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兵氣的額頭上青筋直冒,腦子裏面發熱發燙,什麼話都說的出來。
可是一說出來,才發自己的話過激了一些,說的有些重了。
梁美麗一聽這話,眼睛都綠了,猛地轉過身來,怒瞪着紀兵,叱道:“紀兵,是不是好些天沒吵架了你想吵架是不是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什麼要拿家裏的錢養白小臉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養小白臉啦我哪隻眼看到我跟他有一腿了你瞎了你的狗眼是吧”
梁美麗氣的渾身亂顫,她實在是不能接受一個男人觸碰她的底線,伸出右手指着他繼續道:“好啊,紀兵,你要跟我說這事兒是吧行啊,你別以爲你這幾天做的事兒我不知道,你自己摸着你的屁股想一想,這些年在你在外面的風流債是誰幫你擦乾淨的前年你把長壽村的那個姑娘肚子弄大了,人家都找到家裏來了,結果那天你不在,我爲了不讓家裏的醜事傳出去,我當時給了那姑娘五千塊錢,讓她把孩子打掉,這才平息了這事兒;去年你在青石溝玩別人的女兒被人家老爹抓到,是誰拿錢去把你贖回來的你真是不要臉啊,你現在還反過來咬我一口,這些年我沒有找你算這些帳都是好事了,你還敢說我是不是看着我什麼話都不說,整天給你任勞任怨的幹活,你就覺得我好欺負,嗚嗚嗚嗚”
梁美麗越說越氣,淚珠兒越掛越長,最後直接抱着頭蹲在地下痛哭起來。
氣憤的梁美麗實在是憋的太久了,一經爆發,一股腦兒的把紀兵以前做的事情倒了出來,令的紀兵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極其難受。
馮剛也像是聽到新聞似的看了看紀兵又看了看梁美麗,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紀兵這個王八蛋平時還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在村子裏正兒八經的,想不到玩的都是外面的姑娘啊。
晚上很多人在外面乘涼,聽到這邊激烈的吵鬧聲,已經有很多村民注意到了這邊。
紀兵感覺面子上有些掛不住,走上前去,滿是歉意地道:“美麗,對不起啊,我說錯話了。”
梁美麗只是嗚嗚痛哭,不理睬。
紀兵嘆息一聲,看了馮剛一眼,哼了一聲,然後又看向媳婦:“好啦,美麗,別哭了行不,這讓別人看到了不好。我把三輪車借對他,行不好啦,別哭了好不好”
說着紀兵蹲了下來要扶梁美麗,後者“啊”的一聲,用力甩開她的胳膊,捂着臉就進屋裏去了。
紀兵一臉愧疚,看向了馮剛,哼了一聲:“這次就借給你下次休想”
說着他進到屋裏,拿了車鑰匙過來,丟了過去,“啪”的一聲落在地下。
馮剛正欲說話,這時手機響了,甫一接通就聽到陳芹的聲音:“剛子,你叔的三輪車明天上午不用,你要的話,明天可以借你,你下午四五點鐘能還回來不”
馮剛略一估算,道:“沒問題。”
陳芹道:“那好,你明天早上過來騎三輪車吧。”
馮剛應了一聲,掛了電話,心想你咱不早點兒說呢
有了三輪車,也不用求別人了,馮剛滿是冷蔑地看了紀兵一眼,呸了一眼:“你現在想借給我,本大爺卻不想要了。”
說罷轉身而去。
剛回到家,馬桂蘭就從房間裏出來問道:“紀兵家咱回事兒呢”
馮剛道:“我去找紀兵借三輪車,結果跟紀兵爭了兩句。”
馬桂蘭把眼皮一翻:“你個好死不死,你咱找他家去借三輪車你不知道這一家人不好纏嗎那紀兵也不是什麼好貨,那梁美麗更是高傲的很,從來不把我們放在眼裏的,你去求他們,不是自找罪受嗎”
馮剛默然不語,去衝了個澡,就進房睡覺了。
第二天天矇矇亮,祁江和魏大喜就騎着三輪車出村了。
馮剛給祁江再三強調,無論如何,最晚下午三點,一定要回村還三輪車。
經歷了借三輪車事件之後,馮剛深刻的體會到自己是多麼的貧窮,雖說借了有夏紅的十萬塊錢在卡上,還有收花生賺了七萬,但是在楊玉身上也花了兩三萬塊錢,再加上買鐵網,買張家田屋、付工錢,這段時間也花了不少的錢,今天再拿了一大筆錢出去購小雞仔兒,另外還要馱一些消毒的必備用品以及常用的藥物回來,馮剛手頭上的錢也確實不多了。
“這錢來的也快,去的也快啊。幸好有夏老師支助的十萬塊錢沒動,要不然我又一無所有了。”馮剛嘆息一聲,說道。
山上沒人,馮剛忙完家務活,吃了早餐,給狗帶了點糧食就上山了。
