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總統公子和赫舍裏潤齡之間的恩怨舊情,對於一心要爲妹妹報仇,繼而分外關注“殺人兇手”的龍硯平自不陌生。
在溪草和梅鳳官說話的時候,他狀似平常地看過來,一雙眼卻不放過彼此面上的丁點變化。然讓他失望的是,梅鳳官只淡淡說了聲“謝少夫人關心,此乃樓家家務事”,便婉拒了溪草的相邀;而對出現這個狀況,溪草彷彿已有心理準備,臉上沒有半點遺憾。
一個插曲就此了結,回去的路上,夫婦二人皆是默契地閉口不談此事。謝洛白和龍硯平聊起了即將擔任的職位,而溪草則乾脆閉眼假寐。
也不知是不是一路疲累,到了官邸門口,居然真的睡着了。
謝洛白把小妻子打橫抱起,投在她面上的目光滿是寵溺,如此自然的真情流露,是龍硯平陌生的。
興許是捕捉到好友困惑的視線,謝洛白放輕嗓音。
“硯平,你年紀也不小了,也應該考慮婚姻大事了。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和我說說,我讓溪草幫你留意。”
一句話,必定不離赫舍裏潤齡!
龍硯平發現謝洛白病得不輕,再說,他要談婚論嫁,自要離這個女人遠遠的,不若安插個眼線進來,他下半生還不雞飛狗跳?
“你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八卦了?”
聽到好友的揶揄,謝洛白也不惱。
“等你遇到命裏的剋星就明白了!”
見懷裏的小妻子皺了皺眉,謝洛白不再和龍硯平多言,大踏步抱着溪草回了二樓起居間。
對比謝洛白官邸的一片平靜,總統府現下卻是氣氛緊張。
梅鳳官帶走母親的遺物,並沒有回家,樓奉彰命人去找,才發現他那個優柔寡斷的兒子竟私自在淮城市郊買了一座房子,時間少說也有一年,可憐他作爲親生父親,居然不知道!
被兒子欺瞞的滋味深深席捲了樓奉彰,原以爲是一枚好掌控的棋子,如今卻讓他感到了棘手。
“真是太不像話了!旁人父慈子孝,承歡膝下,我怎麼就生了這樣一個孽子!早知今日,當時他拿着那半隻玉兔找上門來,就不應該讓他進這個家門!”
他重重拍桌,恰巧七姨太薛氏擡了一盞香茶上來,不妨被他舉起的手牽到,還冒着熱氣的茶水頃刻間翻在手上,薛姨太燙得慘叫出聲,伴隨瓷器落地的聲響,樓奉彰已是一腳踢了過去。
“滾!倒杯水都不會,少在這裏礙眼!”
薛姨太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自前番被當衆鞭笞,薛氏在總統後宅的地位一落千丈,現下樓奉彰這般讓她沒臉,更讓她岌岌可危的地位雪上加霜。
偏生牆倒衆人推,別說幫她說話,現下連扶她起身的人也沒有。
瞅着周遭神色各異的臉,薛姨太重重咬脣,捂住腫脹疼痛的膝,起身撿起地上的碎瓷片,離開了軒廳。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門檻,二姨太史氏也揮手打發走其他十三位姨太太,這才從心腹丫鬟手中接過一盞重新泡得熱騰的碧螺春,送到樓奉彰面前。
“老爺,先喝點水潤潤脣。”
只在兩人獨處的私下,史氏都稱呼樓奉彰爲“老爺”。
樓奉彰揚了楊蓋碗茶蓋,吹了吹上面的茶葉沫子,然而沁人的茶香非但沒有讓他躁動的心緒平緩,反而氤氳出眼底的翻涌。
他把茶碗重重拍在桌上,從來成竹在胸的面上竟流露出一絲慌亂,透露着主人此刻的焦躁。
“巧翠,那時候果真就不應該認下他!本以爲是個一無是處的伶人,哪知道……到處給我惹事,真是應了那句話,人不可貌相!”
聽樓奉彰舊事重提,巧翠,也就是二姨太脣上牽起一絲笑。
“他乃展總長親自發現的,且每一條線索都符合那小畜生的特徵,老爺那時候不認,才讓人生疑。”
誰知道在人前和梅鳳官親切慈祥的史姨太,人後竟用這樣詞語來稱呼總tong du子。
想起當時的迫不得已,樓奉彰重重拍桌。
“我哪裏是後悔認下他,不過是惱怒這小子脫了控制。”
白日的事,史氏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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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聞。
“事到如今,先不是收拾那孽障的時候;聽說謝洛白和沈溪草出現的時候,還放進去幾個記者,老爺可有準備。”
提起這兩個跳樑小醜,樓奉彰重重一哼。
“以爲淮城是他謝洛白的地盤,想撒野就撒野?我早以命淮城所有的報社,若是那則消息上報,就等着關門大吉吧!”
兩人相交多年,樓奉彰的手段,史氏是知道的。
“既如此,這不過是總統府的家務事,只要穩住了那小子,旁人也掀不起什麼波瀾。我只是不明白,咱們家這位傻少爺,向來就是個沉溺風花雪月的主,之前對沈溪草念念不忘,現在有展小姐絆住他的腳。那雞鳴寺他從來不去,按理說更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突然關注,實在古怪!”
“有什麼古怪的!盯梢謝洛白官邸的探子早就傳來消息,謝洛白夫婦前些日子去雞鳴寺燒香祈福。我看祈福是假,找茬纔是真!”
說到這裏,樓奉彰猛然想起那根讓其坐立難安的刺。
“董憐被他弄回官邸,你說,那個女人會不會向他透露了什麼?”
史氏是他最信任的人,當時董憐找尋過來,樓奉彰方寸大亂,還是她建議其把人暗殺滅口。只不巧,剛要行事,那個妖精卻攀上了謝洛白,打得二人措手不及。
“我看她就沒有察覺不同。老爺別忘了前些天她去蓉城,還派人送來道別信。再說即便講了,無憑無據,又能說明什麼呢?”
樓奉彰聞言也覺得自己疑神疑鬼了。細細想來,董憐設局在風雪樓和自己相認,彼時他雖然表現得不太熱情,可也沒有暴露什麼。
這些年,就算和樓奉彰認識多年的展錦榮都沒有發現,一個多年未見的侄女,又怎麼可能辨出其中區別?
而且謝洛白自迎娶董憐,董憐還主動來信表示自己前程已經有了,爲了不連累姑夫,希望樓奉彰忘了認親這件事,發誓斷不會向外人透露彼此關係;且在離開蓉城時,又主動告其行蹤,真真識趣。
“你說的對。”
樓奉彰心中大定,這纔拿起史姨太方送來茶。
“謝洛白太閒,一閒就給人添亂,是時候讓他忙活一下了!”
史姨太正站在他身後爲其揉捏着肩膀,聽罷不由眼睛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