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伸了個懶腰,揉了揉有些僵硬的後脖頸,看的有些入迷,有些痠痛,將書合上放在旁邊的桌子上,看到手機,沉思了幾秒,伸手拿在手裏,在電話通訊錄找到龍雅的號碼,手指輕輕的點着手機屏幕,猶豫了一下才按下了電話,放在耳邊。
龍雅沒想到自己剛還在想的人居然就在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了,心裏略微一顫,嘴角的弧度不由得微微上揚,眼底閃過一絲溫柔的笑意,接下電話,一如既往慵懶散漫的說道“怎麼,想我了”
青木沒想到他居然這麼不要臉,怎麼一開口就問這個,酥酥癢癢的聲音傳入耳中,只覺得耳朵有些燙,結巴緊張的說道“誰想你了!我只是…看看你是不是輸了比賽偷偷躲起來哭”
“嗯?我怎麼可能輸,想看我哭…不可能”除了在他記憶中哭過一次而已,就再也沒有哭過,哪怕在旅行途中遇到更糟的事都沒有哭過。
“哼,這誰說的定,說不定有一天你真的哭了,哭的稀里嘩啦的時候,看我怎麼嘲笑你”青木纔不相信,人怎麼可能不會哭,只不過是因爲沒有遇到更讓自己傷心的事罷了,話說的這麼滿,小心打臉哦。
龍雅不以爲然,怎麼可能有那麼一天呢。
後來的某一天,青木看着紅了眼眶的龍雅,嘲笑他當時的信誓旦旦的說自己不會哭的事。
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主要是龍雅一問青木有沒有按時喫水果這個話題,青木就莫名有些緊張,這幾天中午她都是趁美田阿姨不在的時候,偷偷把水果給經常給她檢查傷口的護士小姐姐送去了,當然了,沒被美田阿姨發現。
龍雅看着被掛的電話,眼底閃過一絲無奈,他就知道她不會乖乖的聽話的,真是的…
想着這幾天比賽結束就趕快回去,而且煙火大會沒幾天就快到了吧,心裏不由得有了一些期待。
心裏這幾天壓在心底有些不明的情緒逐漸變得清明瞭,琥珀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低笑一聲。
“出現了…不可控的東西了呢,該怎麼辦呢”
他一向獨來獨往,隨心所欲,就像是遊蕩在花花世界裏的一股風,捉摸不透也抓不住。
就算深陷於親情、責任、夢想的深潭裏。他也可以一塵不染的脫身而出。
在情感方面,他屬於那種很難專注的情場浪子。但是一旦認定了一個人,絕對是死心塌地。
青木絲毫不知道自己被某人盯上了,心情愉快的蓋上被子準備睡覺,畢竟明天就要拆線了,這也代表傷口恢復的很好。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忍足醫生帶着護士來到病房裏,護士手裏端着一會兒需要用到的醫用鑷子和剪刀。
“不用害怕,不會很痛的”忍足醫生安慰着她。
青木緊繃的身體纔不由得放鬆了下來,那就好,把有些寬鬆的病服袖子往上一挽,露出雙臂上的傷口,黑色的線已經跟肉長在了一起。
總感覺好像沒有忍足醫生說的那麼輕鬆。
嚥了咽口水,還是別過臉沒有敢看下去,美田阿姨小心的擡着青木的手臂,看到傷口,心裏不由得一陣心疼。
幸村來到病房的時候,病房的門半開着,看到病房裏的醫生,是來查房的啊,沒有打擾他們,拿着東西走了進去。
走到病牀邊時,就看到青木雙眼緊閉歪着頭,忍足醫生用鑷子把她手臂上的縫合的線小心的從傷口裏取出來。
看清她身上的傷時,眼底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白皙的手臂上有着三四個傷疤,手指緊緊的握住揹包的球帶。
默默的看着他們把青木手臂上的傷疤上的手術線取乾淨後,提着的心纔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沒想到下一秒把她右腿的褲腳往上一挽,露出大腿上的傷,幸村有些不忍的別過臉。
青木不敢睜開眼看,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幸村來了,睫毛顫顫巍巍的,就像是蝴蝶顫抖的翅膀,她能輕易的感受到線從傷口裏取出去的那種感覺,不算痛,就是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覺。
“好的,可以睜眼了”直到聽到忍足醫生的聲音,青木才小心的眯縫着睜開一隻眼,發現確定拆完線了才鬆了一口氣,兩隻眼都放心的睜開,看到病牀邊多出來的一個人,頓時嚇了一跳。
“幸…幸村,你什麼時候…來的?”有些緊張的把手臂上的袖子放了下來,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問道,他,不會都看到了吧,那些醜陋的傷疤,心裏不由得有些緊張,自卑。
“剛來”幸村看着青木臉色有些不對,嘴角微微上揚,儘量表現的跟平常一樣,剛纔的事也沒有多問。
“是,是嘛,不用客氣,隨便坐”兩人心照不宣的沒有提起剛纔那件事。
忍足醫生叮囑了一些話就離開了病房,畢竟他還有其他的病人呢。
青木和幸村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氣氛一下有些緊張,青木心裏更多的是害怕和自卑,那些猙獰的傷口她自己看了都覺得有些害怕,幸村看見了,會不會覺得噁心,然後兩人的關係漸行漸遠…
就像是自己最不堪的一幕被別人看見了。
再這樣的情況下,心裏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不敢看幸村的臉,害怕從他眼裏看到嫌棄,噁心的表情,把手放進被子上遮擋住手臂。
從朋友臉上看到那種表情,一想到那個畫面心臟一陣難受,她好不容易有了朋友,不想就這麼失去…
都怪她,剛纔怎麼沒有想到關門呢,心裏不由得一陣懊悔,怪她太大意了。
“那個…”
“你…”
兩個人同時出聲,然後愣了一下,相互看着對方。
“要不,幸村你先說吧”青木嘴角勉強扯出一抹笑意。
“只是覺得…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幸村看着青木缺乏安全感的樣子,抿了抿脣,嘴角微揚,笑得一臉溫柔,心裏是真的慶幸,幸好沒事。
“是嗎,我也覺得”青木看着幸村沒有表露出什麼其他的表情,心纔不由得有些放鬆了下來,笑容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