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帥府紅梅林旁那個單獨的院落,乃是三姨太丹桂的住所,因她謀害胡金璞事敗,一頭將自己碰死了,這院落便空了出來,被胡金瑜用來軟禁梅鳳官。
梅鳳官身手了得,那日在茶樓爲了活捉他,胡金瑜可費了不小的力氣,最後使了 zui qiang,才成功將人擒住。
梅鳳官醒來的時候,發現胡金瑜給自己上了腳鐐,他輕功尤其出色,飛檐走壁易如反掌,如此一來,就像被縫了翅膀的鳥,飛不出胡家大院了。
他乃是出了名的美男子,胡家的姨太太們都很好奇,紛紛站在遊廊上窺視他。
“大小姐做事,也出離得太過,一個女兒家,竟當街搶起男人來了,若被老太太知道,越發拿住把柄,還不知在大帥面前要說多少難聽話呢。”
“不過這位樓公子,生得真是花容月貌,比六妹妹還要好看幾分,難怪大小姐喜歡。”
“嘻嘻,你怎麼拿一個男人和六妹妹比”
“我這是直人快語,六妹妹,你說他是不是比你美”
六姨太姜氏盯着紅梅枝條間,依稀可見的絕豔面龐,很久纔回過神來,笑容有些不自然。
院子裏,梅鳳官不知溪草的狀況,一時心急如焚,在院內匆匆踱步,正找尋守備的破綻,胡金瑜卻來了,一揮手,扛槍的衛兵便退得到遠處守着。
兩人隔着漢白玉石桌,相對而立,梅鳳官一雙鳳目,此刻猶如冰魄,寒光湛湛。
“你到底想怎麼樣”
胡金瑜言簡意賅地道。
“我說過了,我想和你結婚,此後,東北軍可歸爲淮城政府名下正規軍隊,我們父女會支持令尊的一切政見,但東北軍依舊獨立,不會受淮城政府調遣。”
大約是從沒見過如此直白的女人,梅鳳官愣了一下,才冷笑道。
“家父身爲總統,一向是言而有信的,你想選擇和淮城合作,沒必非得通過聯姻的方式。”
胡金瑜搖頭。
“憑我父帥對老太太的愚孝,要是不聯姻,我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家業就會落到二房那個軟骨頭手上,近來,謝洛白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我父親突然傾向他了,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只能出此下策。”
她又補充道。
“我知道樓公子心儀沈溪草,你放心,婚後,大家可以分房而居,你要娶沈溪草做二房太太,怎麼寵她愛她都行,只要在外頭,和我維持夫妻應有的體面就夠了。”
這竟然是一個未出閣的小姐說出來的話,梅鳳官覺得簡直不可思議,他難以忍受地打斷她。
“胡小姐口口聲聲,都是政治利益,可惜在我眼中,婚姻絕非可以拿來交換的籌碼,任何形式都不行,我不同意。”
樓元煊真是個情種,不過胡金瑜無法苟同他的天真,身爲總tong du子,將來註定是要從政的,對於政客來說,犧牲婚姻和愛情又算得了什麼。
“我想你也不會同意,那我就不繞彎子了。”
胡金瑜笑了一下,不打算再對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沈溪草在我手中,我們結婚,昭告整個華夏,然後我放了她。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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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肯合作,那我就每天切她一根手指,直到你同意爲止。”
“你”
梅鳳官眸光驀地狠厲,突然擡手,幾枚銀質梅花暗器猛然從袖中飛出,胡金瑜沒有料到,急忙側身躲閃,還是被其中一枚擦破了面頰。
“原來你還留了一手是我大意了”
梅鳳官盯着她,恨意幾乎從齒縫中迸出。
“只可惜這暗器沒有淬毒。”
胡金瑜擡手擦掉臉上的血跡,目中也有了怒色。
“話我放在這裏了,樓公子好好考慮吧”
說畢,她轉身闊步離開,遊廊上的姨太太們見她出來,都嚇了一跳,紛紛散了,只有六姨太姜氏還站在原地。
胡金瑜走上游廊,見了她略微一愣,語氣卻緩和了不少。
“阿萱你在這裏幹什麼”
六姨太福了福身。
“我來替大小姐看看未來的夫婿。”
胡金瑜冷哼一聲。
“哼,你也是聽說姓樓元煊曾名動雍州,來一睹美男子風采的吧你可別動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旁人就算了,父帥一向最寵愛你,如果你生了異心,擔心他活剝了你。”
姜萱面色緋紅,驚懼否認。
“阿萱怎麼敢”
她望着胡金瑜受傷的臉,咬脣道。
