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爲什麼！”
陳妃娘娘根本想不到，她得到的答案竟然會如此殘忍，她的父親竟然要用滅道毒丹來毀掉她！
她怒視着李公公：“你，你竟然敢僞造我父親的手書！”
李公公躬身站在原地，此時擡起頭來，眼底帶着憐憫之意：“陳妃娘娘，是不是侯爺的筆跡，難道您會不清楚嗎？”
“咔嚓！”
宛如驚雷般的聲響在陳妃娘娘的心頭炸裂，她嬌軀一顫，險些站立不穩，楊凡趕緊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她強忍着心中的悲痛，勉強站穩，環顧這偌大的一座長青宮，再也難以剋制激動的情緒：“滾，都給本宮滾出去！”
跪在地上的那羣宮女如蒙大赦，趕緊作鳥獸散，過程中，暗恨爸媽沒有給自己多生兩條腿。
聽到這般談話後，以後還有她們的活路嗎？
李公公緩緩起身，雙手縮回袖子裏，腰背略顯佝僂的往外走去，目光掃過陳妃娘娘和楊凡，一張老臉上面無表情。
很快，偌大的宮殿裏就只剩下了陳妃娘娘和楊凡兩人。
陳妃娘娘強撐着的一口氣終於衰落，直接坐倒在了地上，眼淚含在眼眶當中：“爲什麼，爲什麼父親要這麼做！”
剛強的外表下面，這一刻的她充滿了脆弱。
她突然意識到，或許從她被陳應龍送到宮裏的那一刻起，在他眼中，自己就已經成了一顆棋子，一件工具。
而現在，陳應龍卻擔心這件工具失控，竟然要廢了她的道法修行，讓她徹底淪爲一個普通女人！
這是要她的命啊！
深宮內院當中，危險叢生，最關鍵時刻她能夠依靠的不是別的，就是她一身的道法修爲啊！
“娘娘，你沒事吧？”楊凡眼底充滿了憐惜。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本宮不需要別人的憐憫！”
然而這目光卻刺痛了陳妃娘娘，她怒視了楊凡一眼，掙扎着站起來，臉色從脆弱變得決絕。
“他視本宮如棋子，那本宮就讓他後悔！他要本宮安分，那本宮就要做一番大事給他看一看！他不是恪守君臣之禮，三綱五常嗎？那遲早有一日，本宮要讓他三拜九叩，朝見本宮！”
轟隆隆！
宛若驚雷一般的宣言！
這話一出，連楊凡都覺察到了她的決心。
“陳侯爺啊，你怕是錯估了自己女兒的決心啊！”
他心中暗暗一嘆。
陳妃娘娘激動的心情慢慢平復如初，楊凡默默的把桌子扶起來，將地上的碎碗扔到了一旁。
“小凡子，剛剛你爲什麼不離去？”
她聲音幽幽，目光落在了楊凡的身上。
楊凡沉默了一下，說道：“娘娘以誠待我，如此時刻，我自然不會離娘娘而去，讓娘娘失望。”
美人恩重。
陳妃娘娘對他多次施恩，這種時候，他要是走了，那還算是個人？
再說了，陳妃娘娘就是他現在最大的靠山，靠山倒了，在這後宮裏，他自己又能夠掙扎多久？
“看來，本宮並未看錯你。”
而聽到這話的陳妃娘娘，心微微一暖，看着楊凡的眼神都軟化了幾分。
這次若不是楊凡主動出手救了她，恐怕她此刻早已根基被廢，道法散盡，成爲一個普通人了。
至於楊凡如何獲得的那一件道器級別的異寶，陳妃娘娘並不想追問。
畢竟誰都有祕密，而分享一件祕密的同時，往往帶來的不是關係上的親近，更多的其實是仇恨和忌憚。
殿內漸漸變得安靜下來。
陳妃娘娘看了楊凡一眼，說道：“小凡子，扶本宮去靜室，我需要仔細調理一番。”
“是，娘娘。”
楊凡走到她的身邊，扶起她嬌弱的身軀，走進了靜室當中。
經過上次楊凡在此地突破和練劍後，這裏的陳設被重新佈置過，只留下來了幾個蒲團，以及靜室牆壁上的一幅字畫。
字畫上面有一個巨大的“道”字，筆走龍蛇，字跡如雲中蒼龍，瀟灑飄逸，若隱若現，給人一種超然物外之感。
楊凡扶着陳妃娘娘坐下，她額頭處依舊隱隱滲出冷汗，她看了楊凡一眼：“幫本宮護法。”
“是。”
楊凡退到一旁。
陳妃娘娘勉強靜坐了片刻，察看體內的傷勢，滅道毒丹不愧是當年的禁忌之毒，哪怕被及時阻止，依舊給她的神魂造成了極大的損傷。
可想而知，若是沒有被阻止，她會是何等下場！
陳妃娘娘苦笑一聲。
她默默開始觀想起應天道祖相，一團熒光籠罩在她周圍，腦海裏大放光明，無念無想，無心無求，隱約間似乎有一陣溫煦清風吹過身體，好似能夠撫平一切損傷。
楊凡默默的注視着陳妃娘娘，對於她展現出來的道法頗感好奇。
若是武道是實打實的近身搏殺之道，那道法給人的感覺就更加神奇莫測，往往給人不可思議之感。
“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學習一點道法。”
楊凡暗暗嘀咕一聲。
他忍不住想着自己以後出場時，道法一出，特效拉滿，不說給敵人心靈的震撼，起碼也能把自己的逼格給提升不少。
過了好久，陳妃娘娘長出了一口氣，緩緩睜開了眼睛，體內傷勢雖然沒有恢復，可精神狀態卻好了不少。
“你在想什麼？”
陳妃娘娘看到楊凡如有所思的樣子，問道。
楊凡遲疑了一下：“娘娘，我能修道嗎？”
爲了逼格，他決定爭取一下。
當然，其實也是爲了多一重手段，畢竟誰會拒絕自己多一張底牌嗎？
“你想修道？”
陳妃娘娘微微一愣，上下打量了楊凡一番。
隨着近來不斷練武，楊凡的體格明顯越發的精壯了起來，不過，身材依舊保持的更好，頎長纖細，一張臉依舊清秀如一個小郎君。
這讓陳妃娘娘纔想起，楊凡的精神意志力的確遠超常人這件事情，修道自然也是沒問題的。
不過，道門傳承，向來隱祕。
乾道和坤道亦有別。
她是一個女人，如何能親自引楊凡入道途呢？
畢竟，道途之初，需要以神魂凝練道法種子。
她還未到心念一動，就可化生出道種的地步，只能親自神魂下降，到時候，神魂難免交融，那豈不是……
太過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