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得知此事,暗地裏感激喬家,二太太李氏親自去找喬氏道謝,忠勤侯府的老太太知道後,直誇敏嘉做得好。
“那個薛二小姐着實不像話,沒規矩,我是一眼都不願看她!”
王氏道:“義陽公主向來好面子,會不會不妥?”
敏嘉笑道:“卻也不是針對公主府,薛妗娣品行不端,我們繡坊的衣服是多少人的心血,叫她穿上,豈不玷污了好衣裳!”
蕭家的事,老太太和王氏都有耳聞,老太太還記恨上回落水的事,“她雖出生公主府,行出來的事沒有一點大家小姐的做派!”
王氏道:“薛二姑娘年後也十五了,那胡夫人大約是想借發佈會給她多露臉呢!”
老太太鄙夷道:“她就是穿上金子,也不中用!”
敏嘉撲哧一聲笑起來,老太太拉着她的手,“敏嘉啊,你真把名額給了薛家大姑娘?”
敏嘉笑道:“我吩咐下去,每家只一個名額,薛家兩房並未分家,只能給一個,至於給誰,那是他們薛家自己的事?”
薛家肯定知道二房得罪了喬家,因此必然不會把名額給二房,老太太笑道:“你這個小丫頭,真是鬼機靈!”
還有一個月就是新年了,敏嘉忙着準備明年的發佈會,得空就去國公府陪蕭茹玉說話,茹玉得知母親同意她明年隨敏嘉去揚州小住,心情也好起來,倒叫敏嘉放心不少,一心只忙着發佈會的事。
蘇老太太和王氏知道喬氏幫不上忙,如今只她一人操勞,怕孩子累着,又派了幾個丫頭給敏嘉做幫手,連韓翊都勸女兒把發佈會推遲,敏嘉只笑笑說沒事,這一年來跑步練拳,她體質好了很多,還能扛得住,侯府只得在飲食上給她補補。
臘月中旬,侯府二房的朱氏帶着兩個女兒回來了,韓二爺和兒子未歸,韓家這一年來和和美美的,突然朱氏回來了,別人還罷了,王氏心中不大自在,並非她厭惡朱氏母女,敏嘉是個好性兒,二房的韓嫣和韓嬌有些大小姐脾氣,敏嘉又是半道兒認回來的,就怕自己的孫女兒受委屈。
王氏的顧慮並沒有錯,因着丁氏的事,韓二爺被逐出家門,朱氏雖也氣憤,到底是自己的丈夫,事情過後,又怨恨喬氏母子,喬氏去了國公府,這兩個孩子卻在侯府住着,且敏軒還被封爲世子,老太太和太太十分疼愛這對雙生子,她雖在孃家住着,侯府的事卻一清二楚。
韓二爺雖是庶出,必定是敏嘉敏軒的叔叔,朱氏回來了,敏嘉還是要去請安見禮,雙方見過彼此,韓嫣和韓嬌見敏嘉着實驚詫了一下,心說她們只當她一個卑微的商戶女,竟生得如此美貌,且看她行事作風,並無一絲不妥,又見府中婆子丫頭對她恭敬有加,心中不大自在。
敏嘉本就很忙,連老太太都囑咐她不必日日來請安,安心去繡坊,之後也就沒怎麼見朱氏母女,兩房相安無事。
卻是一日翠柳閒聊起,說二房的兩位姑娘近日忙着做新衣服打首飾,敏嘉隨口道:“大約是趕製新年衣裳!”
黃鶯神祕兮兮地湊近道:“姑娘不知道嗎,聽說明年春天皇上要給幾位王爺選妃,二房兩位姑娘這個節骨眼回來,八成是衝着這個來的?”
“選妃?”敏嘉一時沒反應過來。
黃鶯道:“齊王殿下年後就二十一了,安王也十九了。”
翠柳笑道:“難怪桃姑姑說近來咱們繡坊活兒多。”
說起選妃,敏嘉想起了宋世謹,據他所說,他已經有了喜歡的人,瞧那意思是要娶回來做王妃的,幹嘛還要選妃,還有自己的表哥,也不知要選個什麼樣的王妃?
敏嘉聽過就把這事拋在了腦後,全神貫注忙着發佈會的事。
臘月二十之後,朝廷封印,韓翊父子閒了下來,宋世玥倒是來過幾回,只是敏嘉太忙,沒時間招待他,王氏有心不讓他們表兄妹單獨見面,卻是韓嫣姐妹見安王來了,一口一個表哥叫的親熱,宋世玥也就敷衍幾句,之後宋世玥一來,韓家姐妹必定去綺蘿苑做客,宋世玥便不大來了。
臘月二十六那日,韓翊正要出門,迎面見一個面生的小廝與管家說話,見他手裏拿着一個精巧的小錦盒,說了幾句話就走了,管家派了門口的小廝叫送進來,轉身碰見韓翊,忙上前道:“侯爺!”
韓翊看了那個盒子問他,“這是什麼?”
管家回說:“說是蘇州喬家給大姑娘的年禮!”
蘇州喬家?蘇州喬家破落了幾年,如今也是大戶,大過年的,年禮就一個盒子?怎麼看都有些不對頭,遂親自打開錦盒,見裏面是幾張紙,韓翊仔細看了之後臉色變了。
他拿過錦盒對管家道:“這事先別跟大姑娘說。”
管家忙點頭應了。
韓翊坐在書房,反覆看這張紙,這哪裏是什麼年禮,分明是地契房契,而且還是都城檀香山腳下的別院,蘇州喬家可送不了這樣的年禮,可這又是誰的別院,爲什麼要送給女兒?
想到這裏,馬上喚羅盛進來,把房契遞給他,“你去查查,這個別院的主人是誰?”
羅盛馬上領命去了,卻是韓翊坐在書房沉思,檀香山的別院,他記得那一圈都是公猴府邸的別院,普通人就是有錢也未必買的了。
羅盛辦事極快,隔天就來回說,那是魏國公府的別院,二十多年前蕭淑妃出嫁,給她做了陪嫁,好幾處園子,那只是其中一處,不過如今在齊王殿下名下。
齊王?韓翊有些糊塗了,齊王爲什麼要把別院送給敏嘉,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事?韓翊突然記起女兒不在都城的大半年,齊王也失蹤了大半年,聽說是去巡視邊境了,他跟敏嘉?
韓翊立刻吩咐羅盛,“去把阮成叫來!”
半晌功夫,阮成來了,韓翊叫羅盛去門外守着,不許任何人進來。
阮成見此,心裏惴惴不安,不知侯爺喚他究竟所爲何事。
韓翊冷着臉,“我有話問你,你老實回答我?”
阮成忙跪下道:“屬下必知無不言!”
韓翊眼神冷冽,“我問你,大姑娘出遊的大半年遇見了誰,發生了什麼事,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一個時辰後,羅盛見阮成滿臉冷汗,白着臉走了。
韓翊看着桌上的錦盒,握着拳頭釘在桌上,宋世謹,他倒是小看了這位齊王殿下,他千防萬防,倒叫他鑽了空子,謀他的女兒,想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