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慈佛一聽,得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樣,一羣老學究,有些不太會做人了,一定是言語之間把這位大師給得罪了。
記得乞兒曾經說過,風水學說,重在一個“說”字。
先學後說,學成才說,這是根骨,也是規矩。
與萬事萬物一樣,成事敗事都在一張嘴上,有些人能控制得住,有些人則不能。
普通人倒還是好一些,說出的話引來殺身之禍的,並不算多,但相師之流則不同,一句話錯,那便是萬劫不復,晚年悽慘或橫死,死後不入輪迴,連當孤魂野鬼的機會都沒有。
正因爲這樣,他們才更加在意別人的話,一句話傷人,如寒冬雪,透入骨髓。
“我應該早點過來的”
王慈佛苦笑一聲,很是歉意。
“不說這個了。”
乞兒將木頭扔到桌子上,然後說道:“這座古墓,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兇險。”
“爲什麼”
“因爲它保存的太好了,就衝這些木頭,還有那些其他東西,就證明古墓中的油、石、金屬,甚至水,都沒有受到一丁點的破壞,它們所附帶的功能也都會是完好的。這就相當於”
乞兒沉默一下,說道:“時隔數千年,我們成爲了攻墓者,去破解無數先賢嘔心瀝血營造出來的大局”
“這”王慈佛趕忙說道:“但我們有現代科學的支持啊。”
“這,反倒是最麻煩的事情。”
“怎麼會”
“正因爲有現代科學,所以我們對於古代的科學知之甚少,這就相當於兩個人下圍棋,其中一個人明明是國手,但他卻是象棋的國手,根本不懂得圍棋的規則,連怎麼算是輸贏都不知道,你說他能贏嗎”
“那怎麼辦”王慈佛一聽也沒了主意,只能繼續追問乞兒。
乞兒苦笑道:“其實也並非什麼辦法都沒有,還有一條,就是穩,邊下邊學,在前面儘可能保證不立即輸掉,然後通過對方的步驟瞭解整個規矩,然後再利用自己的學識力挽狂瀾。”
“這邊看邊學這能行嗎靠譜嗎別到了最後,棋局已經必輸,再怎麼國手也不行啊,隔行如隔山。”
“所以只有一件事值得慶幸。”
“什麼”
“我啊,並非隔行。”
乞兒是行內人,雖然不敢說他就是天下第一,但出道這麼長時間,還真的沒見過一個比他強大的。
王慈佛愣了一下,隨後哈哈大笑起來,然後說道:“大師說的是吶,只不過嘿嘿,只怕這價碼必然不低啊。”
“也不算高,就是真等到它被破了,我是說有可能的情況下,裏面的寶貝,我預先挑走三件,國家可不能給我發個小紅旗就給拿走了。”
“三件啊”要求雖然不是太高,但王慈佛還是有些猶豫。
“這件事我可做不了主啊,畢竟現在人多眼雜的,大師所挑必然是其中最好,必然是國寶級別,所謂國之重器,國寶便是一個國家統治的象徵,它是維護政治合法性,以及民衆認同度的一個重要指標和條件”
“別上綱上線啊”
“咳咳,好吧,說白了就是眼雜嘴雜,三件寶物倒是沒什麼,但要是被外面的知道,免不了有人說我們有中飽私囊的”王慈佛一邊說一邊想着,然後道:“要不然這樣,你給出個章程來,我們可以在官階上給你多多扶持,但寶物的事情你看,是不是就公事公辦的好”
“不行”乞兒說道:“官當然要給我升,這不廢話嗎這是我破解古墓賺來的,破解這古墓是爲了寶物還是其他的事情我想你心知肚明。”
“可是寶物”
“寶物是我拿命換來的,憑什麼不行”
“可是官階”
“官階是我正常勞力所得,當然要給”
“這”王慈佛眼角一個勁的抽動,說道:“要不要分的這麼清楚啊我總覺得裏面有什麼不對,如果不破解古墓的話,裏面的寶物肯定就出不來唔,好繞啊,算了,不想了,反正就是被你給坑了。”
“這麼說你是同意了”
“我同意有什麼用”
王慈佛白了乞兒一眼,然後就走到角落中,掏出手機撥打一個電話。
電話好一陣才接通,他一個七老八十的傢伙,瞬間挺直了腰板,不卑不亢,卻透着尊敬的態度說了很多。
在他通話的時候,連乞兒都忍不住將身子坐的直了一些。
想必電話那頭是那位了。
人間登頂,天宮留名。
終於,電話講完了,王慈佛重重鬆了口氣,走了回來,看着乞兒嘿嘿笑着。
乞兒眼角抽動兩下,說道:“好,我記住你了”
“咦怎麼弄的好像我得罪你一樣”王慈佛不解。
乞兒說道:“好傢伙,現在我在那位的心目中,肯定是個貪得無厭的小人你說說你,我不過就是要一點東西,犯得着弄出這麼大陣仗,直接去告黑狀嗎”
“哎呀,你可不要惡人先告狀啊,我這可不是去給你告狀,我這是給你謀求福利去了你看,上面都說了,三件寶物就三件寶物,按照上面的說法,就是你們這類人,跟我們看待事物的眼光不一樣,興許在你們嚴重的至寶,在我們面前就是一文不值,而那些可以擺在博物館裏面裝點門面的東西,你們說不定看不上吶,給了就給了,大家大業的不差這點東西。”
“他真這麼說的”
“咳咳,當然啦,我主觀給改變了一下言辭,能讓你更好了解一些。”
“那妥了”
乞兒拍了一下大腿,高興的站了起來。
“你看看,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哪像你們這樣,一個個摳門的要死,還總怕擔責任。”
“嘿嘿嘿,位卑言輕,不好意思啊。”
相對於那位來說,王慈佛還真的就是位卑言輕了。
乞兒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皺着眉頭轉移話題道:“現在最要命的,就是對這個古墓,我並不瞭解。我之前用自己的方法下去了,還沒有任何動作,我就又上來了,因爲未知,未知就意味着危險,現在我連它到底是哪朝哪代的都說不清,而且我總覺得它跟咱們中原文化,有些格格不入的樣子,但又是人字墓,這透着詭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