雖說張福財走了他應該放心的,不過那事兒把他弄怕了,這根神經他可不敢一時鬆懈而讓有心人抓到機會,保不準又會弄出個什麼花樣來
去檢查了一下鐵網,確定沒啥問題之後,他便回到茅屋躺了一下,雙臂枕在後腦勺上,看着屋頂,想着問題
。
花一萬五購買了張福財的家田,目前還沒有考慮清楚究竟要怎麼處理呢,張福財有十幾畝旱田,上面有很多的都是桔子樹,不過也許是紫荊村的土壤不行,那成片的桔子樹在卻結不了幾個桔子,十畝地的桔子林,最多也只能收萬把斤的桔子,以往年低劣的收購價,也不過一兩千塊錢。
發展桔子,的確有些可惜和浪費,但是不搞桔子,那些地又能幹嗎不管是櫻桃、桃子或其他什麼水果類的,只怕沒有個三五年是不能發展起來的,來錢太慢,而且還要擔很大的風險。
“怎麼辦呢怎麼樣才能來錢快一些呢”
馮剛心裏嘴巴里嘀咕了一句。
這時外面傳來狗吠聲,馮剛當即坐了起來,朝着門口走了過去,但見一個纖細的身影正望着一條狗,眼睛裏有些忌憚。
竟然是楊玉
馮剛出了門,對着狗喝了一聲,那狗頓時夾着尾巴跑到一邊,但還不時的望着楊玉汪汪兩聲。
“楊玉,”馮剛喊道,“有什麼事嗎”
直呼名字,表情無比的淡然。
楊玉看着他這副模樣,心裏面不由流露出一絲悲楚,叫了聲“小剛哥”,然後走到跟前,道:“我是來向你道歉的。”
馮剛眉毛一挑:“道啥歉呢”
“那天在清月畫廊我”
“那事我忘記了。”馮剛直接打斷她的話,聲音裏面更加的冷寒徹骨,在炎熱的夏天,彷彿一陣寒風撲在楊玉的臉上。
“哦。”楊玉眼睛裏寫滿了痛苦,心裏卻不是滋味,“原來你這麼快就忘記我了啊。”
馮剛彷彿沒聽見,揮了揮手,淡淡地道:“如果你沒別的事,你就下山去吧。”
“我”楊玉擡頭看向馮剛,可是迎着馮剛那冰冷的目光,卻把話硬生生的塞了進去。
“你要幹嗎”
“我我想在山上陪你聊一聊。”楊玉無比緊張地道。
“我們之間應該沒什麼好聊的吧再說我還有事要忙,你下山吧。”馮剛的臉上依然古井不波。
楊玉眼眶一紅,看着他:“剛子哥,你真的就忘記我了嗎”
馮剛轉身就要回屋。
“剛子哥”
楊玉突地嘶吼一聲,淚珠兒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馮剛被這道撕心裂肺的吼聲令的靈魂一顫,身體就像被下了定身咒一樣頓住了。
楊玉突地衝了上來,從後面抱住了馮剛,臉貼在他的後背上,哭喊地叫道:“剛子哥對不起對不起”
馮剛早已經把這份感情冰封,儘管楊玉後面痛哭的流淚,他的表情依然沒有絲毫的變化,他握住她的玉手,硬生生的扳開之後,再一次走進了茅屋。
馮剛回到屋,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本關於養雞方面的書藉,認真地翻看起來,對外面痛哭的流涕聲彷彿完全沒有聽到一樣。
愛情的心已死,就是再起驚濤駭浪,也不能開啓馮剛的那顆愛情的心。
經歷了這次痛苦的失戀,馮剛認識道:“愛情,不過是個折磨人的狗屁東西”
外面,楊玉見馮剛不爲所動,哭了一陣就獨自下山去了。
“啊喲~~”
剛走兩步,失魂落迫的楊玉腳下一歪,身子撞在了旁邊的樹上,雙手趕忙撐住地面,卻被鋒利的荊棘給劃的血流不止。
楊玉痛呼一聲,流了一會兒淚,起身握着流血的緩緩下山。
她知道,這要是以前,馮剛聽到自己的驚呼聲,一定會風一般的刮過來,然後噓寒問暖,並且會揹着自己下山去找曾醫生
以前覺得他這樣做好閒,她好反感,而今,卻發現那時候馮剛做的事情是那麼的彌足珍貴
企圖用淚水和哀求換回馮剛的一點點感情的楊玉失敗了,她知道她是徹徹底底的把小剛哥的心傷透了,這輩子她都不會原諒自己了
“這次上大學離開紫荊村,這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
楊玉喃喃地道,這時手機來了一條短信,拿起一看,竟然有三四條短信沒看,每條短信都是不同的人發過來的,但是三四條短信的大概意思都是一樣的:“寶貝,在幹嗎呢我想你了。”
楊玉習慣性的不回信息,然後又習慣性的刪掉短信,這才朝着家裏走去。
茅屋裏,馮剛認真地看着養殖的書藉,林子裏一片寂靜,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這時外面又響起了狗吠聲,他丟了書走了出去,卻看到陳芹笑吟吟的朝自己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