“大小姐,你臉上的傷,得快些上藥,姑娘家臉上怎麼能留疤”
胡金瑜面沉如水地嗯了一聲,姜萱跟在她身後走着,半晌終是忍不住開口。
“大小姐,你當真要嫁給樓元煊嗎我看他並不樂意,如今就出手傷人,今後又怎麼會對大小姐好呢所謂強扭的瓜不甜,我覺得”
“強扭的瓜不甜,但是解渴。”
胡金瑜突然側目看了姜萱一眼,向來堅毅果決的雙眼,此刻竟帶上一點悲涼。
“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和心儀的人在一起,既然如此,嫁誰不是嫁。”
姜萱聞言,默默不語,兩人一前一後走在簌簌落梅之中。
溪草醒來時,發現自己置身於一間潮溼陰暗的屋子,黑洞洞的,沒有電燈,桌上只燃着一豆燭光。
睡慣了軟牀,身下的牀板硬得硌人骨頭,好在棉被還算厚實,並沒有凍着她。
她這是被胡金瑜生擒了嗎
帶着疑問,溪草扶着牀慢慢坐起來,四下張望。
“四格格醒了”
男人的聲音在角落響起,溪草這才發現,原來暗處的長凳上,坐着一個人。
光線太暗了,她看不清男人的臉,卻認出了他的聲音。
“穆騰怎麼是你”
話一問出,溪草的心就沉了沉。
她自己都以爲是胡金瑜的人抓住了自己,誰知最後卻被保皇黨截胡,計劃營救她的人恐怕也難以猜到,沒有方向,恐怕更難。
男人起身,撥了撥桌上的煤油燈,光線在那張陰森的臉上明滅交雜。
“四格格懷有龍嗣,怎能在外liu wang陛下命我必須將你帶回漠城。”
溪草很快想明白了,一時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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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雜。
她懷孕的事還是暴露了,小皇帝居然以爲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在日本人的嚴密監控下,後宮的女人誕不下半點血脈,一旦小皇帝出什麼意外,那麼僞滿zheng quan就站不住腳了。
如今有龍嗣出現,小皇帝怎麼會放她離開
溪草在思考是否應該和他解釋這個誤會。
得出的結論是否定的。
如果孩子不是小皇帝的,那必然只會是謝洛白或梅鳳官的,如此,她就又成了威脅他們的籌碼。
不如將錯就錯。
鎮定下來以後,溪草又恢復了一貫的淡定,笑問。
“帶我回漠城奉川可是胡家的地盤,保皇黨在這裏能有多少人,你確定我們真有這個能耐”
穆騰倒也不傻,四格格何其狡猾,看似無心之言,其實是在探保皇黨的底細,他不會上她的套。
“這就無須四格格操心了,我只問你,當初樓元煊已和陛下達成共識,爲什麼你們現在卻還留在奉川”
溪草眼珠一轉,看來小皇帝還不清楚,因爲保皇黨當初答應對付日本人的事,遲遲沒有進展,樓奉彰恐已放棄漠城,決定將籌碼壓在胡家父女這邊。
他們若是知道,會不會把憤怒發泄在自己身上
“沒辦法,鳳哥得了肺炎,總tong du子可不能有閃失,所以只得休養一陣子再走,我之所以出現在火車站,就是打算離開,可鳳哥卻被胡金瑜抓住了。”
這個解釋還算合理,穆騰追到奉川也才幾天,暫時無法戳穿她的謊言,可他本能地懷疑這個女人。
五格格狠辣卻天真,可她的姐姐,恰恰相反,她柔弱無害,腸子裏的彎彎繞繞可太多了。
“四格格所言,我會慢慢證實,我們倒也不急着離開,奉川很大,總有藏人的角落。”
溪草心中清楚,她雖糊弄得了穆騰一時,但他只需多方打聽,謊言便會不攻自破。
她必須儘快逃跑,否則一旦事情敗露,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溪草突然蜷起身子,雙手痛苦地捂住腹部。
“怎麼了”
穆騰見狀,下意識上前一步,扶住她。
溪草垂着頭,雙肩瑟瑟發抖,聲音也顫得厲害。
“疼這一路,又是槍戰又是逃亡,我可能動了胎氣,你快、快去請個大夫。”
穆騰睨着她,脣邊溢出一絲冷笑。
好個狡猾的女人,如果請了大夫,這女人難保不趁機搞事,東北保皇黨沒有多少勢力,他們藏身之地是唯一一個據點,如果暴露了,就無處可逃。
不過她懷着龍嗣,真有個萬一,陛下面前,也是交不了差的,穆騰早有準備。
“現下的情況,我看不方便請大夫,考慮到四格格懷着龍種,陛下早命我隨身帶了太醫,比外頭那些行腳大夫強得多,格格稍等,奴才這就請他來給你診治。”
等他起身出門,溪草皺成一團的臉瞬間展開,目光漸漸冷下來。
穆騰做事滴水不漏,現下的形勢,看起來十分不妙。
她該怎麼辦好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