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裏。
楊凡熟悉着自己的神魂驅物之法，神魂驅物，明顯比本體更加輕盈迅疾，有種乘虛御風之感。
他以神魂之身持劍，在靜室裏穿梭飛馳，劍光瞬間綻開如同漫天蓮葉，幽暗的無光劍滲透出濃烈殺機。
比起原本的掄錘子般的神魂驅物之法，無疑是更加精妙，而且持久。
陳妃娘娘見他興奮的模樣，刻意潑冷水，說道：“有了此法，你也不要大意，近戰時，瞬息萬變，根本容不得你神魂御劍。再者，神魂屬陰，武者氣血陽剛，你稍有不慎就可能傷了神魂。”
“是。”
楊凡心頭一凜。
腦海中卻是回憶起當初驚險擊殺李公公的那一幕，最後對方顯露一身骨甲，幾乎要把他生撕，他趁機以神魂爆種，御劍刺穿其眼眶，事後就曾經感覺神魂一陣火辣辣的劇痛，想必就是被其氣血所傷。
陳妃娘娘想了想：“你實力進展頗快，但是見識的對手卻太少，不妨在東廠裏多走走，增長下閱歷見聞，否則，真的遇見強橫敵手，只怕你難免會因爲輕敵而損傷。”
“多謝娘娘教誨。”
楊凡點了點頭。
“好了，本宮也乏了。”
陳妃娘娘擺了擺手，打了一個哈欠，轉身出了靜室。
直到此時，楊凡才發現此時已經快要天亮，果然是修煉無歲月，時間流走只在不經意間。
“唉，卻是忘了和娘娘說莊妃一事了！”
楊凡想了想，看陳妃娘娘頗爲疲倦的樣子，還是決定有時間再說此事。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將錢袋子裏的丹藥按照標籤分好，然後全部研磨成粉，換到了沒有標籤印記的瓶子裏，爲了保證效果，他還做了幾瓶混合的。
整理了一番後，他照常前往東廠點卯。
本來還想去關心一下宮女案，哪知道孫榮卻抱着一沓子卷宗，說是事情已經結案了。
“結案了？這麼快？”
楊凡一愣。
孫榮點了點頭，說道：“嗯，是挺快的，因爲兇手主動來認罪了，他是當夜巡邏其他區域的一名禁軍衛士，想要順手劫財，沒想到釀出了大禍。”
“可不是說那宮女是被嚇死的嗎？”
“也許是兇手出現的太突然，宮女一時沒防備，導致的驚嚇過度而亡吧。”孫榮說道。
可楊凡卻覺得不對勁。
宮女嚇死好說，總不能連貓也一起嚇死吧？
“那誰知道，說不定是貓本來就死了，宮女抱着死貓要去什麼地方，恰好遇見了兇手，受驚而亡。”
孫榮想了想，說道，“反正不是咱們東廠的人所爲，陶公公那邊也已經審完結案，想必是已經確認清楚了纔對，你我就不需要操心了。”
“說的也是。”
楊凡笑着點頭，心裏卻留了神。
楊凡跟着孫榮把卷宗歸置好，就聽孫榮說道：“小凡子，你來了一段時日了，今日剛好有空，要不我帶你去修煉場走一圈，見識一下東廠裏的高手？”
上次被楊凡擊敗，孫榮還記在心裏。
總想着找個機會讓楊凡見識一下，東廠裏那些真正的高手。
“好啊！”
哪知道這卻正好順了楊凡的心思，他立馬點頭答應下來，孫榮二話不說，就帶着他前往了東廠的修煉場。
因爲東廠地位特殊的緣故，他們的修煉場地整個位於地下，據孫榮所說，這是一個多達六層的巨大地宮。
根據身份不同，能夠進入的層次不同。
他們只是普通廠衛，基本只能在第一層活動，檔頭可前往第二層，執事第三層，以此類推。
至於第五層和第六層，據說只有身爲東廠督主的彭安才能前往，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麼，一副神神祕祕的樣子。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修煉場的第一層。
這裏頗爲熱鬧，不少人穿着短衣，在打磨熬煉氣血，有演練拳法，腿法的，還有練習刀槍棍棒的，以及打坐的，哪怕隔了幾十米遠，都能夠感覺到蒸騰的氣血撲面而來。
“走，我們也去換衣服！”
孫榮看了楊凡一眼，突然激動起來。
“……”
楊凡瞥了他一眼，說道，“我就看看，不想在這裏練習。”
“哦，那可太遺憾了。”
孫榮就像是被一盆冷水澆下來，勉強一笑，“這裏可有專門的教頭指點，不跟着練練實在太遺憾了。”
楊凡無動於衷，徑直走到了修煉場的邊上。
果然，在一隊人面前有一箇中年太監在講解着什麼：“……武道修行，在於精勇猛進，不可畏縮不前！這是心氣！心氣就是力量！尤其是在換血突破時，氣血唯有如大河潮往，以炸堤決口之勢，打破自身桎梏才能突破。”
楊凡稍微的聽了一會兒，發現對方講授的主要是換血時的突破之法，必須要有寧爲玉碎的心氣，才能成功。
當然，這話的確有幾分道理。
孫榮壓低聲音說道：“他說的方法太暴烈了，不少人就是聽了他的，一頭莽上去，把自己的根基給毀掉了。”
楊凡無奈搖頭，不少人的確容易將精勇猛進解釋爲莽，結果真的莽上去了才發現，莽出事了。
只能說是理解偏頗，怨不得別人。
轟。
然而就在此時，一身震耳欲聾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傳來，周圍人齊齊轉頭看去，卻見一個平臺上，兩人正在激烈交手。
拳腳碰撞竟然發出金鐵撞擊之聲，宛如轟雷陣陣，兩人身形很快，彼此糾纏，動作幾乎讓人眼花繚亂。
“是王檔頭和李檔頭！他們又來這一層切磋了！”
孫榮拉着楊凡就朝着那邊跑去，邊跑邊說：“他們兩人都是五次換血，後天轉化先天的強者，據說王檔頭甚至快要第六次換血了，實力極其強悍，以後甚至有望升職爲執事一級！”
很快，兩人就跑了近前。
撲面而來的烈風讓楊凡忍不住想起當日身披骨甲的李公公，那等狂暴，那等迅猛，舉手投足間就有澎湃的力量波動。
哪怕相隔十來米，他們輾轉騰挪，揮拳踢腳帶出來的勁風都會刺痛人的眼睛。
這還只是赤手空拳！
若是披上重甲，持着重型武器，該有何等恐怖？
“這纔是先天武師？”
這幾乎超出了楊凡的想象，他懷疑就算是御劍突襲，也會被這種人一擊打落他的劍！
事實證明，能從東廠這個大熔爐爬到檔頭這個位置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廝殺能力，心性修煉，都是一流。
尤其是根子斷了後，他們的心性往往會變得偏執兇狠，打法隨心性而變，一般的江湖武人恐怕絕不是他們的敵手。
一時間，楊凡身上那一絲傲氣徹底被打沒了。
“還是老老實實的修煉吧。”
大明實在是太危險了。
一定是他進步的速度不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