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市區,安歆成功打到一輛車,還算她幸運,上車就下起了雨。
雨還不小,車窗很快就濛濛一片。
司機打開了音樂,也不多話,安歆閉着眼睛就有些昏昏欲睡。
四十多分鐘後,車子在她租住的小區停下。
安歆醒神,打了個呵欠,手機已經自動扣款,和司機招呼一聲,就推門下車。
也許是下得太急,她扯包的動作太猛,沒完全拉上的拉鍊口,嘩啦一聲,東西掉了一地。
安歆正準備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回家,聽到聲音,低頭一看,然後就欲哭無淚了。
大雨很快將她髮絲浸溼,可沒有辦法,她只能冒雨撿東西。
她動作快,將地上的東西全部摟起來往包裏塞,剛塞到一半,感覺落在身上的冰涼雨滴突然沒了。
雨停了
下意識擡頭往上看,然後看到一把漆黑的傘,以及撐着傘站在旁邊氣勢不凡的男人。
安歆抓着包站起來,皺着眉看向凌廷軒。
凌廷軒把傘又往她這邊送了送,然後說道:“做什麼去了,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他早就發現安歆的打扮風格和平時不同,要是換成其他人,凌廷軒或許會覺得只是換種打扮。
但換種打扮在安歆這裏應該不是美醜的問題,而是另有玄機。
“下班回家。”她睜着眼睛說瞎話。
好在凌廷軒也沒有追問,隨着她轉身往小區裏走,他也撐着傘,跟在一邊。
如果有人注意,一定會覺得這副畫面非常美好,細雨濛濛,男的帥女的美,一把傘自成一片天地。
走到小區門口,安歆停下來,側頭看他,“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你不用再送我了。”
她故意避開了問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的問題。
但凌廷軒卻不會任由她迴避。
“考慮了一天,考慮得怎麼樣了”他挑着眉看她。
安歆本來就是敷衍他,怎麼可能有進展。
但她不會說出來,凌廷軒這個人,不能和他來硬的,來硬的只會是自己喫虧。
她眼珠轉了一下,然後說道:“畢竟是人生大事,怎麼可能考慮一天就考慮清楚了”
“哦”凌廷軒也不揭穿她,“那你需要考慮多久”
“這個看情況吧,也許明天,也許還需要些時間,畢竟我過去經歷了一些事情,一直以來都是不婚主義者,突然要改變我人生的方向,我會覺得非常困難。”
她說完,瞥了凌廷軒一眼,發現他神色很正常,稍稍鬆了口氣。
“嗯,看來是需要一點時間。”凌廷軒點了點頭,似乎沒有強迫她的意思。
安歆更加放心,覺得自己這個拖延戰術還行。
哪知道纔開始竊喜,凌廷軒下句話跟着出來,“那就一週吧。”
安歆瞪大眼睛,“什麼一週”
“一天的考慮時間是短了一點,一週差不多。”
安歆炸毛,“誰說一週的時間差不多這種人生大事,怎麼能用一週的時間隨隨便便決定。”
“是嗎所以呢你想考慮多久”
凌廷軒的黑眸瞅着她,讓她陡然有一種被他看穿的感覺。
不行,千萬不能被揭穿,她能預感,要是自己承認了在拖延時間,或許露出根本不想答應的意思,這個男人一定還有辦法逼自己妥協。
想到上次在洗手間裏發生的事情,她的心尖就忍不住開始顫抖。
她不想再來一次,她討厭那種完全不受控制,被身體驅使的感覺。
“嗯在想什麼”
她半天不出聲,凌廷軒出聲打斷她的思緒。
“咳”輕輕咳了一聲,“有點工作的事情沒處理好,腦子有些亂。”
“沒關係,你要是沒聽清,我可以再重複一次,你想考慮多久”
他神色平靜地盯着她,偏偏這樣子的他讓人根本無法忽視。
她想要囫圇過去這個問題都不行。
她一咬牙,決定先保證眼前的安全,“三個月”
說完,她鼓起勇氣看了一眼凌廷軒,見他黑眸沉沉地盯着自己,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先虛了,“要不兩個月”
凌廷軒還是沒說話,臉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但就是像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壓在了她的心口。
她一咬牙,“一個月”
然後補充一句,“不能再少了”
凌廷軒這時候才緩緩彎了彎嘴角,“記住自己說的話。”
他本來就沒打算真的在一週之內娶了她,他要的是她的心。
一個月的時間不算太長,但也不短,剛好可以讓她試着慢慢接受自己。
誒
安歆覺得自己又鑽進了凌廷軒的套裏。
還是說他一開始打算的就不是逼自己一週內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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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有些氣惱,在這個男人面前,她總感覺被牽着鼻子走。
“好了,上去吧,早點休息。”
安歆還有點生氣,然後聽到了凌廷軒的聲音,倒是有些意外。
不過她沒有說什麼,從傘下走出去,走到能避雨的屋檐下,沒有發出邀請,“好,那我先上去了。”
“嗯,上去吧。”
安歆有些意外,緩緩轉身,邊走邊想,這個男人是不是吃錯藥了今天居然這麼好說話,而且也沒有藉口進她家。
在走進密碼門的時候,她藉着關門往後看了一眼,看到男人還站在原地。
一身高級定製的西服,手裏撐着一把漆黑的傘,目光像傘的顏色一樣深黑悠遠,盯着她的方向。
心莫名漏了一拍,她快速將門推了進去。
進了電梯,她的心才漸漸平復下來,同時她意識到自己對凌廷軒的抵抗力越來越弱。
這種狀態對她而言極爲不妙。
她抿着嘴角,猶豫着要不要換個地方重新生活,這樣才能避開凌廷軒這個危險的男人。
安歆想着心事,走出電梯沒有擡頭,直到走得近了有人喊自己,她纔回神。
看到自己家門口的男人,安歆的臉馬上沉了下來,“你又來這裏做什麼”
站在她家門口的正是秦少鋒。
秦少鋒穿着銀灰色的西裝,西裝筆挺整潔,沒有一絲褶皺,看起來高貴得像個王子。
可他外表再怎麼出衆,也抵不住安歆內心對他的噁心。
“我打你電話,你沒接。”秦少鋒說了一句,就邁步朝她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