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國自己一個人坐火車的時候,他通常都是在火車站待一夜,第二天直接買臥鋪票坐火車出發,在車上睡覺。
要是唐糖自己一個人出行的話,她也不用這樣大包小包的,直接把東西放進空間,也不會在路上搬行李耽誤時間,就能坐上今天的火車了。
兩人相互遷就着彼此,纔有了現在的局面。
趙建國提着行李看看快要西下的夕陽,轉頭囑咐唐糖跟上,“火車站西邊有一家招待所,走,咱們今晚去那裏住一宿吧。”
唐糖對這邊不熟,只能聽他安排,趙建國大長腿走得快,唐糖也大步流星地跟在後面。
火車站附近的招待所房間還是挺緊張的,他們過去的時候正好還剩下兩個單人房,唐糖心裏一喜,連忙上前,“這位同志,給我們開兩間房。”
趙建國還沒說什麼,招待所的前臺男同志反倒看了過來,他來回打量了兩人幾眼,“你們不是兩口子,咋一塊出來呢?”
“是,是兩口子。”趙建國開口定音。
“兩口子咋還住兩個房間?”前臺狐疑地打量着兩人,“你們該不會是亂搞男女關係吧,把你們的結婚證拿出來讓我看一下。”
“同志,我們下鄉光辦酒,沒有證。”
“你沒證可不行啊,那不能讓你們住,這要讓人抓到了,我們招待所也倒黴。”
“我們住兩間房,咋還能抓住?”唐糖覺得這個前臺死腦筋。
“那你們是兩口子咋不能住一間房,剩下的一間房,萬一半夜有人來住還能給人提供個住宿。”
“那就一間房吧。”唐糖妥協了。
“把你們的介紹信拿來我看一下。”
趙建國把介紹信交上去,前臺看了一眼喲了一聲,“女同志還是大學生呢,真是沒看出來。”
“對,我媳婦是大學生,我去送她上學。”一說起這個,趙建國就驕傲。
“行了,給你們鑰匙,二樓一號房,上去吧。”前臺現在越看唐糖越覺得她是個文化人,二話不說就把鑰匙給了他們。
招待所的房間門都是一個樣,他們的房間是二樓樓道口的第一間,唐糖拿着鑰匙打開門,小小的單人間就映入眼簾。
房間佈置極其簡單,一張單人牀,牀尾靠裏牆的位置放着一張書桌,書桌下面兩張椅子,牀的對面一個晾衣架,僅此而已。
二樓走廊盡頭是洗手間,浴室也在那邊,只是現在雖是春天,但天氣依然寒冷,招待所的浴室關着沒法洗澡,兩個人只能刷刷牙,洗洗腳就回來了。
中途趙建國跑出去了一趟,唐糖急着進空間洗澡,也沒在意,等他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洗好了,正在屋子中間練八段錦。
單人牀不到一米寬,一個人睡都覺得擠,更何況兩個成年人躺在一起,怕是連翻身都困難,只能側着身子睡。
唐糖看看牀上,又看看他,還沒說話,趙建國已經上前把牀幫她鋪好了,他自己把兩張椅子靠着書桌並在一起,直接靠着桌子半躺在上面,把被子往身上一蓋。
他這套動作行雲流水,唐糖眨了眨眼睛,眼巴巴看着他,“趙建國,你睡在椅子上啊?”
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突然覺得他好可憐,自己很過分的樣子呢。
俗話說燈下看美人,檯燈在桌子上,趙建國的頭沐浴在昏黃的燈光裏,仿若給他的臉打了一層柔光,宛如古希臘神話中的美神降世。
唐糖竟然不知不覺看呆了。
聽到她問話的趙建國睜開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眼裏的渴望顯而易見,他下意識挺起胸膛,舔了一下乾澀的脣瓣。
“我今晚睡這裏,放心,在你不同意之前,我是不會傷害你的,我保證那天晚上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趙建國以爲她不放心他,雖然他非常想碰觸她,想的心都痛了,以至於現在手指發麻,但他是個男人,承諾了就要做到。
沒想到唐糖聽到他的保證反而對着他哼了一聲,頭也不會地躺到了牀上,“既然你這麼喜歡睡椅子就睡椅子吧。”
她躺下之後,還是越想越氣,難不成自己的魅力下降了,自己還沒說要和他分牀睡呢,這傢伙就自覺跑到椅子上了。
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唐糖睡不着,她翻了個身,突然覺得燈光刺眼,“趙建國,都睡了,把燈熄了吧。”
“好。”
啪嗒一聲,房間裏陷入一片漆黑,等適應眼前的黑暗,纔看到月光透過白色的窗簾照到了牀前的地上,給房間帶來了一絲明亮。
突然寂靜的房間裏咯吱響了一聲,黑暗中翻身的身影突然頓住,趙建國不敢再動,怕把牀上的人吵醒。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小心翼翼翻過身來,另半邊的肩膀都麻了,他輕輕嘶了一聲。
“唉……”房間裏響起另一個人的嘆氣聲。
原來這麼久了唐糖也沒睡着。
她一邊暗罵着自己沒出息,一邊從牀頭坐了起來。
她在黑暗中辨別着趙建國的方位,“趙建國,你要是實在難受,就回牀上睡吧,兩個人擠擠也是能睡下的。”
等了不到三十秒,對面還是沒有什麼動靜,唐糖自覺主動邀請人上牀頗爲丟人,偏偏趙建國還不及時回話,冷哼一聲,“愛來不來,隨便你吧。”
她直接躺下,翻身朝裏,她心裏發誓在心軟亂關心別人她就……
誓言還沒發完,外側的牀突然下陷,一道黑影俯身躺了下來,隨即一股濃濃的薄荷味包圍了她。
這是剛纔刷牙的牙膏的味道,她剛纔也是用它刷的牙,沒想到味道還是挺好聞的。
唐糖煞有其事地點點頭,被一直關注着她的趙建國察覺到,他伸出手剋制地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髮,在她耳邊低聲呢喃,“快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唐糖的身體僵了一下,又放軟了,只是身邊多了個人,還離的這麼近,到底不一樣。
她也不敢翻身,怕撩撥的趙建國獸性大發,到時候就說不清到底怨誰了。
唐糖一直側着身,正要陷入睡眠裏,隔壁房間突然傳來男人的低吼和女人壓抑的喘嬌喘聲。
唐糖嚇了一跳,連忙翻過身來,這聲音近的她甚至以爲自己看了現場。
只是這一翻身不要緊,竟然正和頭朝裏睜着眼看着她的趙建國看了個對眼。
月色真美,他眼裏壓抑的慾望似奔涌的海水一般,向她襲了過來。