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展覽會還沒有結束,乞兒就灰溜溜的坐上了回國的飛機。
他本來還想逛一逛,可是剛出門,就發現酒店外面已經駐紮了好些的記者還有聲討者。
舉着牌子,喊着口號。
經翻譯,絕對是讓他把剩下的酒盡數交出來的意思。
這宣傳力度是夠了。
不過當真是玩大了
無奈之下,乞兒只能使用他以爲這輩子都不會使用的一個法術。
夢之蝶舞。
名字很好聽,其實本是一種女人來隱藏自己容貌的,其他人看上去,一百個人看,就會有一百種不同的感覺。
但絕對看不出原來的人長什麼樣子。
聽說這還是一個蜀山的很醜的女人創造出來的。
嘆了口氣,坐在飛機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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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兒忍不住就是一陣陣的苦笑。
反倒是郝雯在一旁不解道:“大師,這是多好的機會啊,只要跟他們接洽一下,肯定會得到很多很多的訂單的”
乞兒白了她一眼,說道:“是啊,很好啊,訂單到手了,那東西吶別說我們那個小廠現在什麼都沒有,就算是有,也肯定滿足不了他們的要求。”
郝雯一愣,說道:“這這個也是啊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啊不能白忙活啊,還把那麼多好東西都送出去了。”
乞兒笑道:“怎麼可能白忙活我們這個品牌呵呵,算是打響了,而我們要做的,就是不讓他們來要求我們做什麼,而是我們做什麼,他們買什麼,這樣纔對,這樣我們這個廠子才能發展下去。”
郝雯哦了一聲,有些沒明白。
不過還是不死心的問道:“那個那種酒和煙,我們真的就不能再做出來一些了”
乞兒苦笑搖頭道:“廢話,要是還能做得出,我們至於這麼麻煩這麼費力嗎只要把東西擺出去,價錢隨便定,人家就會來搶着買了真是的”
“哼,好大的口氣。”
正這時,身後座位一個人發出了這樣的不和諧的話語。
是天朝文。
郝雯立馬就火了,轉頭說道:“你懂個屁~”
十分的野蠻。
乞兒卻是輕輕一笑,將郝雯拉了回來,說道:“沒用的,一個人完全沒有任何能力,去改變一個人的看法的。”
這下反倒是後面的那個人一愣,坐起身抱着椅背說道:“這句話好像有點不對,我覺得只要努力,還是能改變其他人的看法的”
乞兒翻了翻白眼,扭頭一看,是一箇中年人。
穿着筆挺的西服,但襯衫的領口卻已經有了點毛邊,而是有些不合時宜的淡黃色。
旁邊放着他的公文包,很小心的放在靠近窗子的位置,其他人都夠不到。
公文包是皮質的,雖然能看出平時在認真的保養,但下面的漆已經磨掉了,而且試圖被鞋油之類的東西又塗了一層,離遠是看不出來的。
乞兒呵呵一笑。
說道:“跑業務很難吧”
那人又是一愣,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跑業務的”
“呵呵,我還知道你應該是一個天朝皮包公司的業務員,這次來波爾多,應該是找某個不太出名的小廠子,定一批貨,轉手到天朝去賣那些不懂行的人吧。”
那人眨了眨眼睛,咦了一下,繼續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乞兒笑道:“我的主職是一個相師。”
那人趕忙激動道:“原來是大師啊怪不得算的這麼準,那給我算算,看我這次能賺多少錢吶”
乞兒是算師,但這些卻並不是用八荒陣盤算出來的。
他明明坐着飛機,而一張飛機票,就能購置一套全新的衣服。
但他卻沒有。
這證明他是個極爲節儉的人。
而他裝出來的樣子,又證明他是一個被迫節儉的人。
只給員工提供差旅費而不提供整套行頭的,一定是小公司,上不了什麼檯面的。
而來波爾多那絕對大部分是在談酒的聲音,畢竟天朝人對於其他時尚並不怎麼關心。
可是那萬國博覽會還在進行,而這個人就坐飛機往回走了,這又能證明,他所去
