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沈洛晴也聽說二弟夫妻最近感情不睦,已經很久沒有一同公開露面了,此時邀請兩人一同赴宴,恐怕不是太合適。
但沈慕貞已經答應了向詠育,她也沒有辦法。
想到這裏,沈洛晴就十分抱怨母親,她明知自己和二弟一家水火不容,卻偏又要借人家的東風,如今騎虎難下,她自己不出面,卻推女兒厚着臉皮來求謝夫人。
“那我在飯店等芳姨的電話。”
沈洛晴忐忑離去,謝夫人也犯難,只得先差了個得力的傭人金保去告知謝洛白此事,叫他今晚必須回家。
溪草一直在樓上睡覺,謝夫人不欲打擾,便打算晚間再告訴她,自己起身去了廚房,親自督促傭人給溪草燉山藥鴿子湯。
天色擦黑之時,溪草總算起身了,她這幾日心情不佳,其實並沒睡好,也不撲脂粉,兩鬢鬆散着就下樓來了。
謝夫人連忙命傭人擺晚上飯,這是她親自制定的菜譜,面對如此豐盛營養的一桌菜,溪草卻沒什麼胃口。
桌上只擺了三副碗筷,看樣子謝洛白今天也是不會回來了,溪草冷笑一聲,懨懨地喝了小半碗鴿子湯,又吃了幾口蔬菜粥,就放下了碗。
“怎麼不多喫些這些菜都是夫人親自守着人專程爲你做的呢”
姜萱見狀,忍不住開口勸溪草。
溪草聞言,也不忍辜負了謝夫人一番心意,又勉強吃了幾筷子菜下去,不想竟犯起噁心,起身衝到盥洗室便乾嘔起來。
姜萱和謝夫人連忙跟過去給她拍背,謝夫人是過來人,懷孕的女人最是多愁善感,不免要影響身體,謝洛白這時候不知道體貼媳婦,反而專門氣她,謝夫人看得着急,直問金嬤嬤。
“金保呢派他出去是死外頭了嗎怎麼還不找洛白回家”
金嬤嬤顯得有些難爲情。
“金保早回來了,我讓他先在外間侯着,等夫人和少夫人喫過飯再來回話。”
“還喫什麼,快把人叫進來”
溪草心如明鏡,金嬤嬤一向做事穩妥,若是好消息,早就來通報了,不讓人進來回稟,只是唯恐她聽了之後,越發氣得喫不下飯了。
果然不出溪草所料,金保一臉緊張,連回話都是字斟句酌的。
“二爺、二爺政府裏頭有公務,說是要開會,今晚就不回來了,他叫我帶句話給大小姐,說對不住,明天就不過去喫飯了,叫大小姐別怕,若是婚後向詠育敢虧待她,自有二爺給她撐腰。”
溪草正漱了口,朝琺琅痰盂裏吐了一口水,挑眉笑問。
“你不是個會撒謊的人,這麼句話,說得舌頭都打結了,我看二爺這會,恐怕是在風雪樓開的吧”
金保手裏的鴨舌帽捏得發皺,擠出一張欲哭欲笑的臉。
“這、這”
謝夫人氣死了,她養謝洛白那麼大,還不知道他那臭脾氣無非就是服個軟的事,就這麼拉不下面子還越鬧越兇,搞得家宅不寧的。
“備車我親自去把他揪回來”
“姆媽,別去。”
溪草叫住謝夫人,溫柔地笑了笑。
“官場上的應酬,多半都在風月之地,爲了這麼一點小事,您親自過去教訓,他堂堂一個三軍副司令,豈不叫人笑話不免損了他在人前的面子。他既不願意去,那就由我給大姐撐場子吧,姆媽也不必去了,免得遇上爸爸,又鬧得不愉快。”
溪草雖然心裏賭悶,卻依舊事事想得周到熨帖,懂事得叫謝夫人心酸,她也不想讓兒子沒臉,只得歉然安慰溪草。
“你放心,等洛白回來,我一定拿大棒子抽他,叫他給你賠禮道歉。”
溪草笑笑,說謝謝姆媽,便扶着鄭金花到花園散步去了。
“男人終究是不可靠的,追求的時候千辛萬苦,到手之後,漸漸地也就乏味了,能過多少日子,到底也就丟開了。”
逮着這個機會,鄭金花不忘給溪草吹耳邊風。
“宣容格格曾說,男人如水,依附男人的女人,便如無根浮萍,水到哪裏,浮萍便只能漂到哪裏,半點不得自主,可如今時代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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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也能成就一番大事。”
溪草伸手摺了一支早開的桃花,在手中把玩。
“姑姑這番話,我倒是極其贊同的,不知我那位姑父,是個怎麼樣的人待姑姑可好抑或也和謝洛白這般蠻橫”
她目光清湛,似乎沒有別的意思,但鄭金花卻覺得她是在諷刺宣容,一樣也是依靠男人。
“您的姑父,是個開明的紳士,對格格很是尊重,也沒有眠花宿柳的惡習,他們即是夫妻,又是搭檔,真可謂天造地設的一對。”
還真是護主,溪草心中輕哼,狀似閒聊地問。
“你此前說過,我這位姑父本事很大,他是英國人是做官還是經商”
鄭金花斟酌了一下,才道。
“先生是英國人,做大生意的。”
溪草嗤笑。
“我當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英國人的大生意,不就是煙土勾當想當年姑姑痛斥國人吸食鴉片,怎麼如今自己卻嫁了鴉片販子”
見她如此不屑,鄭金花連忙辯解。
“格格誤會了,鴉片商人算什麼,上不得檯面的勾當罷了,先生怎麼會做那個。”
鄭金花說話遮遮掩掩,半含半露,顯然不願意明說對方的身份,那麼溪草就想辦法自己猜出來。
“既然不是煙土,那必定是軍火了,只有軍火商,在戰爭裏纔有話語權,對政治家有大作用,姑姑需要軍隊,也需要武器,所以嫁了個軍火商人,對不對”
鄭金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這丫頭可真是險詐故作不屑,根本就是爲了從她口中套話,而且還給她猜中了。
現在矢口否認,她只會更加篤定自己是心虛,鄭金花低頭默然,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可溪草已經知道自己十有是猜中了,因爲謝洛白變得糟糕的心情好了一些,轉移話題道。
“關於那個向詠育,你可曾挖出什麼有意思的事麼”
私會安潛農的當天晚上,鄭金花就前來給溪草覆命,不過說的都是些衆所皆知的事,無非向詠育的家世底細,溪草表示不滿意,讓鄭金花再去查,如今既然要會面,她當然要提前摸清對方的底。
鄭金花也巴不得趕快揭過宣容丈夫的事,忙道。
“奴婢不敢叫格格失望,向詠育除了向詠德這個親哥哥外,還有一位母舅表哥,叫做吳定邦,是總統的 shu chang。這位吳 shu chang有個獨女叫吳玉煙,還未出嫁,卻在一年前祕密打過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