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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憐淚糊滿面。
謝洛白來得太不是時候,讓她完全沒有絲毫準備。可是又能怎麼準備呢?不說醫院是謝洛白挑的,再者那些人畏懼他的聲名,也不會接受自己的賄賂幫自己瞞天過海。
“我上個月來了月事!而且最近身體一點異樣都沒有!怎麼可能,一定是哪裏弄錯了!弄錯了……”
她聲音越來越小,恨自己自作聰明搬起石子砸自己的腳。一個腹痛難忍,不僅沒有邀到寵,反而把上天賜予的好牌盡數砸在了手中,連出牌的機會都沒有了。
沒有男人喜歡綠帽,更沒有男人愛好喜當爹。董憐心如死灰,淚珠大滴大滴地掉下來。
“我會打了這個孩子,如果司令介意,我出院就搬出去。”
當今的世道,姨太太不過是個玩意,分開住彼此不相往來,也相當於兩清無關了。
手中的檢查單內謝洛白揉皺丟在地上。
“搬出去,你想去哪裏?”
聲音中夾雜的痛楚,讓董憐越發無地自容,她咬了咬脣,有些試探地道。
“風雪樓已經被少夫人買下了,我唯有重新另賃一處繼續……”
“繼續倚樓賣笑嗎?”
謝洛白重重拍桌,陡然擡高了聲音。
“董憐,你把我謝洛白當什麼了?繼續那個營生,要想讓整個淮城,整個華夏的男人都來看我的笑話,睡我的女人嗎?”
一句“我的女人”,激得董憐面上的淚更多。
“可是,我沒有辦法啊,沒有辦法啊……您不要我了,我和芸娘兩個總要生活,又沒有其他技能,除了這個我還能幹什麼?”
她哭得梨花帶雨,嚶嚶哭泣中,好似遭遇了什麼天塌下來的難題,那麼地羸弱無助。
謝洛白皺了皺眉。不用對比,都知道溪草的好;稍加比擬,更是顯出他的小妻子真骨傲霜,超曠高遠。
若是溪草面對此情此景,定不會自甘墮落。才分開一小會,他又開始想念小妻子了。
只見他沉默片刻,重重一嘆。
“你還有我,既是我謝洛白的女人,就斷沒有拋下你的道理。”
董憐渾身一震。
“司令的意思是?”
“打掉這個孩子,我會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董憐就答應了這個條件。她對這個生父不明的野種,完全沒有感情,謝洛白能既往不咎,她高興還來不及,怎還會反對。
芸娘也抑制不住滿腹的欣喜。
“司令這麼疼愛小姐,是小姐三生修來的福氣。”
謝洛白當即吩咐守在門外的何湛,把醫生請來商量手術一事。
然而和衆人想象不同,醫生反覆看過董憐的檢查單後,擦着冷汗道。
“董姨娘這個身體狀況,若是冒然打胎,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董憐臉刷一下白了,沒有人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可這話是她說的,現在反悔,卻是騎虎難下了。
她望着謝洛白不苟言笑的臉,咬脣下定了決心。
“司令,我要手術!”
謝洛白眉頭微挑,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問醫生。
“手術平安的勝算有幾成把握?”
“只有兩成……”
醫生硬着頭皮說完這句話,他斟酌了幾秒,又小聲道。
“即便手術順利,董姨娘這個身體,將來大抵也無法生育了。”
要麼死,要麼就是此生都沒有自己的骨肉。無論哪一個結果,都不是董憐想要的。
目中的光亮一寸寸黯淡,董憐癱在牀上,先是低聲啜泣,到了後面已是忍不住放聲大哭。
活了二十七年,董憐都沒有如此絕望過。即便當年家逢變故,年少的她被迫進入青樓。
她生性豁達,尤擅鑽營,努力爲自己謀求生路;她就不信絕處不能逢生,事實上董憐也做到了,她成爲燕京城的風月傳奇,攀上了宣容加入她的隊伍,並且還在淮城走投無路時,斬獲了謝洛白的愛情。
她哭得肝腸寸斷,讓整個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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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透出一股淒厲,就是心腸再冷硬的人都要化了。
淚眼朦膿間,一方手帕毫無預兆地出現在她的面前。看她不動,謝洛白坐在牀邊,小心翼翼地幫她拭去眼淚,動作那麼輕柔,好似捧在手心中的珍寶。
“那就生下來。”
董憐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聲音顫不成音。
“司令……”
“他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以後他還會有更多的弟弟妹妹,他們都是我們的孩子……”
黑曜石一般的雙眼,真摯地看向自己,董憐大腦一片空白,一顆心劇烈跳動,已經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哇地一聲撲到謝洛白的懷中,哭得不能自己。
謝洛白手輕輕地拍着她的脊背。就在芸娘抹着眼淚,醫生尷尬轉身,欲給他們留下私人空間時,背後生冷的聲線再次響起。
“這事只有天知,地知,以及在場的我們幾個人知道。若是被旁人知曉,知道下場嗎?”
認了野種爲子,這種事一點都不光彩。
醫生點頭如搗蒜,當場表示不會傳揚出去;而芸娘更是指天發誓,不會背叛董憐,她下輩子都指望她,怎可能自掘墳墓。
謝洛白這才讓二人退下,房門關閉,他輕柔的聲音也在董憐耳畔響起。
“行了,別哭了,等再觀察兩天,醫生說你沒有大礙了,我就接你回去,專門僱兩個有照顧孕婦經驗的女人跟着你。”
這是正室夫人沈溪草都沒有的待遇,董憐感動得無以復加,她這輩子流連於男人的臂彎,不乏願意千金買笑的恩客,可真正對她如此用心的,只有謝洛白一個。
董憐癡癡望着謝洛白,胸中盈滿愛意,她攥住他的袖子搖頭。
“不,我不住醫院了,我今天就想回家。”
謝洛白蹙眉。
“聽話,醫生說了你身體底子不好,總得調理幾天才放心。”
董憐囁嚅。
“不是的,我……我害怕繼續留在這裏,會出事。”
她那模樣有幾分緊張,顯然是有所顧忌,謝洛白心中微喜,卻故意佯做不知,笑道。
“如果是因爲昨晚那幾個毛賊的話,那就不必擔心了,那些人多半是衝我來的,知道我不在醫院,也就不會費事了,再說我會派人保護你,誰敢來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