的酒廠並沒有資格去參加博覽會。
實際上波爾多有很多酒廠,並非每一種都很值錢,甚至極爲廉價。
但只要包裝合適,在掛上洋酒的標籤,在天朝還是很有市場的。
畢竟,很多天朝人以爲波爾多是一種酒。
而最主要的,還是因爲他的袖口有一滴淡紅色的印記。
顯然是喝酒的時候不小心被粘到了。
而好的酒,真正陳釀的酒,即便污漬的顏色,也比普通那種簡單的萃取酒要強得多。
乞兒聽到請求,笑了笑,搖頭說道:“我道行很淺,只能算人過往,卻算不了前程。”
那人先是一愣,隨即恍然,趕忙說道:“哦我懂我懂”
說着,就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個錢包,抽出了兩張百元大鈔,試圖塞進乞兒的手中。
乞兒伸手推了回去,笑道:“我說的是實話,確實算不了前程。”
那人又是一愣,想了一下,又是恍然,說道:“哦,我知道了,是嫌錢少對不對沒關係,我還有”
說着,便把那錢包中的所有天朝幣都拿了出來,想了想,又塞回去一張。
留下大約十幾張,就要往乞兒手裏繼續塞。
這下連郝雯都有些看不過眼了,雖然她蠻想看看乞兒到底是不是真的會算命。
畢竟剛纔竟然讓他說對了
郝雯大聲說道:“你這人煩不煩吶都說不算不算了,你還在這裏墨跡個什麼勁別跟我們在這撕吧,這麼多外國人看着吶,不覺得是給天朝丟臉嗎”
那人卻並沒有生氣或者暴怒,而是苦笑着爲難道:“這這是哪說的,既然是相師,怎麼能有了生意都不做吶是不是還嫌少啊啊我明白了,也是,大師是可以輕易出國的人,顯然身價是很高的
但咱們在這飛機上見了一面,不也是緣分嗎我也實在是窮,別看我穿的不錯,還坐飛機,那都是公司拿的錢,我都沒錢也沒時間去法國名勝去轉一轉~”
說的很可憐的樣子。
弄得郝雯都沒有辦法再罵了。
乞兒呵呵一笑,稍微側了一下身,說道:“我是實話實說,是真的不會測前程,既然你這樣問了,那麼我就看看你的過往也好。”
說着,乞兒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手指晃了一下,看起來還挺像那麼回事。
他說道:“哦,知道了你應該還算是個不錯的銷售員,所以呵呵,說句不好聽的話,你現在還能在那個破公司繼續的工作,而沒有被解僱掉。呵呵,別嫌我說話直一些,你身上有一個致命的缺點,而這個顯然也是你工作太久,所染上了陋習,漸漸的成了習慣,便影響了你的生計。”
那人一愣,隨即尷尬的笑道:“這個大家都是男人不要說的這麼直白嘛我這個,老光棍一條,留戀一下這個女色也是理所應當的,畢竟畢竟咱功能齊全不是”
郝雯一聽就知道他在說什麼了,用力的白了他一眼,紅着臉轉過頭去,死活不聽了。
乞兒卻笑道:“不是,我指的不是這個,而是你怎麼說吶,是習慣性的擡槓。”
那人道:“擡槓”
乞兒點頭道:“其實剛纔那第一句,是你的一種策略,是不是”
那人臉一紅,沒有說話。
乞兒笑道:“做這個飛機的,說不定裏面就有一些能人,或者土豪之類的,只要搭上關係,隨便漏下一點湯湯水水的,就夠你後半輩子的了這樣的想法也很對,所以你想出一個辦法,能跟人交流上,便是這種在我們說話的時候,插嘴,並吸引我們注意力,是不是這樣”
那人尷尬一笑,撓頭道:“還還真是大師啊,您連這個都知道啊”
乞兒道:“唱反調,是一個吸引注意力的法寶,這個辦法總是沒錯,但你卻自身修養不足,唱了反調,卻沒有本事拿出東西來,扳倒對方,甚至讓人心存敬意,而且”
上下看了看那人,乞兒繼續道:“你這種裝束就證明你並非一個成功者,那麼其他人怎麼可能去聽一個失敗者絮絮叨叨吶就算你說出來的是對的,是真理,又如何讓人信服吶
就像我最開始說的那樣,沒有人,能夠真正說服別人。
最多,只是能讓已經這麼想的人,心生感悟,所以你要說話之前,首先要知道對方想的是什麼。
比如呵呵,我跟你說話的時候,就知道你正在徒勞的幻想你的事業,也成功的吸引了你的注意力和尊重,不是嗎”
那人睜大了眼睛,呆呆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