進讚許地看了看清秀男人:嗯,省城來的人就是會辦事哈。
於是,立馬就給宋曼青批了假,明天一早就讓宋曼青去省城。
宋曼青其實心裏不願意,她又不是專業的記者,和這些專業人士在一起交流很容易就露餡了,本以爲林國進能幫她拒絕呢,可誰知道林國進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林國進不知道宋曼青的真實想法,在他心裏,小宋同志就是無所不能嘛!
本以爲要和那位清秀男人一起回省城,但那記者卻說,“小宋同志你先去吧,我們報社的人都盼着你呢,我這次採風估計還得一週時間,我臨走之前,主編特意交代了,讓您先過去。”
宋曼青尷尬地笑了笑,只能硬着頭皮上。
好在,她空間裏有前世收集的各個精彩絕倫的稿子,什麼會議稿、發言稿、調研稿、只能趁着這兩天時間惡補了。
晚上回村跟沈蘭君打了聲招呼,宋曼青第二天一大早就坐車去省城了。
幸虧動員大會前期準備都已經安排好了,縣城裏幾個聯繫過的廠子宋曼青都打了招呼,鄉下的公社,宋曼青也跑了和幸福公社捱得比較近的。
現在就等着各家排練節目了,宋曼青這才能放心去省城。
只不過她前腳剛一走,有些人後腳就作妖了。
譚平遠回來的消息傳遍了整個肉聯廠,畢竟是前一段時間去過省城進修的幹部,吳廠長爲了表示對人才的重視,特意給譚平遠安排了一場經驗分享會。
廠大會議室門口,何婉晴趴在小窗戶上看着臺上意氣風發、待人親和的譚平遠,小心臟忍不住砰砰直跳。
她終於把平遠等回來了!
屋裏,譚平遠不知道講了什麼,引得大會堂裏的職工頻頻鼓掌,尤其是坐在門口處的兩個女職工,一臉花癡樣的看着臺上的譚平遠。
何婉晴撇了撇嘴,表情不悅地咒罵了兩句。
何婉晴還想再趴牆角,腿上卻突然傳來一陣瘙癢,擡眼一看,就看見掃廁所的大姐正拿着剛刷完屎坑的掃帚往她身上拍,何婉晴瞬間大驚失色連忙跳了起來,“趙嬸子,你幹嘛啊!髒不髒啊就往我身上蹭!”
趙嬸子的正是當初陳冬香領宋曼青見過的那個大媽,在肉聯廠幹了快30年了,最見不得有人偷奸耍滑,看何婉晴偷懶不幹活,趙嬸子語氣憤憤,“誰讓你偷懶不幹活的,我告訴你老婆子我最見不得有人耍小聰明,哼,趕緊過來掃廁所!”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崗位,能跟那些坐在大會堂的人比嗎?”
“都來了這麼長時間了,還不老實幹活,每天就知道偷奸耍滑,下次再見到陳主任,我一定好好跟陳主任反應反映情況。”
跟在身後的何婉晴一臉怨氣,眼神憤怒地盯着趙嬸子,“死老婆子,等我去了人事科,看我不想辦法折磨死你。”
雖然何婉晴在收拾廁所,但注意力一直都在大禮堂上,好不容易捱到會議結束,看着從大禮堂涌出的人羣,何婉晴趕緊躲到了女廁所。
女廁所裏,幾個女職工上廁所還不忘了犯花癡,“譚主任講得真是太好了,我感覺我受到了精神的洗禮。”
身旁的女的跟着附和,“我也是,我也是,我從來沒有聽過這麼生動有趣的講堂,希望譚主任以後有機會多給咱們講一講。”
“聽說了嗎?譚主任這次從省城學習回來,聽說是要提拔他呢,不都說進修的人都是準備要重用的人嘛?”
“啊?可咱們廠不是剛提了個林廠長嗎?譚主任還有機會嗎?”
躲在角落裏的何婉晴豎起耳朵聽得仔細,要不是怕被人看見她的長相,她早就恨不得跑過去跟他們大喊,“有機會!譚主任當然有機會。”
平遠不僅會被提拔,在夢裏他還當上省肉聯廠的廠長了呢!
幾個女職工又窸窸窣窣聊了好幾句,這才準備廁所,可走到廁所門口,不知是地上滑還是沒站穩,其中一個女的猛地摔了個臭喫屎,火氣立馬就躥上來了,“這誰掃的地!啊?地都不拖幹,是想摔死我啊!”
正在打掃男廁所的趙嬸子聽到咒罵聲,趕緊跑了出來,一邊上前扶起那個女職工,一邊道歉,“哎呦,真不好意思,是我沒教好,我這一個沒注意這新來的就闖了這麼大禍!我讓她給您道歉,小何!小何,快過來,給人家道個歉。”
何婉晴聽說竟然要自己道歉,心裏一萬個不願意,“誰知道是不是她自己沒站穩摔倒的,爲什麼別人沒摔就她摔了!”
被扶起的女職工聽一個掃廁所的竟然把錯誤推到她身上,立馬想被拔了毛的獅子一樣炸了,“你說什麼?這事竟然怪我?趙阿姨,這怎麼招的人啊?這地上這麼多水沒看見嗎?這事,我一定要找譚主任要個說法!”
譚主任人事科的領導,她倒是要看看這都是什麼人啊都敢招進廠子裏!
一聽這女的要找譚平遠告狀,何婉晴瞬間慌了!
不行,她不能讓譚平遠看見她現在是個掃廁所的,平遠肯定會嫌棄她的。
何婉晴快速上前就要阻止,可就在這時,人羣外突然傳來一道男聲,“都圍在這裏幹嘛?”
聽到這聲音,何婉晴嚇得立馬鑽進旁邊的廁所格子裏。
啊啊啊,她聽到了譚平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