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起牀時謝洛白已經出門去了,溪草洗過臉,換了衣裳,帶着沈洛琛到沈老太太房裏去請安。沈老太太見沈洛琛精精神神的便很歡喜,問他跟着二哥二嫂都做了些什麼,沒想到沈洛琛一改常態,鄭重道。
“前天先生隨堂考試,我數學和地理都拿了甲等,二哥卻說,要是能和學校裏一羣人比,也拿甲等,那纔是真正的拔尖,老太太,二哥說我不應當再上家塾了,也該去學校我想去學校”
沈洛琛自從跟了謝洛白夫婦,大有長進,從前那些頑劣脾氣改了分,孩子交給謝洛白調教,反而走了正途,沈老太太越發怪沈慕貞上樑不正下樑歪,對謝洛白又不免改觀了幾分,只是送沈洛琛上學一事,她還是很猶豫。
沈洛琛是督軍府的寶貝疙瘩,學校里人雜,生怕被政敵刺客謀害了去,上次樓元煊綁架他的事,沈老太太還心有餘悸。
“老太太,洛琛是督軍府少帥,是註定要建功立業的人物,現在不是前朝了,沒有軍功,靠父輩的庇廕如何鎮得住公公麾下的將領老太太若真想要他成才,就該栽培他,而不是將他護在羽翼下頭一輩子。”
沈老太太看着溪草沉吟半晌,點頭道。
“洛琛的教育,就由你們夫妻做主吧從前是我錯想了老二,總防着你們害他,如今看來,老二這個兄長,當得像樣,比他母親做得好”
沈慕貞陷害謝信芳一事,當天夜裏就傳到了沈督軍耳中,聽說沈督軍勃然大怒,竟然抽皮鞭狠狠打了沈慕貞一頓,沈老太太都沒有出面阻止,後來是沈督軍鬧着要把她趕到小公館裏去,沈老太太才心軟攔下了。
沈慕貞被打了一頓,躺在牀上爬不起來,沈老太太也沒去看她,也不叫沈洛琛知道這件事以免忌恨溪草,可見雖心疼侄女,沈老太太還是有原則的。
等傭人把沈洛琛帶出去玩,沈老太太才拉溪草坐下,見她頰間有些春色,脣邊掛着笑,知道他們夫妻和睦,心裏喜歡,不由問。
“你嫁過來也有些日子了,肚子有沒有什麼動靜我們家呀,人丁還是單薄了,要興興旺旺的纔好”
溪草面上驀然一紅。
本來是樁迫不得已的假婚姻,稀裏糊塗就弄假成真,她還沒完全適應,哪裏想過生孩子的事。
見她低頭沉默,沈老太太只當她害羞,也就不再追問,畢竟小丫頭還年輕,來日方長,她把目光轉向一旁陪坐的謝洛晴。
“聽說老二已經放了你那沒良心的丈夫,怎麼不見他人怎麼着,還真想過河拆橋了不成”
溪草聞言一驚,俞鴻銘被謝洛白軟禁,是因爲懷疑孟青和之死與他有關,現在沒有拿到證據,也不和自己商議,怎麼就將人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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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洛晴眼圈微紅,咬脣道。
“二弟只會我去接的人,可鴻銘這回似乎是鐵了心要和我離婚,不肯跟我回家,要鬧着坐火車回淮城,可專列還被二弟扣着,纔沒走得成,據說是投奔樓公子和展小姐去了。”
沈老太太聽了,面色一沉,哼道。
“也怪你爹看走了眼,給家裏招了個陳世美回來我原想着他能扶持洛琛還好,現在看來,姓俞的壓根和我們沈家不是一條心,既然人家一心想攀附淮城,那也不必強留免得將來鬧出家賊”
沈洛晴一驚,顫抖着問。
“莫非老太太的意思,是要叫我和他離婚”
沈老太太擰眉沉吟。
“若說是從前,我是絕不支持女子離婚的,總覺得惹人笑話,可昨天我見老二他娘過得也不錯,倒看開了些,體面固然重要,到底還是日子過得好最要緊你放心,你爹手下好些年輕將領,願意娶你的人少不了”
沈洛晴聞言,才稍稍放了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