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嘩啦啦!
那與陸秋神似的小水人散去,重新化成水球。
陸秋目光裏滿是驚喜,彷彿見到什麼稀奇的東西。
“不過是簡簡單單的在溫泉裏暢遊了一小會,對水之靈力的感悟便上升了這麼多嗎?”
“簡直和做夢一樣~”
陸秋擡起另一隻手掌,下一秒,兩手掌心便分別出現兩個截然不同的自己:
一個是熱情蓬勃的火,一個是柔和清涼的水!
凝聚成的身影,皆是充滿靈動,彷彿就是一個縮小版的陸秋。
看來,陸秋對靈力的掌控,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程度~
“這樣,面對女魃,應該把握更大了吧?”
沒錯。
陸秋打算親自會會女魃。
如果能借此逼出萬獸宗的人,那就最好了。
...
分分合合,乃是定數。
但是,世界從來不會因爲一個人而停下腳步。
當千陌雲、唐貞觀等人還在監視疑似與黃巾有關的可疑目標時。
當陸秋準備出發,橫跨中原迎戰女魃時。
當鄴城即將遭遇又一次致命威脅時。
一直平靜安穩的荊州,卻突兀陷入戰火之中!
事情還要從天色還在昏暗,尚未迎來初升旭日的第一抹光芒時說起。
楚軍完成悄無聲息地集結後,紛紛登上戰船,在深夜裏,猶如鬼魅般靜靜浮在黑漆漆的水面上。
恰逢陰雲聚攏而來。
一艘艘戰船猶如披上一層黑色薄紗,充斥着不安的氣息。
若是遠遠望去,就像是傳說中的幽靈鬼船。
上面的點點火光,也在無數黑暗的簇擁下顯得無比渺小,詭異。
甚至讓人有種錯覺,彷彿那火光,都是幽幽的綠色。
沉默邁動步伐的士卒,渾身也被黑暗所浸染。
隨着他們的前行、邁上戰船,盔甲交錯碰撞的聲音隨之響起,在黑夜裏彷彿能傳播到很遠,很遠。
呼呼····
戰船上的人數越來越多,士卒們彷彿融於黑暗之中,在戰船的影子也被拉長,猶如張牙舞爪的厲鬼。
呼呼!
狂風大作,戰船巍峨不動,士卒屹立不動,只有楚軍戰旗,隨之飛揚。
原本應當清涼的秋風在這天色、船、人、水的背景下也增添了幾分蕭瑟,甚至有種悲寂之意。
隨着風的狂嘯,似是有歌聲在幽靜不起波瀾的江河久久迴盪。
力拔山兮氣蓋世~
時不利兮騅不逝~
騅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起航了。
數百艘閃爍着幽暗綠光的詭異戰船,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前行。
看似破舊不起眼的船舶,速度卻超乎想象的快。
幾乎像是秋風掃落葉般,轉瞬間便在江河疾馳而過。
而湖面,僅僅是有微弱的波瀾,就像是幾滴水落在上面所引發的反應:十分十分不起眼。
太奇怪了。
這些戰船體型比較龐大,每一艘上面都有數百楚軍將士。
航行時引發的動靜,怎會這麼微弱?
而在戰船最中央,還有一艘體型更大,猶如鶴立雞羣般的巨型戰船。
楚王項羽,范增便在此處。
“大王,您在想什麼?”
范增凝視着項羽臉上的憂愁,不由得輕聲問道。
這樣的表情,原本絕不可能出現在項羽臉上。
曾經那個天不怕地不怕,單憑勇武便能壓制漢軍諸將的項羽,終究還是改變了。
“亞父,我是不是變了?”
項羽腦海裏出現一張張熟悉的臉。
龍且、項莊、虞子期...
這些對他忠心耿耿的大將,都已經永遠埋葬在冥界。
因爲他的驕縱,因爲他的無能,因爲他的失敗。
而只有自己和亞父...
以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重返這片土地。
項羽用大手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沒有任何的心跳。
只有滿腔怨憤,滿腔不甘,滿腔憤怒。
范增聞言,目光裏浮現出無奈。
這番話,項羽曾經問過他無數次。
似乎已經成爲執念了。
“大王,是在想那個人嗎?”
“...”
項羽選擇了沉默。
“那個人”。
也就是那個將二人從冥界帶回來的人。
“到頭來,居然被敵人救了。”
“甚至,連重振旗鼓的資源都是由敵人間接提供...”
“他在利用我們,而我們...”
“卻是心甘情願。”
項羽彷彿是用盡了所有力氣,纔將這聽起來無比軟弱的話說出口。
“大王應當知道這個道理...”
“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越王勾踐,漢王劉邦...”
范增並未多言。
但是他知道如何鼓勵迷惘的項羽。
他知道,當項羽決定重拾“楚王”這個身份後,就已經下定了決心。
而現在,不過是出於對那人的忌憚,所引發的感慨而已。
范增要做的,便是打消項羽這個念頭。
現在,不是和那個人翻臉的時候。
除非,能擺脫對方的掌控...
到那時,纔有資格掀桌子。
“大王,我軍已經離開建業沿線,即將抵達江夏周邊海域。”
一名全身披甲,連面容都被面具完全遮住的楚軍士卒,大踏步上前,向楚王項羽行以軍禮。
在亂世地圖,建業距離江夏何止千里?
可不過是談話的功夫,戰船居然將要抵達荊州江夏郡了?
意外的可能只有旁白。
項羽等人面色如常。
“亞父,拜託你了。”
范增含笑點頭。
若是過去的項羽,絕不可能採納這樣的計劃:
放棄正面進攻江夏,採用頗爲陰暗的偷襲方式來奪取荊州的掌控權。
荊州門戶江夏,一直都是荊州東側最重要的門戶。
而這裏,也被荊州世家黃家所盤踞。
長年經營,江夏早已固若金湯。
要想攻取,十分不易。
...
楚軍戰船宛如快艇般在江面弛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