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兩個人,還有仍舊留在山洞裏的,以及外出回來的那些人。
野豬已經倒下,二哈逐漸佔據上風。
顧韓霜本來一直在等着許峯的呼救,但是一個上午過去,現在時間又過去了這麼久,顧韓霜實在是有些等不下去。
帶着寧莎返回了山洞,又發現荊奇正不在,顧韓霜頓感不妙,急忙沿着守衛指引的方向追了上來。
順便也叫上了那些倖存者,既爲了揭露荊奇正的真面目,也爲了解釋和許峯之間的謀劃。
如果荊奇正有問題,帶着倖存者們一起討伐,他們作爲正義的一方也更有底氣。
如果荊奇正沒有問題,也可以直接解除衆人對許峯的誤會,這樣許峯也不會在衆人中留下什麼糟糕的印象。
可是時間卡的剛剛好,衆人剛到附近,就聽到了荊奇正的發言。
真相大白,荊奇正瞬間成了殺害同伴的兇手。
驚訝,迷茫,不敢置信。
倖存者們一路從破損的莊園逃難至今,誰也沒有想過在自己人裏竟然會有一個兇手。
面對顧韓霜的質問,荊奇正卻早有準備,“你自己是搜尋物資的,你知道我們的收穫有多少。”
“雖然前幾天收穫多了些,但是現在已經又降了下來。”
“資源是固定的,我們必須保證足夠合理的安排。”
“如果按照以前的模式繼續,危機突然到來,儲備不足,面臨餓肚子的時候,是餓着你還是餓着我?”
越說聲音越大,到最後竟然咆哮了起來。
其他人只感到了他的憤怒,唯有許峯感覺到了一絲癲狂。
有問題。
但是許峯沒說,他在意的只有顧韓霜和寧莎兩個人,其他人的死活,現在的許峯還沒有那麼大方。
顧韓霜的表情陷入糾結,掙扎許久,擠出一句話來,“那也不應該由你來審判,你這個暴徒……”
荊奇正停頓片刻,語氣出奇的緩和了不少。
像是承受着巨大的責任,淡然道,“一個領導者應該有這樣果斷的抉擇,至少活下來的人會感激我……”
顧韓霜有些失望,沒想到荊奇正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試圖回頭尋找到一些支持,但是除了寧莎表情淡然,其他人竟然一副確實如此的表情。
世界觀像是受到了巨大的衝擊,顧韓霜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野豬和獵犬的戰鬥已經結束,佔據上風的許峯讓荊奇正感覺到了一絲威脅。
“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來到了這裏,這裏都不再歡迎你了,離開吧,在我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
野豬和二哈類似,都是不會死亡的召喚物。
只不過需要冷卻的時間。
再加上那些支持荊奇正的倖存者,如果雙方撕破臉,許峯僅憑藉一個二哈不可能佔據優勢。
許峯當然可以變身監管者,但是許峯本就無意這裏的權勢,只是看向顧韓霜和寧莎。
荊奇正也看向兩人,“雖然很想留下你們,但是既然已經撕破了臉,你們也沒有必要留下來了。”
“離開吧,這對大家都好。”
顧韓霜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又看向其他人,試圖尋求支持。
但是每一個人都在閃躲,或許是因爲荊奇正有保護他們的能力,或許是因爲認可荊奇正的說法。
但是沒有人站出來挽留,哪怕許峯表現出了不錯的實力,哪怕顧韓霜曾經給了他們極多的幫助。
顧韓霜苦笑,近兩個月的付出一朝落空。
“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人,荊奇正,我們的生活雖然苦難,但是明明我們都撐了下來……”
語氣真誠,讓荊奇正也出現了少許的觸動。
但是一抹紅光在荊奇正的眼中劃過,荊奇正冷聲道,“人總是會改變的,當你身上揹負了這麼多人的未來之後……”
顧韓霜無話可說,許峯則是嗤之以鼻。
沒有人挽留,顧韓霜轉身離開。
“我們走。”
聲音中滿是落寞與不捨,也不管許峯和寧莎有沒有跟上,大步向着遠處走去。
沒有人阻攔。
寧莎嘆了口氣,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就跟了上去。
最後是許峯,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卻被荊奇正問了一個問題。
“你的目的達到了?你從一開始就是奔着他們兩個來的是不是?”
顧韓霜和寧莎在倖存者裏邊是能力比較強的那種,荊奇正雖然不知道許峯的來歷,但是結合這些天的經歷,卻也推測出了許峯的意圖。
許峯頓了一下,看在荊奇正曾經照顧過顧韓霜和寧莎的份上,稍稍給了一些提醒。
“你有沒有想過,你那些奇怪的想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荊奇正頓了一下,不知道許峯是什麼意思。
許峯繼續說道,“出現過這種想法後,你有好好想想代價和更好的辦法嗎?”
“殺人後你有沒有負罪感,曾經的你是不是甚至都沒有想過自己會變成這樣的人。”
“你有沒有想過,現在的你,還是你嗎?”
兩人的交流並沒有被那些倖存者們聽到。
荊奇正的表情逐漸扭曲,想要思考,但卻有一種本能讓他放棄思考。
聲音壓抑着憤怒,“你到底什麼意思……”
眼看着顧韓霜和寧莎已經走遠,許峯最後說道,“雖然還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但是可以確定的是,當你不能保持本心的時候,你會被吞噬。”
輕笑一聲,道,“好自爲之吧。”
囫圇的意思已經足夠,許峯也沒有說出太過篤定的推測。
沒有再理會留在這裏的衆人,許峯大步朝着遠去的兩人追去。
荊奇正眉頭緊皺,倖存者們兩眼迷茫,但是都跟許峯沒有關係了。
顧韓霜埋頭走出許久,直到被寧莎拉住。
“你這樣走要走到什麼時候,天馬上就要黑了,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如果遇到夢魘我們不就危險了。”
顧韓霜的情緒有些低沉,看了一眼四周,似乎還真是這樣。
抱歉道,“對不起,我沒有注意。”
寧莎沒有多說什麼,反而是看向了後邊慢悠悠跟着的許峯。
有些生氣道,“你怎麼就一點都不着急呢,真服了你了。”
顧韓霜有些責怪的看了一眼寧莎,這件事情裏邊,許峯是最無辜的。
要不是許峯,他們恐怕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認出荊奇正的真面目。
但是許峯卻極爲淡然,道,“怎麼能說不着急呢,這不是正打算鄭重的問你們呢嗎?”
頓了一下,擺了個有些不標準的紳士禮,“所以兩位,願意跟我開始一段新的旅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