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林學院。
楊凡的到來立馬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
“是山長！”
“你們聽說沒，昨晚上山長在煙花樓裏大展雄風！”
有消息靈通的學子壓低聲音說道。
“什麼情況？快說說！”
周圍人趕緊追問。
那人明顯露出得意之色，就好像是自己化身成爲了楊凡一般，繪聲繪色的講述着昨晚在煙花樓裏發生的事情。
當然，內容基本都是他從陳家兩位少爺那裏聽來的。
不過這絲毫不妨礙他再進行改編一番，像什麼力挑車輪，一擊刺破西瓜，那都只是等閒兒戲。
真男人就要破牆！
這頓時引發了一陣陣此起彼伏的驚呼。
大家都是男人，自然少不得一些暗地裏的較量。
三五分鐘的差距倒也罷了，可是，面對楊凡這樣直接讓人難以望其項背的差距時，自然是讓衆人心頭複雜。
“連門窗都打穿了？！桌椅板凳也都沒幸免？”
“不愧是山長！”
“如此兇威，實在是我等之楷模啊！”
一羣人細碎的議論聲傳入了楊凡的耳朵裏，讓他的臉色不禁微微有些發黑，恨不得把眼前那滿臉笑容迎上來的陳家兄弟給掐死。
他楊某人的好名聲就是被這兩個混蛋敗壞的！
而遠處老神在在的韓伯卻是沒動，反而以某種異樣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破牆而已，不過是老夫當年玩剩下的。”
“策馬飛馳三百里的事情，老夫當年也不是沒做過！”
韓伯心裏唸叨着，不禁回想起當年跟着陳應龍率領千軍萬馬，開闢極西，鎮壓異族的往事。
一想到那些金髮碧眼女人的妖嬈身段，超強的耐受程度，至今還讓他頗爲回味。
“也不知道侯爺什麼時候再提千軍，征伐那些異族……尤其是近來極西那邊又亂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再生事端……”
而這邊。
陳喆和陳靖見到楊凡卻很高興。
他們笑着走上前，打招呼：“楊兄，你可算是來了！”
楊凡平靜了好一會兒，才問道：“恰好無事，所以過來看看。對了，書院裏打算參加科舉的舉子們，如今情況怎麼樣？”
“多數平平，卻也有幾個不錯的！”
陳喆笑着說道。
楊凡點點頭，說道：“取名冊和成績冊過來。”
沒一會兒，那些舉子們的名冊和成績冊就被取了過來。
果然，楊凡第一眼就看到了陶徹陶元勝的名字，沒辦法，他的名字就位列首位，經義和時文的評級都是甲等！
而且，他還是整個學院裏唯一的一個雙甲學子！
“嘶。”
這下子連楊凡都有些喫驚了，壓根沒想到陶英的兒子有這般才華。
要知道，爲了歷次考試的成績準確，他可是專門讓陳家兄弟“邀請”一位資深的考官過來坐鎮。
而在經過一番篩選後，陳家兄弟也不負衆望，直接盯上了一位已經致仕的官員，安排韓伯親自將他請過來，擔任了學院的閱卷人。
可以說，模擬考試成績還是有一定的參考性的。
雖不敢說必然能在恩科上高中，可還是能夠比較準確的評測出某個學子的成績的。
一旁的陳靖看着楊凡喫驚的樣子，笑着說道：“楊兄，不說你，就連我們都喫驚不小，沒想到能這般簡單的網羅到如此人才。”
畢竟人是在街上綁到的，成本幾乎爲零。
“尤其是他極爲認可我們學派的宗旨！”
陳喆也跟着說道，“我已經打聽到本次恩科的主考官，乃是張太嶽新近提拔的親信——張文龍！”
“他是出身平民，素來對書香門第，世家大族無感。所以，只要陶徹正常發揮，就有不小的可能入那人的眼！”
他越說越激動，幾乎覺得陶徹就是他們這次學院最大的希望。
“楊兄，恐怕連你也要甘拜下風啊！”
一旁的陳靖笑呵呵的說道。
楊凡聽到這話，先是一怔，隨後才反應過來，他都差點兒把自己化身舉子，也要參加恩科的事情都給忘了。
當下笑道：“無妨，學院如有這等人才出來，也是一件好事。”
不管對方中不中，起碼他都沒有任何損失。
而就在三人談論陶徹的時候，此時的陶徹卻正埋首於密密麻麻的書卷當中。
桌子上的書卷足足半人多高，幾乎將他淹沒。
不得不說，陳家兄弟真的搜刮到了不少好東西。
每三年一次的科舉，他們幾乎把近百年來數十屆的考試試題都搬了過來，甚至於歷次科舉中的優異時文也在其中。
並且請專人整理成冊，分析題型，進行彙總。
還以此爲藍本，對本次科舉可能考的題目進行預測。
光是預測的完整考試試題就做出來整整十套，更別說是一些零散的重點強化的內容，以及八股文寫作了。
換做尋常人家，根本是想都不敢想會有這種東西。
哪怕是那些書香門第，官宦世家，恐怕也別想找到這麼全面的內容。
畢竟，這可是陳家兄弟從貢院裏扒出來的。
而且，更令陶徹開心的是，這裏不光有這些試題，還有規範到嚴苛的時間紀律，完全讓人沒有心思去想其他與學習無關的東西。
哪怕是南山學院裏，陶徹都不得不抽出時間去應付一些人情交往，防止自己被人羣孤立。
可在這裏，完全不需要。
他要做的，只有學習。
所以，陶徹幾乎是貪婪的汲取着這裏能夠得到的一切知識，甚至把書院內部書館的等級都快要刷滿了。
而且，在這裏沒有人會對他投來有色的眼神，也沒有人借召開文會的名義去青樓狎妓。
有的只是做完了一套試題後的相視一笑，以及每個人的眼神裏面始終帶着疲倦，和享受進步的喜悅。
“父親，我這次一定能金榜題名！”
陶徹身穿學士服，端坐在桌案前，身姿挺拔，一頭乾淨利索的黑髮高高豎起，眼神裏帶着智慧的光。
“咦？”
楊凡走到學堂外，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陶徹的變化。
他就坐在成堆的書山當中，如潮的文氣倒灌猶如泉眼，他整個人好似被徹底洗練了一番，身上竟生出淡淡的文氣。
“竟然是……文道洗禮？”
楊凡的眼神一閃，露出驚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