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東廠？”
楊凡一驚，沒想到陶英會說出這番話。
上次還是在東廠裏面受審，這次竟然問自己願不願意加入東廠，這前後的差別也太大了。
“沒錯，就是東廠，小凡子你若是有這個想法，咱家倒是可以引薦你入內。”陶英淡然一笑。
楊凡的眼神閃動：“想來也不是沒有什麼條件吧？”
“這是自然！要入東廠，必須要過了考驗，畢竟東廠是陛下直屬，皇權特許的大明第一機構，豈是能夠一般人想加入就加入的？”
陶英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敢問陶執事，所謂的考驗是指？”
楊凡試探着問道。
對他來說，東廠還是很有吸引力的，起碼能讓他多一重身份，披上虎皮好嚇人，一張東廠的皮子更是如此。
“你家娘娘最近的處境恐怕不太安全。”
陶英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輕聲說道：“若是你發現了什麼線索，及時回稟給咱家，當然，這也是爲了你家娘娘的安全考慮。而且，一旦線索有價值，那考驗自然算是你過了……”
“原來是叫我當二五仔！”
楊凡心裏暗罵一句，想到這裏，他毫不客氣的說道，“那以後就請陶執事多加照顧了。”
說完，臉上露出了一個靦腆的笑容。
“咱家看好你。”
陶英在楊凡的肩膀上拍了拍，這才離去。
楊凡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暗暗撇嘴，先容忍你這老太監囂張兩天，等我入了東廠，再找機會報答你。
一扭身，直接進了宮裏。
他毫不猶豫就把陶英剛纔的話告訴了陳妃娘娘。
加入東廠雖好，可他目前最大的靠山卻是陳妃娘娘，他可不想爲了一根吊在眼前的蘿蔔，被人賣了還幫別人數錢。
陳妃娘娘的目光一閃，略帶譏諷的說道：“先以朱兆霖作爲威脅，讓本宮小心謹慎，後面又以加入東廠爲條件，讓你來監視本宮身邊之事，一環扣一環的做法，這陶英考慮的還真是周到！”
“這姓陶的果然不安好心！”
楊凡其實早就知道，哪有什麼無緣無故的愛，對方這種時候跑來告知朱兆霖的事情，看似提醒，卻不排除對方是在刻意試探。
上次中秋宴的風波未泯，眼下竟然又起了新的風波。
“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好心？尤其是在深宮內院裏面，好心又值幾個錢？”
陳妃娘娘哂笑一聲，目光流轉，落在了楊凡的臉上，說道，“不過，若是抓住這個機會，讓你加入東廠，卻也不壞。”
“什麼？我不是不會出賣娘娘的！”
楊凡立馬說道。
其實，他的確有加入東廠的想法，對方既然連梯子都搬過來了，若是就這麼放棄，未免太過可惜。
而他將此事告知陳妃娘娘，其實也是想將計就計，加入東廠。
想來陳妃娘娘也不會介意在東廠裏多一名親信，起碼如此一來，遠比一份簡單的情報要價值更高。
“你那點兒小心思都擺在臉上了，就不要來糊弄本宮了！”
陳妃娘娘白了楊凡一眼，說道：“你加入東廠，的確對本宮有益，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等明天，你去把蕭淑妃受王皇后指使，邀請本宮前去華嚴寺還願的事情告訴那位陶執事，想來這消息的價值也足夠你加入東廠了。”
“娘娘高明。”
楊凡立馬說道。
“油嘴滑舌！”
陳妃娘娘才發現楊凡的臉皮這麼厚，瞥了他一眼，說道，“別以爲到時候你就能逃出本宮的手掌心。”
“娘娘說笑了，您傳道受業之賜，我如何敢忘？”
楊凡果斷說道。
是跟着一個老太監廝混，還是跟着一個閉月羞花，姿態婀娜的豐腴美人，這個問題的答案還需要選嗎？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外面竟然又有小太監進來回稟：“參見娘娘，蕭淑妃已經快到宮外了！”
“嗯？”
陳妃娘娘忍不住一挑眉，說道，“還真是稀奇了，今天這是怎麼了，接二連三的有人來？”
“安排下，本宮要去迎接我那好姐姐。”
陳妃娘娘起身，吩咐了一聲，剛剛去外面的貼身宮女們趕緊入內，幫助陳妃娘娘快速打理衣着和穿戴。
正忙亂間，蕭淑妃已經來到了宮門前。
她擡頭看了眼宮殿上的“長青宮”三字，心中幽幽一嘆，長青，真的能夠長青嗎？
定了定心神，她才邁步往裏走，臉上露出那堪比明月的笑容，溫柔典雅。
“姐姐，你來之前怎麼不說一聲呢！”
陳妃娘娘走出來，頭髮還有些許的凌亂，顯然是急切之間，並沒有收拾好。
“都怪姐姐來得匆忙，這不是前幾日遞了條子上去嗎？今日終於得了回覆，陛下已經准許我三日後前往華嚴寺還願，所以特來和妹妹說一聲。”
蕭淑妃看着陳妃，欲言又止。
陳妃娘娘爽快的說道：“那到時候妹妹陪姐姐一同前往！”
蕭淑妃不禁大喜，心裏一塊石頭落地：“那就這麼說定了！到時候姐姐親自來接妹妹。”
“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陳妃娘娘笑了笑，攬着蕭淑妃的胳膊，說道，“時間也不早了，姐姐來得正巧，我已經傳了御膳，剛好咱們姐妹能多聊一會兒。”
“也好。”
蕭淑妃聞言點了點頭，笑容越顯嫵媚。
兩女手挽手，坐在了一起，左邊是芳華絕代，右邊是絕代芳華，讓楊凡看了都覺得心癢癢。
可想到蕭淑妃的謀算，一時間，竟然有些嘆息。
卿本佳人，奈何甘爲他人棋子。
不過，世間人誰又不是棋子？
尤其是在這深宮內院當中，若陳妃娘娘的父親不是陳應龍，不是這一位當世武聖，龍武衛主帥，她真能夠像現在這般從容自若嗎？
御膳擺放整齊，色香味美，陳妃娘娘又叫人取來幾瓶“秋露”酒，作爲佐餐的飲品。
“上次見姐姐喜歡，就吩咐人多釀了一些。”
陳妃娘娘笑得美麗動人，親自爲蕭淑妃斟滿了一杯，遞到了她的面前。
宛如秋之霜露，晶瑩透徹。
蕭淑妃輕聲道了一聲謝，說道：“還是妹妹貼心，這秋露酒，的確是不愧其名，滋味的確令人難以忘懷。”
“那是自然。”
陳妃娘娘笑了笑。
兩人邊喫邊聊，時間卻是過得飛快，哪怕是楊凡偷偷去外面喫完回來，她們兩個竟然還沒有結束。
不過，兩人顯然都有些濃濃的醉意了。
陳妃娘娘更是提議道：“姐姐，不若今天就在妹妹這裏安寢吧，正好妹妹也想和姐姐促膝長談……”
蕭淑妃遲疑了一下，卻還是點了點頭：“那就依着妹妹。”
讓人收拾了宴席。
陳妃娘娘拉起蕭淑妃，吩咐了一聲：“準備熱水，一會兒本宮要和蕭淑妃一起沐浴。”
頓了頓，她看向楊凡，說道，“一會兒你留下伺候。”
這麼大半夜，你們兩個拖到這麼晚，竟然還要我加班加點伺候沐浴？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想到這個，楊凡就憤怒了，憤怒的身體都有些顫抖。
於是，他毫不猶豫的點了頭：“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