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的凝貓似乎聽到了什麼動靜,正要回頭,黃君雅卻是拉了她一把,“王妃且看路,莫要摔了。”
嘴裏的話雖是這般說,可實際上,她的動作卻是帶上了些許粗暴,直接就把凝貓拉着往前走。
黃君雅指着前頭的一個亭子道:“咦前頭有個亭子,咱們過去歇歇吧,我覺得有些累了。”
凝貓又被她拉了過去坐了下來,凝貓回頭去尋絳紫,視線卻被黃君雅擋住,黃君雅臉上帶着一絲淺淡的笑意,就着身後那微弱的燭火,凝貓只覺得她那抹笑仿似帶着些許詭異。
凝貓正看得出神,突然就覺得眼前暈乎乎了起來,她再想要努力地集中精神,想要好好地看清楚眼前的人,可是卻是看不清了,她身子一歪,就這麼歪倒,暈了過去。
黃君雅看着她趴在石桌上,臉上不自覺勾浮出一個詭異的神色,那抹神色中,隱隱地含着一股滲人的冷意。
慕容北辰今日臨時有事便回來得晚了些,待到他行色匆匆地回到府上,正要往自己的院子走時,卻是被人攔住了。
看着攔在自己面前的人,慕容北辰的臉上微微露出一抹不虞,“何事”
黃君雅的臉上神情分外地糾結,一副有滿肚子的話卻又猶猶豫豫不知道該不該說的模樣,但是叫人一眼瞧着就能看出她有十分要緊的事要說。
黃君雅聞得慕容北辰問話,依舊是那副吞吞吐吐的語氣,“王爺,民女方纔看到民女實在是難以啓齒,不知該如何說起”
一般人聽了這話,一定會好奇地問上一句“究竟是何事這般糾結”可慕容北辰卻是並不按照套路出牌,他只冷冷淡淡地說:“既然不知道如何說,那就不要說好了。”
慕容北辰說完,轉身就繞過她,連半點餘光都懶得分給她。
黃君雅呆愣了片刻,待慕容北辰走了好幾步這才突然回神,趕忙快步地跟了上去,又攔在了慕容北辰的面前,她咬了咬脣,“王爺,這件事,民女思來想去,卻還是不得不與王爺說,如若民女不說,今後一定要爲此常年懊悔難休”
慕容北辰目光定定地看她,最後只突出一個字,“說”
黃君雅卻又是咬了咬脣,仿若依舊還是難以啓齒,她最後只道:“王爺且隨民女來,耳聽爲虛,眼見爲實”
慕容北辰眸光定定,“你最好能叫本王看到些許應當看到的。”
黃君雅垂頭,分外謙恭又隱忍地說:“事情究竟如何,王爺一會兒就會知道。”
慕容北辰大步流星地走着,黃君雅落後了半步指路,一邊走着,她的脣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黃凝,待會兒我倒是要看看,你要如何辯解
慕容北辰神色頗有些不耐煩,待接近了那處亭子,黃君雅心頭的興奮也愈加濃了起來,她只擡頭匆匆瞥了那處一眼,然後聲音中便帶上了些許顫抖,“就在那亭子裏,王爺且看吧。”
慕容北辰踏步又要上前,黃君雅卻是突然有些動情地喊,“王爺。”
慕容北辰不曾回頭,只停了下來,便聽得黃君雅含着各種思緒的聲音鑽入耳中,“王爺無論看到什麼,都要息怒,無論怎麼樣,我,都會,會”
慕容北辰沒閒情聽她那矯揉造作的話,直接大步流星地往前走,黃君雅醞釀半點終於含羞帶怯地說出後半句話,“會一直陪在您的身邊,無怨無悔”
可她剛說完這句話,正要擡頭看看他的反應,卻只看到他遠遠的一個背影,他已經走遠了,走近了那處涼亭。
黃君雅也顧不得紓解自己的那些小女兒情懷,趕忙擡步也快速跑了上前,她幾乎迫不及待地看着黃凝被捉姦的場景,爲了讓這件事效果更加逼真,她甚至還命人把值班的丫鬟小廝都往這個方向引,只要這件事鬧了出來,她黃凝,就一定會身敗名裂
黃君雅心裏打着這個如意算盤,她歡喜地奔進涼亭,心裏已經醞釀好了要勸慰慕容北辰的話,可是看到亭子裏的場景,那些話就生生地嚥了回去,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黃君雅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逆流而上,直接就衝進了她的腦中,叫她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甚至壓迫着她的神經,叫她腳步有些趔趄,險些沒有站穩。
慕容北辰淡淡地回頭,看着黃君雅,臉上一如往常,沒有半點表情,“這就是你說的事的確是挺叫人難以啓齒,也的確是叫人永生難忘。”
黃君雅呆愣愣地搖頭,嘴裏喃喃地吐着幾個字,“不,不,不是這樣的,不是”
在黃君雅呆呆愣愣中,那些她事先命人喚來的人全都出現了,成了最忠實的圍觀者,人羣中一下爆發出隱含着的興奮又八卦的議論聲。
而在人羣中,黃家人也終於如約出現,一同來看這場華麗麗的好戲。
可待他們看清了這場好戲的男女主角時,整個人都呆住了,如遭雷擊一般。
就算眼下是夜晚,但是爲了方便大家夥兒圍觀,黃君雅事先已經把這裏的燈籠點亮,照了個清清楚楚。
就算黃老太太這年逾古稀的老人,也絲毫沒有含糊地認出了那赤裸裸地滾在地上交歡的兩人,一個是她的兒子,另一個,是她的孫媳婦
他們兩人身體赤裸,像是最狂野的原始人,旁若無人地互相交纏着,衝撞着,啃咬着,那般辣眼睛的畫面,實在叫圍觀者面紅心跳。一聲聲嬌喘溢出,叫那些離得遠的看得不大清晰的人,也都把這些聽得一清二楚。
這委實是異常活脫脫的春宮圖啊特別是這兩人還分外敬業,即便眼下這般多人圍觀,他們依舊演得賣力至極,沒有半點懈怠。
蒙氏和黃景翔都有些難以接受眼前的變故,蒙氏大聲嘶喊一聲,“你們這對狗男女”
蒙氏上前就要狠狠地在這對狗男女身上踹上一腳,被慕容北辰不動聲色地伸出腳,直接把她絆倒在地,蒙氏也摔了個狗喫屎。
黃景翔也紅了眼,任憑是誰,但凡是個男人,都絕對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別人染指,哪怕這個人是他的父親
黃景翔還未待發作,黃老太太就已經先一步身子一晃,暈了過去。
而那兩個正在交歡的人,因爲藥效正在興頭上,即便是身旁已經有了這般多觀衆友情圍觀,他們依舊做得賣力。
慕容北辰見戲也看得差不多了,正要吩咐人把兩人分開弄清醒,人羣的外圍便傳來了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